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他们不待见他,他对他们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好在还有楚君越这个例外,他与萧景润素来交好,临走前便叮嘱江稚月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跟他打电话,说完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你好像很喜欢她。”
  走远了,似乎能听到两个男人的交谈。
  “不是好像。”
  “那是爱吗?”
  “.......”
  声音远去,电梯门合上。
  楚君越后来的回答,声音飘远有些模糊,而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却在下一瞬奇迹般地打开。
  “等等!”
  江稚月追了过去,楚君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有些说不来的暗爽,以为是江稚月舍不得他。
  没想到江稚月的目光越过他,落在萧景润身上,声音坚定地道:“现在是最合适的时机,请会长把后半段故事告诉我。”
  这将是决定这场较量终章走向的关键。
  她到底要扮演什么角色?
  ....
  白家。
  白妍珠接受了她被退婚的事实。
  她亲眼看到在秦家发生了什么,只能接受这糟糕的结果。
  她把秦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知白母,白母失望地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这次救命之恩也不管用了?”
  白妍珠强忍着心痛,“秦夫人说,阿肆其实什么都知道,如果我顾忌最后的颜面,还想和他好聚好散,就不要去他跟前自取其辱,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不是我们伪装得好,骗取了秦家的感激,是他们一直把我们当工具。”
  “秦夫人知道,阿肆也知道,所谓的救命之恩是秦先生给阿肆的磨炼,再一次让他尝尽身边人的背叛,死亡的疼痛,会让阿肆刻骨铭心,他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所以这三年,我待阿肆的心意,阿肆不愿接受,他心里明白,我故意在他生命垂危之际救下他,目的就是把这份恩情发挥到最大价值。”
  那日在秦家,白妍珠不管不顾跑到男人面前,在他走下试炼场时,她同意与他退婚,但祈求他们在分开之前,他能拥抱她一下。
  她不甘心从未得到秦肆,想触摸这个强大的男人。
  秦肆从她身边冷漠的离开,话声残酷又决绝,留下一句话,“我给你十天,离开这里,别再让我看到你。”
  他要把她赶尽杀绝!他要将她驱逐!
  因为她推了江稚月挡子弹,而秦肆登上家主之位,就是把对江稚月的有害危险铲除,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尚且对亲生父亲都能下狠手的人,又怎么能求得他的仁慈?
  “阿肆给我十天期限,离开这个国度,母亲,这就是我们贪心的代价。”白妍珠原本温柔的面容布满扭曲的痛楚,“为何当初要我出手救下阿肆,为了让我成为阿肆的救命恩人,释放了我的野心,而我从头至尾都像傻子一样被愚弄。”
  “因为权势!”白母怒不可遏,“我们要向上攀爬,爬到最高的地方,这个世界的规则就由我们制定,我们要成为制定规矩的人。”
  “所以就像若妃和若舟肇事致死,您制定的规矩就是把他们送出国门,对外宣称是出国深造,实际上却是为了逃避成为杀人犯的命运吗?”
  “您制定的规则,就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将上诉的受害者逼得家破人亡?您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我也沦为您攀附权贵的工具!这就是我必须救下阿肆的原因?”
  “胡说八道!”白母勃然大怒,抬手想抽打白妍珠,却终究心里舍不得。
  “您一直想要大法官的位置,三年前提拔人选的名额有您,但您落选了,而我和阿肆订婚后,您高升成了律法界的一把手,这不是我带给您的吗?”
  白妍珠道:“四年前若妃和若舟撞死的人是谁,那是知名艺术家的女儿,艺术家又如何,终归比不上你手中的权利。”
  “只要让琴房里的小孩都指认他对她们不轨,他的名声就臭了,这个案子交由你宣判,你动动手指,便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母亲,秦夫人最后一次相助,压下了这桩案件,算作对我们的补偿,如果您无法找出是谁在翻案,您的大法官之位恐怕也到头了。”
  这些都和白妍珠无关了。
  她要出国了,在离开之前,她必须了结另一桩夙怨。
  她回到房间,拨通了楚啸的号码。
  第449章 我想知道,你们聊了什么
  深夜,喧嚣褪去。
  病房里剩下江稚月和秦肆面对面,她神情略显凝重,手里捧着本书,却时不时地侧头,目光投向盛怀安的病房。
  光线刚好打在她的脸上,衬得她原本柔和的神色愈发动人。
  对面一双眼睛深深地盯着她,不知是不是江稚月的错觉,秦肆从天黑之后,保持着靠沙发的动作动也不动。
  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脸,身上外套的扣子系到了脖子下方,笔挺板正的身形,腰间还挂着蝴蝶刀。
  他实在是长得高大,浑身冒着血气。
  江稚月受不了他的目光,用手里的书挡住脸当做屏蔽他。
  秦肆起身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在逼近江稚月,脚步声很缓慢,每一步却都像踩在女孩的心弦。
  他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把她整个人拢在怀里,捏着她的脸转到正面和他对视,“我很可怕?”
  “成为了新任家主不忙吗,把时间浪费在医院,不太合适吧。”江稚月放下了手里的书,秦肆是个人形杀人机器,他收起浑身的攻击力,就像变一个人似的。
  在她面前,他从一只凶猛无比的巨兽,变成了静静待在原地的狩猎犬+守卫犬的双重身份,似是想更进一步的触碰她,又碍于之前发生的事,男人冰凉的指尖停留在她的脸颊。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轻柔而缓慢的力道,眸色随着停留的时间渐渐越来越深。
  “你的伤口还没有处理。”江稚月用指尖微点了一下他的肩膀,秦肆表情明显更不对劲了,他侧头指了指桌上放置的医疗箱。
  十分钟前,护士自告奋勇的想为秦肆处理伤口,秦肆眉头越皱越深,发出了一声冷笑,便没有人再敢靠近他。
  他指示把医疗箱放在离江稚月非常近的地方,意图不言而喻,有他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江稚月担心不采取行动,秦肆可能会整晚都保持同一个姿势。
  “你不会说话,表达你的想法么。”
  江稚月打开医疗箱,里面摆放着整齐的药水棉签,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似乎每一次和秦肆单独相处,都不可避免地要为他处理伤口,他似乎一直都在受伤。
  沉默许久,秦大少爷终于打破了夜的宁静,开口说了整个晚上的第一句话:“你不生气了?”
  他指的是关于盛怀安的事情,以及今晚他们三人私下商量的决定,江稚月起初没注意到,直到顾兆野恋恋不舍的走了,还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他让私家厨师做好了送来。
  这时她才意识到他们三个人已经将她每晚的时间瓜分完毕,美其名曰保护她。
  “我生我自己的气,你给我发邀请函,那是你的举动,做决定的人是我。”她并不会迁怒秦肆,是她的心在某一刻产生了妄动,这和秦肆无关。
  她不是一个喜欢找理由责怪他人,把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以此撇清关系,好寻求心理安慰的人。
  “我大意了,有些事情没有解决,我没有任性的资格。”
  “你听到了什么故事。”秦肆的声线冷淡响起,黑色的立领外套解开两颗,露出古铜色的肌肤。
  江稚月对男色没有太多冲动,但看到秦肆脱衣服,她总会被他褪去衣物时,那股强烈炙热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呛到。
  她有些窒息感。
  男人露出健壮的手臂,一米九几的身高坐下后,仍然比她一米六八的个头高出许多,不过江稚月穿小皮鞋,后跟会稍稍多出一两厘米,至少不会让身高差看出太强烈的对比。
  这次的伤口比之前严重,可见秦父没有手下留情,江稚月取下在秦肆肩头浸透了污血的纱布,她不由在心里摇了摇头,恕她无法苟同秦父的教育理念。
  她盯着秦肆的伤口,一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秦肆下颚线倏然绷紧,转过头。
  他的视线在她垂头时,莹白的脸颊停留一刻,江稚月绑了个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脸旁,垂下的几缕发丝不禁扫过了秦肆后颈上最敏感的肌肤。
  他只感觉有很柔软的东西在蹭他。
  他希望她拿着棉签,轻轻擦拭他伤口的手顺着他结实流畅的背脊线往下,秦肆闻见了少女身上的馨香,她凑近过来,就连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健壮的大臂上。
  男人结实的胳膊上青筋可见,江稚月提醒他放松一点,浑身的肌肉绷得太紧,使得伤口裂开的速度更快。
  秦肆糟糕的想,他应该离她远一点了,这个时候做出任何冒犯的事,都会进一步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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