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节目爆火过了许多年之后有人自称找到雪漱,询问他对于当年那些事情看法。
  得到的答案是很感恩三位给了他一个能够来到一个完全不一样世界的机会,当年的价值观早已及过时,当年带着不知名恶意看着雪漱的观众都开始察觉出当年那群人毫不尊重他的逗弄。
  但得到这个答案依旧是有些意外,最后还是在网上落得一个圣父的名称。而那三位少爷呢?时过境迁,人们连他们长大后的一些照片都没有找到。节目被下架,什么都找不到了。
  若是这档节目到最后还有资格能够采访这三位少爷,得到的答案不过是当作散心一场,这一个月来唯一的收获可以说是只有让他们的白月光高兴了。
  那个时候那三位少爷或许还会微微蹙眉,想起一个总是乖顺着跟在他们身边的身影。哦,原来还因为这一个月的散心找到了一个白月光的骨髓库。
  这就是这档节目唯一一点价值了。
  “真恶心。”雪漱带着笑意看向浮在半空中的系统,“我怕演下去我都要吐了。”
  雪漱不是没见过这种人,他对于这种所谓的掏心掏肺只为当圣父的也并不感冒,甚至格外恶心,但因为是惩罚世界,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能够崩人设,只能按照原本的剧情一点一点走下去。
  想到后面的剧情雪漱忍不住冷眼吐槽,这么多年了,中枢局的观众还是最爱看狗血世界,没有一点改变。
  甚至还有那所谓的圣父守则,想到这里,雪漱微微眯起眼,好在他留了一手。
  圣父守则——
  一、请爱你身边的一切人。
  二、请爱你身边的一切事。
  三、圣父唾弃世间万物。
  这才让雪漱勉强满意,不然雪漱会恨不得直接冲到中枢局那些领导面前来个鱼死网破。
  一个将自己的爱奉献给世间万物的圣父,或者说一个清醒一些的圣父,看到自己付出的爱意全部都被当作垃圾,那么圣父真的还会爱这世间万物吗?
  当所有人洋洋自得于有这么一个无论怎样揉搓都不会反抗的圣父,却在最后恶心你一回呢?
  雪漱终于觉得有意思起来了。他回忆着那位叫做周怀青的城市交换少年递给他的零食和香烟。
  不过是被搜查出来不准带进使用的东西,却被他转手当作一个人情送给了这位从未见过市面的邻居肯定会感恩戴德不是吗?
  雪漱不知道另外两个人中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刚刚那位染着蓝色头大的周怀青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眼神和动作的不耐烦早就将一切都展现出来,他不过是把雪漱当作一个能够装一装的垃圾桶,不然又怎么会把香烟送给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和一个瘫痪老人的一家。
  毫不在意,所以毫不了解。
  雪漱扭头看向自己房间的对面,那是一间更宽敞更明亮的房间,那里躺着他的瘫痪奶奶。
  幽暗的房间就像是一个牢笼,雪漱微微蹙眉,想到愿世界中关于奶奶的剧情。
  *
  周怀青看着泥泞的小路,周围到处环绕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他心里开始烦躁起来,回到原来的房子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另外两个人正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到周怀青回来之后便转身看向他。
  “真晦气。”周怀青沉着眉眼,走到另外两个人面前。
  “邻居怎么样?”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别说了,那个邻居可真的是土老帽,不知道为什么穿这个老头才会穿的背心,给他东西只知道接过去,什么话都不知道说。”
  周怀青显然对于自己的鞋踩在了泥地上格外不满,对于那个叫做雪漱的邻居印象并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取了个这样的名字,脸白得就像是没晒过太阳一样,背心洗得又宽又松,我差点看到了他的胸。”
  “要不是真是个土老帽不懂性取向我还以为他是个骚货故意勾引人呢。”周怀青蓝色的头发垂落,明明五官端正,眉骨高耸,耳钉晃了晃,嘴角抿着,却说出这样的话。
  第2章 变形计里的懦弱少年圣父(2)
  梳着背头,眼睛是多情的桃花眼的沈望州抬头看向他们隔壁的房子,摇摇欲坠的黄泥房子,屋顶是瓦片,外面凄惨地挂着一盏爬满蜘蛛网的灯。
  人已经进房间了。身边都是拿着对讲机或者是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沈望州说:“记得还有镜头。”
  可回过味的周怀青看向身边的所谓的工作人员心里更是一把火,眉毛拧起:“要不是这群人我用得着在这里无所事事?起码应该先和李潇打一声招呼的再断掉联系的。”
  说起李潇,那一直冷着脸留着寸头的男生终于舍得分一点视线给周怀青了,薄唇微抿。
  周怀青嗤了一声:“怎么,余简一,提到李潇终于不是你那个死人脸了?”
  就在余简一皱眉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身边的摄像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齐齐对准了他,对于镜头格外敏感的余简一又转过身去什么话都不说了。
  周怀青显然也注意到了,当初参加这档节目不过是李潇因为他们三个之间的明争暗斗实在是受不了了,后面看到变形记这档节目,随口一句如果你们参加这档变形记的话我就很高兴了!
  后来他们三个一起报名,随后被分到这个不知名的小县城的农村里,风景也不好看,人也长得歪七扭八,唯一一个长得不错的,心思还不简单。
  周怀青愤愤看向雪漱的房子。他还是对于雪漱当时穿的露出白生生胳膊的背心格外在意。
  本就因为被没收零食香烟而心情格外差的周怀青不耐烦地站在门口敲门,可主角还是姗姗来迟,尤其是推开门的那一瞬间。
  光线顺着被打开的木门落在了眼前那个人的身上,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一米八七的周怀青站在这个叫做雪漱的邻居家门口,稍稍一垂眼,便看到了白皙的带着点颜色的胸口。
  刹那间,本就因为早上赶飞机没有睡好觉的周怀青忽然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好像有谁拿着锤子在敲。
  周怀青简单粗暴地把他归咎于眼前的土老帽——雪漱的那点让人看见会发笑的伎俩。
  这一个月周怀青觉得会过得很煎熬,连散心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第一天,变形记的节目组和三位少爷才刚到,自然不能也不敢指望他们第一天能够做些什么出来。
  但是围在他们身边的罗姐听到他们讨论那位名叫雪漱的男生之后还是为他们的词语感到惊讶,以及厌恶。
  罗姐专门负责这期节目,选择的交换的农村少年是她跑了一家又一家最后敲定下来的。说起来当初罗姐最初要选择的并不是这家的孩子,而是雪漱。
  那个时候罗姐来踩点,询问了整个乡村最穷的几户人家,自幼丧母,有着瘫痪奶奶的雪漱从未出过这个乡村的雪漱自然是个很好的人选。
  只是当村长把这个消息告诉雪漱的时候,却带来了一个让罗姐都有些吃惊的答案,雪漱拒绝了,他要留下来照顾奶奶,他不放心不认识的人照顾瘫痪的奶奶。
  那个时候的罗姐还不理解,想着瘫痪的老人,到时候有这么多人照顾,在摄像机下,没有人会做多余的动作,更何况,只要接下这个节目,那么会有数不清的捐赠来到他们家。
  但罗姐到最后都只收到了拒绝,村长也反过来劝她,雪漱和他奶奶确实分不开,所以你们还是找别的人吧。
  最后定下来雪漱旁边的这个女生,来到城市交换。
  *
  农村的作息很规律,雪漱不过是因为刚刚穿过来这个世界需要适应这个世界所以才起晚了。
  雪漱几乎是按照肌肉记忆开始生柴火做饭,去自己的房间床底下掏出装着鸡蛋的纸盒,随后拿出三个鸡蛋。
  对着鸡蛋轻轻吹了一口气,随后来到外面临时搭出来的厨房,将两个蛋打开搅碎随后加了一点水,紧接着放在锅上面蒸,至于另外一个鸡蛋则是洗干净直接下在洗干净的锅里。
  雪漱还穿着那件白色的,被洗到宽松甚至有些透的背心。
  这时候他终于有时间把这身一副换掉,衣柜里的衣服少得可怜。
  冬天的一间棉袄和秋衣秋裤,再加上一间起球的白色毛衣,除此之外还有几件夏天穿的浅色系的t恤和几条宽松的黑裤以及迷彩裤。
  若是雪漱没有猜错的话,那是原身的父亲之前留下来的衣服。
  雪漱打算随便拿件衣服穿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了一套藏在衣柜底下的衣服。很死板质量并不好的一套校服。
  雪漱的动作一滞,紧接着将那套衣服拿出来放在灯光下仔细瞧一瞧。衣服被保存得很好,被洗得很干净,白色的衣服上雪漱找不到一丝墨点和污渍。
  在最下面的右边衣角上缝上了一个标签,上面用针线缝了雪漱两个字。是奶奶的病情还没有这么严重的时候奶奶亲自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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