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幸好江稚月眼疾手快抓住了栏杆,勉强稳住了身形,否则她整个人都要跌入到男人的怀抱。
“秦少爷,这样的游戏不好玩。”她不由压低了声音,语气很轻,话却很重。
顾兆野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她,晚上睡觉都偷偷溜进来,她一睁开眼,就看到美少年令人惊艳的睡颜,虽说视觉上确实有着爆炸性的冲击和惊艳。
江稚月却没心思欣赏盛世美颜,看到顾兆野躺在她的床边,把她挤到角落里,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身上的衣服。
确认没有任何被触碰的痕迹,她才松了口气。
顾兆野就像一只树袋熊似的缠着她,长手长脚地环抱着她,他喜欢把下巴搁在她脑袋顶上,不再像以前那样动手动脚,却喜欢看着她露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笑容,时不时就从她身后冒出一个脑袋贴着她。
江稚月每天帮顾兆野把床铺整理好,照样第二天醒来,顾兆野又把她挤到角落。
江稚月推门出去,更惊悚的是楚君澈还蹲在门口,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看到她出现,他慢慢抬起头,幽怨又委屈的眼神瞪着她,仿佛无声控诉着她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江稚月只能待在房间里,实在闷得受不了才出去透口气,谁想到会遇到秦肆。
照理说,她住在秦肆和楚君越的中间,遇到他们的机率挺大,牧莲生和顾兆野上车后,顾兆野直接提出了抗议,并且要求列车员,必须给他重新安排一间双人独立卧铺。
“游戏?”秦肆眉梢微动,冷沉的五官立体感更强。
江稚月仰着头,身子向后靠着,为了防止男人突然俯身而来凑近她,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不希望再发生楚君越那种事了。
女孩挺翘的唇珠微微抿紧,长睫毛仍旧颤动,眼底落下的阴影跟着颤动。
男人伟岸身姿不动,抓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列车穿入隧道,进入一片黑暗。
江稚月明显感觉到那股压迫感更强,男人似乎慢慢俯下身来,她清晰地感觉一阵扑面而来的热流就在咫尺,黑暗中,男人锋芒毕露,如野兽般在阴影里伺机而动。
“什么样的游戏?”江稚月听见低沉的声线,明明和以往如常,却让人察觉了更深的冷意。
仔细听去,他幽长的声线,还夹杂着一丝道不明的意味。
江稚月用力挣扎了几下,男人眉梢微挑,那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未曾挪动半分。
他忽然勾起她耳际的一缕发丝,江稚月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已经退无可退,整个人都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秦肆果真逼近了她,大长腿紧密地贴着她,连带着腰腹,压制得她腿脚动弹不得。
衣物相触,衣衫完整,这样的姿势却被阴影勾勒得暧昧的不可思议,仗着在黑暗中看不见,她只能偏过头去,作势咬他。
秦肆掐住她的下颚狠狠往上抬起,江稚月眉头紧紧皱起,不再掩饰脸上的愠怒。
“秦少爷,您三番几次出手救我,我很感激您,但是......都结束了。”
在贫民窟的这段时日,秦肆常常指挥她做这做那,最挑剔的那几日,甚至还要打工给他买饭,大部分的钱都用来购买他需要的东西。
她帮过他,他也帮过她。
到此为止了。
此刻飞驰的列车上,不再是她和他同处的贫民窟,四周有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们,贵族男人有着常见的通病,和门当户对的妻子成婚,外头养几个感兴趣的小情人.
年轻貌美的女孩就是供他们消遣的玩物。
江稚月很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反应,心中明白秦肆一次次的出手绝非毫无缘由。
他早就表露了那禁忌而唐突的......
江稚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这并非单纯的情感。
是欲望吗?
似乎是这样,似乎又不仅如此。
更像是一种野兽般的本能冲动,狂野而难以抑制。
第236章 我很喜欢呢,江稚月同学
江稚月只能用“结束”两个字提醒男人。
他的唐突和逾越,都应该在列车抵达终点之时画上句号。
他心中应当更为明白,若不是萧景润把她丢到了他身边,他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毫无交集,他本因为萧景润的缘故提防她,敌视她。
如今他或许对她改变了看法,这只是他和她相处久了,产生的磁场化学反应。
秦肆精力旺盛,荷尔蒙异常旺盛,他执行的任务越危险,心里憋着那股恶气就越强烈,要发泄的欲更为恐怖。
江稚月尤为记得肩膀上的痛感,直到现在还没有消失的痕迹,她真应该庆幸顾兆野没有动手动脚,否则就算解释清楚了,顾兆野也不会相信。
男人勾起她耳边的发丝,指腹力道极重的抚过她颈项上靠近锁骨处的印记,冷薄的唇略微勾起了一道淡淡的弧。
列车离开隧道,天光大亮。
江稚月不适的眯了下眼,秦肆直起了身子,背脊挺拔,不怒自威。
忽视他的指腹依旧轻触在她的锁骨上,女孩胸前衣襟凌乱了些,露出了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添几分晶莹剔透的美丽。
江稚月看着男人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猜到了他还想做些什么,雪肤美颜,只会勾得男人眼中的暗意更重。
那晦涩而浓稠的暗芒在他漆黑的眼珠中流转,仿佛要把她的灵魂都一并吸入其中。
他什么都没说,眼神表露了一切。
无论身处何地,他总是用这样的目光紧紧锁住她。
“秦少爷......”江稚月低低唤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奈,“我很疼。”
秦肆勾起嘴角,便把手中的筹码放入她的掌心,大掌依旧包裹着柔软的小手,她的手好小,细细的一根手指头,指甲修剪得圆润而干净。
秦肆微微用力,她又吃痛地低呼了一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江稚月担心被人听见,便咬住了唇。
女孩皱着眉,终于瞪着眼凝着男人。
秦肆脸上毫无表情,薄唇又向上翘了翘。
他终于松开了她。
江稚月抬脚就跑,身后却传来男人冷冰冰的声音,“游戏结束了,忘了这一切。”
江稚月简直觉得这男人捉摸不定。
她需要记得什么吗?她不会因为男人唐突的行为,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个阶级世界的压抑,不可撼动,不可逾越的法则就像大山一样压在每个人身上。
即使身为贵族,也不可挑战祖上传承而下的规矩,这个世界没有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戏码,所有的家族都是门当户对,哪怕有漏网之鱼。
那些嫁入高门的女人,最终都因为受不了压力而被迫自杀。
秦肆终于说了她想听的话,女孩垂落的眼睫缓缓抬起。
....
江稚月刚离开洗手间就看见站在座位边的楚君越,不过她脚步没停,继续抬脚往前走。
楚君越站的位置离洗手间没多远,她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楚君越旁边坐着一个牧莲生,懒懒的把报纸盖在脸上,窗外洒落的大片阳光倾洒在他乌黑的发丝上,画面飘逸而唯美,宛如一幅精心雕琢的画作。
牧莲生翘着二郎腿,听到动静,他将报纸拿下,那双邪魅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
他很自来熟的和她打招呼,展露了一个称得上友好的微笑。
“小女佣?不,从今往后,我要以江稚月同学来称呼你。”
江稚月屏蔽他的神叨叨,牧莲生怕是受什么刺激了,赌场那一出,他明明身为当事人,却一直站在边上看好戏,打斗开始的时候,牧莲生边摇着扇子,边往后退去,似乎生怕那些肮脏的鲜血飞溅他身上,弄脏了华丽的衣服。
和他在车上切断摩恩手指头的狠辣劲,全然不一样。
他和秦肆成为朋友,大抵二人的性格底色相似。
否则也有着洁癖,随身携带丝巾擦拭的牧莲生,又怎么会在鲜血飞溅到他脸上时,露出那么诡异的微笑。
摩恩一直不肯就范,牧莲生甚至要切断对方的下半身,顾兆野嫌辣眼睛,牧莲生耸了耸肩,只能罢手。
他疯起来就是不正常。
秦肆还顾忌着什么没有动真格,牧莲生不怕得罪人,不担心对方的报复,像孑然一生的人,他想继承牧家,但得不到牧家的嘱托和重担,所以解放了本性。
“不喜欢吗?”牧莲生笑了起来,眨眨眼道:“我很喜欢呢,江稚月同学。”
这一句叫得极为亲切,仔细听去,连以往的戏谑和高傲都收敛了不少,显得诚意十足。
他似乎是第一次用正眼,重新打量她。
那双邪气的眼睛在扫过她胸前的衣襟时,幽幽浅眯了下,嘴角的笑容加深。
江稚月微微颔首,快步离开。
牧莲生笑意更深了,“还挺讲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