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樊绝的一切燕止都了解。
比起一千年前,樊绝长高了一点儿,五官的轮廓更深邃了一些,法力更深厚了,连……某个地方都更大了一些。
毕竟被封印的时候,樊绝诞生不过百年,这个年纪,甚至在大多数妖怪中,都只能算是刚刚成年。
从出生一刻便被燕止监管,被天道无穷无尽的窥视,但这样的时光也只过了百年,便被封印了整整千年。
人生九成的时间都被封印,樊绝怎么能不恨。
燕止想。
如果他对樊绝再好一点儿,好上整整一千年,樊绝能不能……原谅他?
知道樊绝喜欢上他的时候,他就变得贪心了。
“喂,就算你不愿意看我的本体,也不至于这副表情吧,”黑色小兽气势汹汹地看着燕止,甚至忍不住切换成了人类的语言,“我的本体有这么难看吗?”
燕止顿了顿,伸手把他抱了起来:“我也有本体。”
小兽红宝石般的眼睛亮起来:“我就知道!啧,我还一直不知道你是什么呢!能不能让我看看?”
燕止摸了摸樊绝毛茸茸的脑袋,指尖抚过那只残缺的短角:“以后会给你看。”
小兽耳朵耷了耷:“现在为什么不能看?我们都是那种关系了!”
燕止:“……”
总觉得被樊绝这么一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很不正经一样。
“你是不是……”樊绝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道,“还是不够喜欢我?”
燕止:“不够喜欢?”
“我明明把该用的约会技巧都用上了,”樊绝说,“难道我做的饭不好吃吗?”
燕止想起锅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应该毒不死?”
“……”樊绝心虚地动动耳朵,“那……至少我好吃吧?你明明很喜欢和我接吻!”
燕止点点小兽的唇,被樊绝用爪子一把抱住,张嘴轻轻咬了咬指尖:“还不错。”
樊绝眼睛亮亮的:“那难道是我送的礼物不好吗?我穿成那样你不喜欢吗?”
燕止回忆起某只裸着上半身,戴着各种奇怪的手铐止咬器,身上绑着丝带的的魔头:“你从哪里学的?”
小兽用爪子抵着脑袋,故作神秘:“这个当然不能轻易透露。你只需要告诉我喜不喜欢。”
燕止想了想,道:“不许给别人看这种东西。你那个手下……玄鳞,我会清除掉他的记忆。”
小兽瞪大眼睛:玄鳞进来时他身上的道具都被解下来了,就裸了个上半身而已。大审判官这么能吃醋吗?
用神力偷偷做这种事会不会不太好?
不过不重要了,大审判官吃醋就是喜欢他,不想给别人看他穿这种衣服。对樊绝送的这份礼物占有欲特别强,那肯定很满意这份礼物。
“三项都达成了,”樊绝回想起《圣经》里的内容,“没道理还不够喜欢我。啧,难道我送你的这个礼物不是最好的礼物?”
燕止顿了顿,然后罕见地沉默了下。
樊绝的爪子愣了下,突然明白过来:“你是不是,还收到过更好的礼物?”
燕止思索了一会儿,不知道如何解释:“其实也不完全算是……”
樊绝凶凶地问:“送你那个礼物的人和我,你更喜欢谁?”
樊绝盯了燕止足足一分钟,依旧没有得到答案,他的耳朵和尾巴一点点竖了起来,看起来越来越不高兴。
“……”燕止似乎对樊绝的反应有点无奈,他想了想,解释道,“其实没办法比个高下,因为……”
“别说了!”樊绝的爪子胡乱扑腾,从燕止手上挣了下来,他凶凶地瞪了燕止一眼,然后一脸气愤又难过地从门口冲了出去。
人怎么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
大渣审判官!
第60章
黑色小兽气愤地躲在燕止的床底下。
什么恪守正道, 冷静无私的大审判官,都是骗人的!
实际上比他一个魔族还要花心,还要过分!
他从来都没想过娶第二个魔后!
小兽咬着牙, 十分狠心地想:这次就算是燕止来哄他,他也绝对不会原谅。
除非燕止把那个人送的礼物销毁, 然后亲口承认只喜欢他一个人。
樊绝抱着爪子, 准备了一个最凶的表情,等待大审判官过来。
五分钟后。
小兽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凶, 但是默默把自己从床底下移到了一个更显眼的位置。
大审判官也不过如此嘛,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他。
……
十分钟后。
樊绝爬到桌子上,故意用爪子撇倒一个杯子,弄出瓷器碎裂的动静来。
还有这面镜子,这个花瓶……燕止再不来找他, 他就要拆家了。
……
三十分钟后。
黑色的小兽探头探脑地溜出门口,然后就发现整栋别墅已经空无一人了。
燕止居然走了!
樊绝“啪嗒”一声坐在地上, 他握紧爪子, 气得咬牙:“我一定要马上摄了他的魂,偷走他的神剑,再把他关进大笼子里报复他。”
报复他!
樊绝这么想着,耳朵却一点点耷拉下来,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爪子:他到底有哪里不好了?要颜有颜, 要实力有实力, 对老婆也好,凭什么比不过别人?
凭什么……
脑袋上传来了毛茸茸的触感,有人摸了摸他的耳朵,樊绝愣了愣, 他偏头望往身后,然后就看见了一只和他长得极像的白色小兽。
樊绝耳朵动了动:“白白?”
白白表情还是惯常的面瘫,他用毛茸茸的爪子压了下樊绝的耳朵,然后又碰了碰樊绝的脸。
这是安慰的意思。
黑色小兽“嗷呜”一声扑向白白:“叽哩咕噜咕噜咕噜(你是特地来安慰我的吗?)”
白白用翅膀一点点护住樊绝,然后伸出爪子抱他。
樊绝正准备蹭蹭白白,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立刻推开白白:“那个什么,虽然你是一只还没能化形的未成年小屁孩,但我现在有老婆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贴贴了。”
谁懂啊,和同类互相贴贴取暖什么的真的很难拒绝。但是……
“我才不会像大渣审判官那样。”
白白:“……”
“好想知道燕止的本体是什么,”樊绝用爪子托腮,“不过按照他的性格推测的话,大概是什么很冷的东西……或许更像是器灵之类的。”
总之很难像是毛茸茸了。
没关系,不能贴贴,那他就主动抱着大审判官好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
樊绝垂下耳朵看白白:“你说,喜欢上了一个渣男该怎么办?”
白白:“……”
按正确逻辑来说,白白应该告诉樊绝下一个更好,但问题是,现在樊绝说的渣男是他。
白白比划了下爪子。
“你要我去找他问清楚?有两个重要的人物也不一定有两个喜欢的人?”樊绝眨眨眼睛。
白白点点头,用爪子指指樊绝胸前的红宝石吊坠。
“啧,这个确实对我很重要,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樊绝顿了顿,思索道,“难道燕止也有什么兄弟姐妹之类的送他礼物?”
白白面无表情地看他。
樊绝把玩了手里的吊坠一会儿……说起这个,樊绝回忆起那些记忆碎片——他确定诞生时仅他一人,根本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唯一在他旁边的就是大审判官。
“你说……”樊绝反应过来,“这个吊坠会不会是燕止送的?”
白白没吱声。
樊绝的心情却彻底转晴,他用爪子捧着吊坠,就像是这个宝石一下子变得更稀罕了一样,连带着他的眼睛都更亮了:“那……燕止那个更重要的礼物,会不会是从前的我送的?”
白白耳朵动了动表示赞同。
“不对。”樊绝又摇了下头,“我那天在异管局,好像看到有人给燕止送花来着。那花儿长得跟狗尾巴草似的,燕止居然还接受了。”
难道不是因为爱屋及乌吗?
他肯定有个潜在情敌!
白白撩了下眼皮:该怎么解释那是因为他以为樊绝不行,所以特地问陆政年要的鹿茸草?
“不来哄我,现在又这么晚出去,肯定是去找那个人了。”樊绝生气地用爪子拍了下地,“我明天也不会理他!”
白白默默捧起樊绝拍红的爪子,吹了一下。
其实只是特意化作白白安慰一下樊绝,真身顺便去开完为了樊绝撬掉的会议。
“我要出去把他抓回来!”樊绝咬牙说完,又卸了气,“算了。”
樊绝乱跑会给大审判官的工作添麻烦。
“我睡一会儿,”樊绝蜷在地板上,甚至不愿意去燕止的床上,“明天他要是不回来,我就去街上抓几个人类威胁他。”
白白点了下头。
“你也去休息吧。”樊绝看看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