第157章

  江稚月回头,车站乱成了一锅粥,是否会伤及无辜,打手们并不在乎。
  铿锵一声!
  眼见着又一刀破空而来,直直地朝着顾兆野的面门飞射而去,江稚月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可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拎着顾兆野的衣领,一把将他拽到边上。
  男人偏了下头,那把一米多长的砍刀就跟他擦身而过,死死地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入墙数寸,连刀柄都在颤动。
  带起的劲风刮过男人的脸庞,他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她什么都不选。”声线像浸在冰块里似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江稚月愣了两秒,惊疑看他。
  秦肆冷冷地走了出来,就跟尊煞神似的,一身挺阔的黑色大衣,戴着皮革手套。
  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家伙。
  为首的一个光头男咽了咽口水,手中举起的刀都下意识放了下去。
  牧莲生神情晦暗不明,只是看着男人出现,身形偏向了江稚月,他眼底的幽意暗了暗。
  几分钟之后,车站哀嚎一片。
  众人都惊惧地看着秦肆。
  ...
  黄金城,沙漠中心的赌场内。
  金碧辉煌的装饰,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金黄色的赌桌,桌上摆放着各种赌博用具,都是由黄金打造的奢华容器。
  闪烁的灯光下,人头攒动,衣着光鲜的赌客们穿梭在流光溢彩的场内。
  众人纷纷将身上的武器交予门口的侍者保管。
  江稚月有些意外,没想到秦肆会提出陪同她来赌场还钱,他手上仅剩的钞票,刚好够她买一叠砝码,让她翻盘。
  江稚月不想阴谋论,却不得不阴谋论。
  “秦少爷,您清楚这里面的规矩吗?就替我做了决定,万一我输了,我自己都要赔进去。”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男人神色冷淡。
  江稚月噎了下。
  秦肆冷冰冰丢下一句,“那就听我的好了。”大步往前走。
  江稚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
  自从来到这些地方之后,秦肆都表现得十分神秘,特别是他在酒店的日子,早出晚归,行踪飘忽不定。
  她没有好奇他在外头忙些什么,那颗留在浴室里的子弹,无疑暴露出了他从事的危险性。
  这个时候,牧莲生也出现了......
  他对赌场熟门熟路,大厅璀璨的光线打在他身上,满脸温柔的笑意,笑容却怎么看都很违和。
  “少爷怎么输了这么多。”江稚月声音很轻,说完这话,两个男人还没有反应。
  顾兆野快气死了,“我没赌钱,我天天吃馒头,哪来的钱玩啊!”冤枉死他了!
  他觉得不对劲,牧家和秦家可谓是战略联盟,六大家族里这两家合作最密切,涉及的业务又广又黑,正值风口浪尖,谁知道这两人偷摸策划着什么?
  顾兆野不喜欢做继承人,就是讨厌这些心理阴暗的家伙。
  他看着江稚月的眼神不对劲起来。
  江稚月语气柔和,“少爷,您还好吗?”
  顾兆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到了楼上,他心烦意乱的抓了抓头发,咬牙道:“你和秦肆很熟?他都不愿意陪白妍珠去买戒指,居然陪你来帮我还钱?”
  江稚月可没敢告诉她和秦肆分到一组的事,换成以前秦肆都不正眼瞧她,哪会陪同她一起来赌场,也许秦肆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在顾兆野直观的思维里,秦肆的行为就怪异极了。
  她道:“您和秦少爷不是朋友吗?”
  顾兆野紧紧逼视她。
  牧莲生朝江稚月的方向挑了挑眉,嘴里噙着捉摸不定的笑意,难得没多嘴。
  江稚月神情坦然。
  秦肆武力值强的可怕,牧莲生阴谋算计强的可怕,他能算计顾兆野,就能算计他们所有人,他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报复顾兆野吗?
  那几刀要是落在了顾兆野身上,牧莲生作为始作俑者也吃不了兜着走,但他根本不在乎,站在远处欣赏着,偏偏头,对她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微笑。
  “黄金城什么时候多了外国人的投资。”江稚月低低问。
  没指望顾兆野回答,顾兆野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的手慢慢地握住她的手。
  顾兆野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大掌紧紧地扣住她的手指。
  “你刚才想保护我。”
  江稚月想起那惊魂一幕,若不是秦肆及时出手,顾兆野的下场还真不好说。
  “秦少爷保护了您。”
  顾兆野脸顿时黑了。
  秦肆脚步莫名一顿,牧莲生和他并排走着,两瓣如玫瑰花瓣般的嘴唇,绽放迷人的微笑。
  女孩真诚的表情和温柔的语气,当真可以把她当做一只小白兔,不过是一只牙尖嘴利,气死人不偿命的黑心兔子,偏偏她笑得温软,即使顾兆野气的牙痒痒,也只能徒劳的将愤怒憋回心里。
  第226章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赌场二楼,和楼下的情况一样,繁华喧嚣,光怪陆离,随处可见满脸红光的赌客。
  赌场室内设计的主色调是金色,华丽的图案和绝美的刺绣地毯,悬挂在顶部的华丽枝形吊灯,每一寸富丽堂皇的装饰品和非常讲究的色彩搭配,充满芬芳的香氛,甚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个进入赌场的人,一举一动都被全程监视。
  江稚月一路走来,就发现了问题,不知是兰登堡这个国度的失控,还是楚家对新马兰州失去了控制,又或者这片黄金城交由外国人管理,楚家已经在暗中丧失了一半的管理权。
  打手们只听赌场的话,谁都不放在眼里。
  如果这是一场考验,会确保顾兆野的安危,对方下死手的狠劲,却完全漠视了规则。
  江稚月不希望是第三种情况,连本国的大州都可以出卖给外国人,权贵为了求财无所不用其极,这里简直就是地狱了。
  赌场中央,摆放着三张大圆桌,地上铺着精致的羊毛地毯,周围站着一圈衣着光鲜的赌客,各个国家面孔的人都有。
  美艳荷官穿着暴露,笑容甜美。
  专门用来玩骰宝的,一个中年男人百无聊赖的加注着。
  牧莲生对赌场内的一切很熟悉,白色礼帽覆盖而下,遮挡住男人大半张妖邪的面容,贵妇们眼睛亮了亮,从托盘上端起香槟,朝男人走了过来,语带热情,“噢威廉!你终于来了!”
  “尊敬的艾莉夫人,我今天不卖酒。”牧莲生语调温柔,冲着一个外国女人笑了笑。
  贵妇眼里闪过失望,目光落到了秦肆身上。
  男人这张脸侵略性太强,他甫一出现,身材修长,挺拔有力,隐藏在黑色制服下的肌肉线条都显露他的健实,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一头乌黑的碎发。
  穿着黑色长靴,那股与生俱来的强势气场,仿佛让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就连大圆桌旁的中年男人,也似乎察觉到什么,缓缓抬起头来。
  那也是一张外国面孔,身材高大,面庞粗犷,脖子上都纹着密密麻麻的图案。
  “威尔先生。”牧莲生认识对方。
  中年男人笑容更甚,似乎很高兴,丢下筹码就站起身来。
  “哦,我的朋友,威廉!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让我看看你的跟班回来了么?他欠了赌场那么多钱,不留下点什么,经理是不会放他走的。”
  “不过我早说过了,你那个跟班脑子有些不太好使,总是自称少爷,知道在我们奥斯人眼中,少爷是什么吗?夜店的鸭子,我们国家只有王子。”
  江稚月低着头,忍不住笑了,但她使劲忍着,没笑出声。
  顾兆野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换作以前,这些劣等人哪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待会形势不对,我们就跑,我知道这里还有一条小路。”顾兆野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
  他没想连累江稚月,谁知道秦肆搞什么鬼,他和牧莲生之间肯定有阴谋,要不是路上没机会跑路,顾兆野早带着江稚月跑了。
  江稚月观察着周围。
  东南西北角分别布置了八个监控器,探射灯下散发着红点,布署了一排隐形监控器。
  黄金城赌场内的赌客,60%以上是外国人,拉斯血统的,丽慈人,边境同盟国的人,还有一些蒙着面纱,只露出眼睛的异域女郎。
  从秦肆入场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中年男人笑容微妙了几分,“这位先生看起来......与众不同?”
  秦肆走到圆桌前,坐在桌前的赌客,下意识地站了起身。
  男人双手撑在赌桌上,薄唇冷冷一勾。
  “最大的倍数是多少?”
  “哟,这是哪里跑来的小年轻?”周围桌上坐着的全是打扮得雍容华贵的贵妇。
  其中一个女人笑着开口,“你想玩单双还是大小?这儿可以自由选择下注的倍数,这取决于你的个人意愿和你口袋里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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