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砸,别再捞爹爹了! 第74节

  软而弹牙,纹理中满溢香鲜的鸡汤,醇厚的香鲜味像海潮般在舌尖绽开。
  再尝试喝一口汤,汤中有猪肚的香,鸡肉的鲜,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如虎添翼,却各有其层次,像是山河万里都凝于一勺。
  这汤,太美味了。
  对待食材理当如对人一样,不问来处,唯观其才。
  宋陆远吃完早饭后,从大哥口中听说了孟凤亭昨晚的小动作,十分恼火。
  今天他必须给这厮一点教训。
  宋陆远跳到隔壁,揪出严守静,就要他陪自己一起去对付坏蛋。
  严守静刚得了宋显友善赠送的一碗猪肚鸡汤,实在太好喝了,以至于他都没能及时说出拒绝宋陆远的话来。
  孟凤亭又一晚没睡,有些熬过头了,今天白天觉得格外疲乏,他必须补觉了。
  交代属下两句后,孟凤亭就去书房小憩。
  两个半时辰后,孟凤亭猛然睁开眼,就看到他书房墙面上写着一个血淋淋的大字:死。
  地上还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孟凤亭脸色阴沉地起身,捡起地上的纸条。
  “今晚你爹我必取梁王项上狗头!”
  第43章
  孟凤亭轻笑一声,两根手指夹着纸条出了门。
  他召来侍卫长,询问是否有异常。
  侍卫长迷茫地摇头,表示今晚一切平静,但看孟统领笑意阴冷的脸,他猜测应该是不太平静了。
  侍卫长注意到了孟凤亭手上的纸条,连忙跪地赔错:“属下无能。”
  孟凤亭又笑了一声,“这怪不得你。”
  连他都没察觉到,这些武功低微的侍卫怎么可能会察觉到异常。
  侍卫长惊诧:“谁这么大胆,敢威胁孟统领?”
  “从纸条上的话能看得出来,送信者有少年意气。这纸轻、薄、韧,是郡城内清廉书斋里最贵的纸,普通人用不起。”
  “莫非城中有贵族记恨梁王?”
  “是针对我的,威胁梁王大可不必送到我手上,给梁王看不是更有威慑力?”
  孟凤亭将纸折好,揣进自己怀里。
  “我心中倒是有一个怀疑的人选。”
  侍卫长好奇问:“谁?”
  孟凤亭:“近年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狂剑少年。”
  侍卫长更疑惑了,“狂剑少年不是秘国人吗?”
  “秘国人就不能来永州郡了?长水县月影山庄就是他的地方。”
  孟凤亭想到了他今早刚得到的有关长水县的消息,连笑三声。
  “除虫水和五瓣瓜,永州郡百姓有福了。”
  侍卫长立马来了精神,主动提议:“属下这就去把那个狂剑少年捉来?”
  “你做什么梦呢。”
  孟凤亭阴冷的视线落在侍卫长身上,侍卫长立马缩脖子噤声。
  “以防万一,梁王府这两日严加守卫,闲杂人等禁止出入,所有人员出入王府都要核查身份,登记入册。”
  孟凤亭顿了下,补充强调一句,一定要谨防有人乔装易容混入王府。
  侍卫长:“这乔装易容该如何辨别?”
  “蠢货,皮变了,里子会变吗!”
  孟凤亭对侍卫长的愚笨感到很无语,他若能有一个如宋寒承那般聪明但又很听话的属下就好了。
  宋寒承下值的时候,看到有侍卫在门口登记,料到了有情况。
  回家后,他立刻把宋陆远揪出来,问他做什么了。
  “大哥怎么知道?”宋陆远震惊之后,起了怒气,“是不是严守静跟你告状了?”
  宋寒承气笑了,“你还把严守静带上了。”
  宋陆远:“……”好像又自爆了。
  在听完宋陆远的坦白交代后,宋寒承已经没脾气了,安慰地拍了拍宋陆远的肩膀。
  “既然暴露了,那就做好收尾。”
  宋陆远不理解:“我暴露了吗?我明明做得很隐蔽!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直接找他打一架痛快呢。”
  “可以啊,你今晚就去找他。”宋寒承鼓励宋陆远,“玩一把大的。”
  宋陆远沉默了下,有点想不明白,小心询问宋寒承:“大哥,你这会儿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滚。”
  “好咧。”
  宋陆远赶紧圆润地滚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
  宋济民乔装成贴身书童模样,与戴面具的李宣一同乘车抵达梨园。
  梨园是晋国皇商钟棋道在永州郡的居所,占地广,建筑奢华气派。
  梨园内房屋楼阁、草木桥湖无一不昂贵精致,连大门上的铺首衔环?都镶了金,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
  李宣惊叹于眼前所见,小声对身边的宋济民道:“他们太有钱了,今日谈判,咱们再多讹点?”
  宋济民:“没脑子。”
  李宣不懂,三公子为何突然骂他。他说的哪里不对?
  “哈哈哈哈,终于有机会见我们大名鼎鼎的三公子了。”钟棋道带着一众属下迎了出来,热情地行礼,问候李宣。
  李宣淡笑回应,落座之时,他高昂起下巴,带着十足的傲气。
  钟棋道不动声色打量几番李宣后,笑道:“抱歉昨日出了意外,耽搁了我们的谈判。”
  李宣摆手,表示没关系。
  宋济民规规矩矩站在李宣身后,暗中扫视了一遍在场所有人的脸。
  “没想到三公子年纪轻轻,就在黎国创下这般多的产业。钟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家中调皮,被双亲追着打骂呢!”
  “您过谦了,七国之内谁不知您钟家的生意做得最大。晚辈在您面前不过是一只小虾米。”
  李宣跟钟棋道客气寒暄后,就拍手示意属下,将钟棋道感兴趣的竹筒蜡、百杀水呈上。
  展示的物品中,还多了几样让钟棋道觉得新奇的东西,油、糖、醋和烈酒。
  钟棋道当即就被酒香吸引,他忍不住浅尝了一下。酒香醇厚,仅仅一口入喉便感觉胃暖,浑身热起来。
  市面上不是没有酒,但都是浊酒,酒汤浑浊,香味儿不够浓郁,从没有酒这样清澈又醇厚。
  钟棋道激动问:“这种烈酒如何酿得?”
  李宣巧言解说:“这是我家工人几经尝试,我投入无数钱财,才最终研制成功的酿酒器所酿得的烈酒。听闻晋王好酒,且最好清冽之酒,若钟兄能源源不断向晋王供应这种酒,何愁不得其嘉奖?”
  “这样的话的确不愁,哈哈哈哈。”
  钟棋道高兴极了,最让他开心的不是能买到这种酒了,而是对方告诉他们有酿酒器。
  如果他能买下这酿酒器,就可以酿出源源不断的清澈烈酒高价售卖,一本万利的生意他当然要做。
  “这酿酒器我要了,多少钱?”
  李宣余光看了一眼宋济民,对钟棋道竖起五根手指。
  “五万金币?”钟棋道当即爽快答应了。
  钟棋道所说的金币是晋国的货币,三块金币大概重一两。
  “不,是五十万。”
  “什么?五十万!”钟棋道猛然拍桌起身,有些生气,“三公子并非诚心跟我做生意吧?”
  “买卖自愿,做不成情意在,钟兄别生气。”
  李宣建议钟棋道可以购买他们之前约定的竹筒蜡、百杀水等物,至于酿酒器,等有钱再买也不迟。
  钟棋道听他暗讽自己没钱,更生气了,重重拍桌。
  “我看三公子并不想好好跟我做生意。
  我诚此心来郡城与你谈生意,你几次三番爽约,拖延我半月之久,如今又出这等天价羞辱我们,真当我们好欺负?
  是,永州郡是你们的地盘,但这梨园是我的地盘!”
  钟棋道说完话,就有一群武者围了上来。他们亮出手中的刀剑,对准李宣等人。
  李宣有些慌了,后悔自己刚才擅自加价。他下意识地看向宋济民,想请示解决办法。
  宋济民微垂着头站在原地,没给李宣任何眼神。
  随行人员纷纷抽刀,围在李宣和宋济民身边保护他们。
  李宣讪讪笑两声,刚想主动降价,后腿被宋济民踢了一脚。
  李宣不敢吭声了,他面上强装镇定,心中忐忑不安,余光小心地观察宋济民的脸色。
  宋济民抛给李宣一个冰冷且坚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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