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他其实深知自己是一个骨子里压抑又凶狠的人,和这双手紧紧相扣,秦肆才能控制那些不太好的念头。
“你的生日快到了,这次,我来为你举办生日宴会。”
江稚月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并不在乎宴会这些东西,回到盛家后,除了盛老爷子的寿宴,她也没有参加过宴会。
“只有等他们伏法,这些庆祝的事做起来才会觉得更有意义。”她笑着摇了摇头。
“过来。”
秦肆松开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空荡荡的餐厅,剩下他们这一桌,悠然的乐曲声,江稚月意识到拒绝他后,男人隐晦的脸色沉敛了一点。
她走了过去,坐在他身侧的位置,秦肆转过头来,她穿着一件小白裙,乌黑的头发垂在肩头,黑漆漆的一双眼澄澈得不染杂质。
秦肆亦可在她的眼中,看见他赤裸的直白而又坦然的欲望。
爱和欲交织在一起,化成了他眼中的那一抹火光。
凉薄的唇顷刻覆了上来,秦肆接吻的经验很少,少数几次的亲密是从江稚月这里学到的经验。
男人不愧是无师自通的学者,全凭着一股男性本能的掠夺,他就能把人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动作又凶又狠,像是一头野兽一样,错乱的吻落在她唇上,脖颈上,脸上,又返回来深深流连在她柔软的唇畔上。
月华如水,星光点点,映照出这奢华的顶楼餐厅,男女旖旎而柔情的一幕,秦肆几乎把整个人抱进了怀里,迫使她坐在腿上。
大庭广众之下,江稚月简直吓坏了,“你,别......”
她记得秦肆并没有在人前亲密的爱好,何况她被男人亲吻耳垂处,转头看向窗外的那一眼,全景玻璃窗深深倒映着她错愕的表情。
秦肆回眸望来,大手掐着她的腰,一双尤其幽深的黑眸,他的表情,他的眼神,无一不在彰显着想要彻底吞噬她的强烈渴望。
“稚月。”
他总是喜欢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充满暗哑,却不肯直言内心想法。
江稚月裙摆凌乱了些,实在是坐姿极为不雅观,哪有公众场合坐在男人的腿上,这硬邦邦的肌肉嗑得她屁股有点疼。
“你怎么了?”江稚月不由问,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逼近了秦肆的眸子。
秦肆依旧摇摇头,他的确没有在人前和她亲密的爱好,不过是闻到了她身上的体香,总会勾勒出心底最柔软的一丝涟漪。
秦肆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拿起餐盘上的勺子,舀了一小勺蛋糕递到她唇边,“你同学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
“下个星期。”
秦肆见她乖乖尝了一口蛋糕,忍不住又啄了啄她的唇,吞噬那股香甜。
“这和你的生日宴会不冲突,和盛家的事也不冲突。”
“没有理由你要去迁就他人,因为那些烦扰的事,打乱你的生活节奏。”
据他所知,他的小姑娘从小到大,从未有过一个完美的生日。
“以后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好吗?”
秦肆虽然是征求的语气,但单手环着她的腰,整个人的气质显得非常凛然,贵气逼人。
拨开了她垂落下的头发,声音像是贴在她耳边似的。
第514章 兜圈子
盛怀安近来处理着盛家事务,有意把这些事交给江稚月处理,江稚月却拒绝了。
这几天以来,她除了出门与秦肆见了一次面,生活节奏一如往常,准备着各种考试,全然不理会外界的纷扰。
盛怀安每次以为读懂了她,江稚月就会出乎意料地做出一些他无法预测的举动。
深夜,卧室内一盏柔和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盛怀安透过门扉看到这抹光,伸手敲了敲门。
“我可以进来吗?稚月。”
江稚月点头应允,她坐在书桌旁,桌上赫然摆放了一套厚厚的利慈国金融法规。
盛怀安眼神柔和,动作也很轻,忽然伸手摸了她的头。
“为什么?”
已经不再打算和她兜圈子。
江稚月聪慧过人,仅凭一句话,便洞察了男人的心思,“哥哥是希望我继承盛家,成为统领三大州的女主人吗?”
“哥哥可否想过,事关继承权的大事,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紧盯着,容不得你出半点差错。”
“假的又如何能变成真的呢?”
她合上了翻阅的书籍,微微侧过头,将鬓间的发丝挽到耳后,露出的优美线条侧脸。
光影的照耀下,江稚月伸手拨弄着桌上的化妆镜,将镜面对准了盛怀安的轮廓。
盛怀安看了一眼镜中人,只觉得烫眼,摘下了碎钻耳钉的男人,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样的成熟,高鼻薄唇,锋芒毕露。
他唇角效仿以往,扯开张扬意气的笑,融入了眉宇间的凌厉,却不是笑容能掩盖的。
“很多人都说我们长得不像,事实上,我们的确少有相像之处。”江稚月眉眼融融,“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的。”
盛怀安垂在身侧的手,无声地攥紧了些,和她面对面坐着,仍旧高出她一大截,他不由微微俯身,似乎愈发靠近一点,聆听她的每个字眼。
实际上,盛怀安一直装作从未在江稚月面前阅读过那封信,诚如牧莲生所说,他拙劣的演技不完美,骗不了她。
他该要如何和她挑明,这样的事实?
他宁愿占据着哥哥的身份,成为她永恒的避风港,他渴望让她站在更高的位置,永远不再被人轻贱。
今日这一切,是她用坚实的脚步,一步步拼搏而来的。
盛怀安虽和她相识得晚,但他一定是这条路上的见证者。
“我也很希望自己是盛家一员,并非出于其他原因,而是如此一来,我便能在血脉上与妈妈、哥哥紧紧相连。”
“但我不是.....”
江稚月在留给盛怀安的那封信里,说得很清楚。
早在盛家那日,盛老太太派人故意划破她的手,她中途折返回去,截住了那个划伤她的女佣。
她记忆犹新,女佣手上的丝帕被她鲜血沾染的位置,然而,女佣手中的丝帕却被人调了包。
从江婉柔拒绝进行亲子鉴定,江稚月便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一日发生的种种,她确信了这个猜测。
“或许,我和妈妈的故事,就像一本充满救赎的小说。”
“妈妈在失去记忆的岁月里,捡到了身为弃婴的我,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却懵懵懂懂地把我抚养长大,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相依为命,妈妈竭尽全力去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用心教养我。”
“在那个年代,一位单亲母亲艰辛地抚养我长大成人,不管多么困难,都从未考虑过放弃我。”
“我知道很多人都认为她略显懦弱,性情温婉,看起来永远处在被保护的一方,但她就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母亲。”
“她赐予我名字,赋予我第二次生命,供我读书成长。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唯有竭尽所能,保护她的家人,为她夺回应得的一切,为她不公平的人生讨回公道。”
“养育之恩,没齿难忘。”
这便是江稚月当日信件的内容,经过她再次复述,盛怀安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否认,妄图一句“没看”来打发江稚月的疑虑。
他为什么不会爱她呢!!?
这样的她,又有谁不会心动,不会深爱呢?
他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当面对一颗赤诚之心,当有人奋不顾身的挡在他面前,宁愿独自面对危险,而将所有的荣耀与希望都留给了他。
盛怀安又怎能无动于衷?为何他的感情深度,要凭认识她的时间长短来衡量?
男人静静坐在对面,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掌心一片赤红。
他无力地闭上了双眼,缓缓睁开,眼尾猩红。
他告诉江稚月,“够了,不要再说了。”
他希望揭穿着这个事实,那么他也可以凭借另一种身份堂堂正正站到她身边,他又讨厌这个事实,他为什么不能是她的家人?为什么不能和她血浓于水?为什么不能是她真正的哥哥,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赠予她?
爱到深处是疼惜,想要抚平她经历过的伤痛,弥补那些没有他陪伴的日子。
盛怀安必须抑制着自己的心跳,这声音震耳欲聋,江婉柔住在楼下的房间,门窗紧闭,他依旧担心泄露了不容言说的情愫。
盛怀安面容紧绷着,紧抿的唇角绷成了一条肃冷的弧度,他妄想维持严肃的表情来面对这突发状况。
伸手抚上她的脸,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盛怀安很轻很轻地触碰,仿佛担心惊扰了她一般。
“稚月,你不愿成为三大州的统领,那你会离开我吗?”
他的眸子骤然收紧,两只大手突然捧起江稚月的脸,低下头近在咫尺的深深视着她,眼中炙热的感情,就像烈焰燃烧的火,融化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