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他气息冰冷,声线更是凉薄无情。
  那只在暗中的黑色手套,把玩着一把鹰眼蝴蝶刀。
  “你和他配合的很默契。”
  楚君越便住在她隔壁,这儿离蒙特州十万八千里,如果能在这里看到秦肆,那一定是梦境。
  江稚月即将返程,房门口的士兵二十四小时值班制,除非楚君越同意,否则没有人可以进入她的房间。
  江稚月为什么会做梦,那是今日的晚餐,有人下毒,将一类强烈幻觉性药物掺入了水源里。
  这药物针对的是楚君越,中招的是所有人,唯独没有楚君越。
  他的自我保护意识超出了想象,江稚月防不胜防,不慎误喝了一小口,虽然没有致命效果,也足以让她失眠难受,好不容易陷入了沉睡,也如同置身幻觉中。
  女孩柔静的小脸枕着手,似乎有些更难受了。
  她耳边再度响起那惊天的爆炸声,不过这一次小船上的人却换成了江婉柔的脸。
  江稚月仿佛看到江婉柔的脸,在爆炸声中炸得粉碎。
  她惊恐地唤了一声,嗓子眼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而沙发上,似乎仍是那双眼睛在盯视着她,看到床上的女孩翻来覆去,不安的模样。
  男人便将冰冷的刀锋收起,缓步走了过去。
  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脚步,直到女孩的床边停下。
  江稚月闭着眼,两手紧紧抓着被子。
  “妈妈......”声音有些急喘。
  “少爷......”声音又有些紧张。
  不知是不是误食了幻觉性药物的效果,江稚月居然还看到了顾兆野。
  大少爷逃出了顾家在寻找她,不幸的是他出门没多久,便遇上了林骏,林骏放话,要他感同身受。
  江稚月紧闭着的眼,眉心跳动得愈发厉害,抓着被角的手也微微颤了下。
  她显然很担心。
  为了顾兆野?
  暗中的男人不知,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掌轻覆在女孩柔软的手背,她的手太小,他轻松完全包裹。
  冰凉的体温便感觉到了一抹灼热。
  江稚月朦朦胧胧中,便似落入了一道滚烫的怀抱,男人似乎在很小心翼翼尝试着如何拥抱,不过他的动作有些生疏,反而力道过于遒劲,将她的肩膀攥得生痛。
  江稚月不愿意转过身,还有人强制性将她掰过来。
  她低呼一声,对方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紧扣着她腰肢的大掌微微松懈。
  江稚月约莫是真的做梦了,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秦肆亲吻她的场景。
  她将再一次被男人的唇覆上,就算努力逃离,也会被那只冰冷的黑色手套捏住下巴。
  充满暖气的屋内,江稚月穿得单薄,后背浸出了一层薄汗,大掌透过柔软的面料,感知女孩的柔软。
  “江稚月。”又有人在唤她。
  也在冰冷而严肃的告诫她,“你只能选一个。”
  “什么?”女孩轻软的语调,异常好听,柔软得仿佛能融化在男人的心尖上。
  “你只能选一个。”
  这个声音依旧响在耳旁。
  天亮时分,屋内的暖气早已散去,唯独女孩樱红而湿润的唇形,留下了某种冰冷的气息。
  第345章 敌对
  ....
  军部大楼,监控室。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整整一面墙壁的巨大监控屏幕,密密麻麻排列着。
  每一块屏幕都实时显示着不同区域的画面,镜头聚焦各处动态,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楚君越坐在阴影处,周围一片静谧,屏幕照亮的微光,将锃亮的军靴映照得格外醒目。
  皮革质地光滑如镜,反射出深深冷光。
  那张陷入阴影中的面容,深邃而立体,眉骨极为漂亮。
  他手臂撑在椅背上,支着下巴,沉沉看着监控画面。
  江稚月的房间在连廊最后一处,昨晚半夜,守在门口的值班士兵被临时调走。
  从画面里可以清楚看见,女孩房间的门悄无声息打开,有人堂而皇之从正门走进去。
  那人在进去前,还冷冷的望了一眼监控器。
  楚君越看着那双眼睛,手边电话响起。
  他拿起手机放在耳廓,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一阵直升机轰鸣声,几乎要冲破人的耳膜。
  还有凌冽沉肃的声线,“满意你看到的?”
  楚君越半夜临时有事处理,离开了军部大楼,没想转眼就被人钻了空子。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难以形容。
  “你可真应该感谢我二叔。”凌冽而讽刺的声线。
  楚家二房的人最近急得慌,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什么阴损招数都用上了。
  下毒不管用,就使上了高浓度致幻剂,然后把外头的应召女郎塞到他的必经之路,就为了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身败名裂。
  楚君越能巧妙的躲开危险,江稚月却成了“受害者。”
  他可不相信这无聊的巧合。
  “只敢偷偷摸摸出现的人,果然就配当做一场梦。”楚君越便说。
  他忙了一夜,清晨刚回,此刻天还没亮,外头风雪大作,听筒里环绕着直升机螺旋桨的声响嘈杂。
  楚君越说完这话,便起身离开。
  电话挂断,一袭黑衣靠在直升机后座上的男人,眉目沉戾至极。
  秦肆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哪怕是执行任务的时刻,闪过的浓郁血光,也不能使他眼神发生任何变化。
  秦肆唇形薄而锋,天生就不像是会接吻的唇形,偏偏此时也染上了一抹湿热。
  他摘下手套,指尖冰凉的温度触摸着这丝温热,呼吸微微沉了沉。
  直升机盘旋在高空,从空中往下看,万物皆为蝼蚁。
  旁边的下属扯着嗓子大声地汇报情况,秦肆冷眼斜睨过去,只道:“将她的尾巴都扫干净。”
  “还有,白家的人。”
  ...
  当下能够吸引全世界的目光,最具有影响力的新闻,无非是定于明日晚上的庆典仪式。
  盛家为了给推选的新任继承人造势,可谓是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着。
  在离庆典仪式开始前的最后一日,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似乎都相安无事。
  越是关键时期,焦灼的人不止是盛家,还有白家。
  大概白母做梦都没想到,曾在音乐会上不过是一面之缘,和白妍珠有着云泥之别的女孩。
  在顾家当着一众贵妇的面,被林夫人冷言嘲讽,强迫要下跪奉茶的女孩,居然和盛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白家节节高升,有了众多渠道得到这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白母简直不敢相信如此轰动的爆料,她近日忙得焦头烂额也是为了这事。
  秦肆身为白家的准女婿,和江稚月在贫民窟有过那一段事,她不是没听过。
  白母没有出手,无非是江稚月已经被林家盯上了,有了林家的出手,何必脏了她的手。
  可事情就在那一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林骏的黑产生意被查,林仙儿被抓,后是林母也进了稽查署,一个小小的女佣哪来的能力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是有人护着罢了!
  那一晚,白母偷偷派人去查了在顾家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感到担心的不是萧景润出现。
  而是有人在顾家附近看到了......秦肆的车。
  秦肆若是当场闯入顾家护着江稚月,恐怕都不会让白母这般心忧。
  真正让白家感到害怕的是......秦肆从不曾阻止那个女孩去做些什么,但他总会在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关注着。
  俨然超出了对情人的态度。
  白若妃哭天抢地,叫嚣着要白家的保镖冲去教训江稚月,白母只能把人锁在家里。
  “妍珠,我嘱咐你最近多和秦少爷联系,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白母拦下准备出门的少女。
  白妍珠妆容精致,穿着一身白衣,倒真是有些仙气飘飘。
  “母亲这话说得真有意思,您明知阿肆的性子,我怎么可能打听他的踪迹。”她露出的只有苦笑。
  白母懊恼,“你难道真的比不过一个低贱的看护之女?”
  白妍珠脸上的神情微滞。
  白母,“要不是秦家主护着你,你现在都要被退婚了,你可真是——”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做不好,妄我苦心培养你,对你的期望!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女佣的孩子!!”
  这或许才是白母无力接受的事实。
  每个人都想进步,局势动乱之时,几大家族或许将面临重新洗牌。
  白家在这场豪赌,把一切都押在了秦家身上,在暗中观察了很久,才终于打听到秦家在律法界缺失了一员大将。
  曾对秦家马首是瞻的律法界高官早已退居了二线,白母在学生时代有幸见过一面。
  她知道从短期来看,确实是白家需要依附秦家,但未来......白家便将是秦家永远无法甩掉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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