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兰登堡的民众此刻心态各异,一方担忧江稚月恢复身份后,会失去与平民的情感共鸣。
  另一方则殷切期盼她能重获应有的地位,以便为更多人谋取福祉。
  这种心态在赛马场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想融入贵族世界的小网红们,纷纷涌向她,试图和江稚月拉近距离。
  至于刚才还众星捧月的白妍珠,早已被一众平民抛弃。
  江稚月牵着一匹火红如焰的骏马,阳光下,马的鬃毛闪烁着金光,威风凛凛。
  旁边不由有公子哥调笑了一声,“哟,那不是秦少爷的马吗?怎么被顾少的小女佣——”
  他刚想调侃什么,忽然耸了耸肩,笑嘻嘻地道:“哎呀呀,瞧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此小女佣非彼小女佣。”
  “各位哥们可得都长点心啊,有点眼力价,千万别不知死活跑去招惹人家,要不然……盛少——”
  “哦不对,各位还没见过秦少动怒吧,后果很严重,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
  说罢,公子哥们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全无调侃的意味,毕竟在他们眼里,秦肆的身份,养个情妇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江稚月是盛家的私生女,凭借她的身份,想要嫁入秦家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和秦肆来一段情,想必秦肆也不会拒绝。
  毕竟男人的心思已经显露无疑,几大继承人的社交账号,毫不夸张地说,时刻处于全球的关注中。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足以引发轩然大波。
  你能想象面无表情,身着肃穆黑衣,全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男人,和天蓝色这样象征着清新少女系的东西联系起来吗?
  这简直就像给荒渊的恐怖生物头上,戴上了卡哇伊的发夹,极不协调却又很奇妙。
  除了几张生面孔,在场的人江稚月几乎都见过。
  尤其是来自白妍珠身边的一道目光,简直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江稚月,她怎么在这?谁邀请她来的?那不是姐夫的马吗?为什么!!?”白若妃怒道。
  这事在圈子里真不算秘密。
  秦肆迟迟没有订下婚期的具体日子,确定不是想效仿楚君越解除婚约吗?
  白妍珠一头长发披在身后,一束秀发用天蓝色发带优雅地绾起,编织成华丽的公主头。
  可那天蓝色的光泽,却总与那头金黄色格格不入。
  江稚月立在风中,牵着马匹,一头秀发飞舞而起,那样的色泽更是衬得白妍珠的装扮更显突兀。
  她眼中几乎是闪过了一丝慌乱,猛地朝男人堆里的楚啸看去。
  楚啸眼神有些危险。
  还真是齐聚一堂。
  不该来的,该来的都到了。
  当事人秦肆却不见踪影,他只让女孩去马场,那是他的私人马场。
  若非必要,没有人可以闯入。
  江稚月也是确保了,秦肆生性孤僻的事实,她答应替他照料小马一天,以还清彼此的“债务。”
  第374章 危险
  江稚月也帮顾兆野照料过小马,可此“小马非彼小马。”
  秦肆的马和他本人一样高大威猛,江稚月被硬控了半天,好不容易在驯马师的协助下, 才使躁动的骏马平静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若妃满脸敌意,疾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用力推开江稚月。
  江稚月没说话,只将手中的缰绳递了过去。
  白若妃脸色滞了滞,秦肆的马出了名的威猛暴躁,就连秦肆本人都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它驯服。
  白若妃不敢接过缰绳,便命令身侧的驯马师上前,驯马师面露为难,秦少爷出了名的还有洁癖之名俗称,谁敢动他的东西简直是不要命了。
  江稚月神色不变,又将缰绳递近了点。
  “江稚月,你个可恶的私生女!”白若妃掌心尤传来痛意,上面包裹着一层纱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不久前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在庆典仪式上很威风,是啊,你能说会道,出尽了风头,以你上不得台面的身份,毁了这个国度最盛大的庆典,你一定觉得很自豪吧!”
  “那又怎么,这无法改变,你就是私生女的事实,即便你的母亲是——”顾家的下贱女佣。
  这话白若妃到底是有了顾虑,不敢轻易出口道:“你妈是盛家的女儿,你却是私生女,无论你的身份如何改变,你都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最底层。”
  “你听明白了吗,底层,无论你费尽多少心思,拼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你都是底层,就像她们一样。”
  白若妃指向一众公子哥们的女伴,轻蔑道。
  “廉价的衣服,俗气的妆容,虚伪的作态,令人作呕。”
  “看来,你并不认为那天在击剑场上发生的事有什么丢脸的。”江稚月笑了笑。
  她气势平静,吴侬软语的,偏偏三言两语,就能把人气得够呛。
  江稚月又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白妍珠,却不料白妍珠眼眶已满是泪水,带着几分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捂着脸转身跑开了。
  这一幕落在远处,身着优雅白色骑马装的男人,不禁弯了弯唇。
  贵族圈向来聚会繁多,江稚月了解得还不够全面,每年的月末和季节交替之际,位于野外的猎场,相邻几大州的分界线。
  一批野生动物开始迁徙。
  每到这个时候,围猎活动便拉开序幕。
  年轻的少男少女们纷纷加入,狩猎属于自己的战利品,这一活动的开展,是对勇气的考验,更是为了激发新一代的斗志冒险。
  江稚月没有详细了解,只因顾兆野从来不参与这种活动,作为顾家独子,他的斗志被激发,无非是听闻了有关顾父的桃色绯闻,立刻转告顾夫人。
  他养的小马,除了儿时还有兴趣来看几眼,早已抛之脑后。
  江稚月面对一众各色的目光,轻轻拽动了下手中的缰绳,牵着骏马前往和众人相反的方向。
  不凑巧的是,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再次吸引众人目光。
  来电显示人:楚君越。
  江稚月瞧了一眼,瞬间有点头皮发麻。
  恰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动静,似乎有人走了过来,周围喧闹的声音瞬间便如潮水褪去。
  江稚月一手拽紧了缰绳,一手握紧了手机。
  她接起了电话。
  她一边通话,一边静静迈开步子,朝着更远的方向走去。
  偶然,马匹会采取不配合的态度,非要朝着反方向离开。
  楚君越问她在哪里,她便如实告知,在帮秦肆喂马。
  很明显,那头的人沉默了一瞬。
  他好半晌没说话,江稚月也不说话。
  隔着听筒,却能感觉少女清浅的呼吸声。
  楚君越也不是多话的性子,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他倚靠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旁边的转椅上。
  手指骨节分明,轻轻地在桌上扣击,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不轻不重的节拍,好像隔着屏幕都能准确敲击到女孩的心房,那节奏声正应准了她的心跳。
  他一直不说话,江稚月走远了,便准备挂电话。
  他的声音却沉沉响起,“过几天,我会回来一趟。”
  念到‘回来’这个字,他的语气明显加重了一分,语调中饱含着深深的意味。
  江稚月尽可能的想快点结束这个通话,她走得越远,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却越近。
  她握着手机顿了顿,不禁道:“你的事都忙完了?”
  楚君越又陷入了沉默。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玻璃窗外是大片雪景。
  阳光反射着一丝光,光却跃不进他眼底,男人的眸漆黑而幽沉。
  他表情却再正常不过,道:“过几天是盛老爷子的寿宴,我替你选了一份礼物。”
  “我已经准备好了。”江稚月语气温和。
  “再多送一份礼物也无妨。”楚君越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听筒中缓缓传来,沉稳极了。
  他告诉她,寿宴上盛老爷子将会有认亲之举,他此行归来,只想为在她身边撑起一片天。
  该轮到江稚月陷入沉默了。
  她张了张嘴,委婉的想劝他改变主意,那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楚君越似乎在等待她的答复。
  而她的沉默,姑且被男人视作某种默许。
  他眼里一点点涌现略微柔和的光,浑身的威严之气散了点,便连嗓音都低缓了不少,“有没有想我?”
  “.......”这话如鲠在喉。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似乎就在她的身后。
  不止是楚君越在等待她的回答,还有人也在等待。
  江稚月低头,瞥见地面上她的倒影已被另一道高大身影彻底笼罩。
  突然一双手从身后搂上她的腰,将她与自己贴得很近。
  男人结实的胸膛,贴到了她的脊背上,带着灼热的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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