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拧動门把手的動作虽然缓慢,但一直在继续。
随着机簧“咔哒”一声,预示着锁开了。
“美丽可爱的omega白先生,我进来了哦?”
第30章
黄铜的门把手缓缓扭到底, 门外客那古怪的腔调也刚刚好停下。
窗外先是亮起一片明晃晃的闪电,随后就是轰隆隆的打雷声响。
哗哗的雨声,显得静谧的室内更像是暗不见天日的牢笼。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突然安静下来了一般, 万籁俱寂,仅有窗外雨声洗涤这个古怪小镇的声音。
“……”
那黄铜门把手原本已经转到了底, 只要轻轻一推, 这老旧腐朽的木门, 就会让门口的觊觎者长驱直入。
其实照理说这门也挡不住什么, 木头箍起来,上下各扎了一条铁皮, 看起来像是被大力破开之后重新修缮的, 和原来欧式的门把手以及门的样式并不匹配。
可是之前为什么被大力破开, 却不得而知……
白瑞的心跳响起了一阵“砰砰砰砰”的狂跳声响,在这个铺着雨丝背景音的黯淡木头房间里,似乎已经可以清晰地传递出来, 被暗中窥视的人轻易捕捉。
“……”
白瑞咽了口口水, 水在他肩头的位置,轻轻摇曳。
那被打湿了的小狼尾,也搭在洁白的肩头,尾梢一簇簇的贴在肌肤上。
这里果然很奇怪。
从房间到人,还有热情洋溢用避孕羊肠来款待他的古怪行为。
此时此刻,那个一心一意非要进屋来的人停止了说话。
聒噪落下,雨声淅沥,屋子里一下被衬托的更安静了。
所有的防线都在这黄铜鎻上, 而显然,这防线也马上溃堤。
可却在门缝溜进来一阵凌冽的冷香之后,那拧動的黄铜门把手, 停住了。
牙酸的扭動响動,戛然而止,而肉眼可见地,那门把手在月光下,缓缓地扭了回去。
“……”
很棒无暇考虑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什么凄厉的怪啸,好像是什么动物在嘶鸣。
除此以外,就是雨声。
哗哗的雨声,几乎要埋葬整个赌徒小镇……
过了好一会,也没有任何動静。
门口安安的声音不见了,那种令人紧张的不适感似乎也一并消除了。
但是白瑞还是没有出声,即便他已经听见自己因为突然消失的压力,而报复性狂跳的心跳声如此剧烈。
木桶里的水还在发出浅浅的水流声,只因为桶里的人还有轻微的動作,但并没有更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门口再度传来了三声敲门声。
“咚咚咚”
敲完之后,也是又停了下来。
随后,阿巫那饱含磁性的嗓音,在门外响起:“主人,洗了很久了,我亲自去烤了新鲜的吐司,来端给您尝尝,补充一下您的体力。”
“……”
阿巫的声音落下去,但是屋子里安安静静,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只有背景音倾盆大雨的声响,整个房间乃至于走廊,都泛着一股沉滓泛起的阴冷气息。
可被那股清冽的冷香一渲染,让令人不适的气味似乎也变得清新淡雅了起来。
“……”
见白瑞没有说话,阿巫想了想,再度开口。
“殿下,您身体一直不够强健,这里湿气重,泡澡泡了那么久,容易晕,多少要吃一点东西。”
这句话听起来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那个称谓,是只有阿巫以及白瑞知道的秘密。
自从来了这个小镇,两个人都没有点破这层身份,所以这个时候,阿巫说出这番话,也是为了让白瑞放心。
热水还流淌在周身,白瑞觉得四肢的温度渐渐从紧张中回温,手指再度感受到了热度。
但是这一次,他沾了水了唇张了张,却还是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隐匿。
在这个世界里,自己总是显得那么渺小,所以有时候自保便是潜意识驱使。
“……”
屋子里只有几不可查的水波声,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让阿巫略有些尖的耳朵动了动。
他先是抬起脸来,对着黑暗里某一个角落看了一下,随后,距离遥远的冰獾城堡里的水晶球“啪”地一声盖上了紫色的天鹅绒盖布。
这个时候,阿巫才转过脸来,手搭在门把手上:“殿下,您泡这么久,实在是令人担心。我进来了。”
虽说他也说了‘我进来了’这四个字,但是效果和趴在门口把自己脸往里挤的安安不同,阿巫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来,在安静的环境里,似乎有种定心丸的作用。
甚至有种让紊乱的心跳回复平稳的力量。
随着吱呀一声,门扉老旧的合页发出酸掉牙的声音。
那扇木门打开了。
阿巫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他的双手果然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吐司面包。
軟绵绵黄澄澄的吐司面包散发着勾|人味蕾的香味,黄油的香气从热烘烘的面包孔隙里钻出来,浸染了周围一片空气,同时这种温暖香甜的感觉,也给这个晦暗的房间增添了一抹温暖的颜色。
阿巫端着托盘,一侧摆着吐司面包,另一侧的黄铜烛台上,还燃烧着一根蜡烛。
这一簇光线非常的温暖醒目,似乎比屋子里其他暗沉的油灯还要亮。
还带着温暖的感觉。
端着面包烛台的阿巫走进屋,像是一抹温暖的光,撞开了屋子里阴暗冗沉的空气。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把利刃,将浓稠的黑色的布料,从中间破了开来。
他就这么走进屋里来,仿佛身前的蜡烛光线,将这个颇为宽敞的房间,瞬间照亮了。
连角落里的黑暗,也藏不住任何的觊觎目光。
“殿下?”
阿巫走进来,转头看了一眼屏风。
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见木桶的边角,并不能看清内部的情况。
于是,阿巫脚尖一转,平稳地端着托盘,来到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是冒着热气的木桶,里面承载着用来沐浴的清水。
但是木桶里并没有白瑞的身影。
这间屋子虽然比较宽敞,但家具摆放都很分散,一眼望过去,并没有可以躲藏的容身空间。
原本在沐浴的白瑞,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一样。
“……”
静默半响,阿巫叹了口气,把托盘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殿下,真的是我,不用怕。”
说着,他转身出了屏风,去把房间的门关上,那门厚重,又扎了两条粗重的铁条,白瑞推的时候都要费一番力气,慢吞吞地才能开合门扉,而在他手上却轻飘飘的,砰的一声关紧了,门似乎都要嵌到墙里了一般。
这种声音过后,似乎走廊深处窗外,那些莫名的动物啼叫声,也戛然而止了。
“……”
哗啦啦,木桶里的水荡起涟漪。
一直平静的水面有了响動。
下一秒,白瑞重新出现在了水里。
阿巫没有太意外,他重新走了回去,只是在摆弄桌子上的面包。
“泡了很久了,饿吗?”
“……”
白瑞手里捏着湿哒哒的隐形斗篷,细白修长的的胳膊,拎着浸了水变得沉重的布料,艰难地摞在沐浴配的小几上。
“门口的……人呢?”
“门口?”
阿巫勾唇一笑,手里的银质餐刀一刀切开吐司面包。
像是一刀切开了某个人的人头。
“刚才吗?”他轻笑出声:“哪有什么人,不就是我么。”
“……”
面包的香气一下变得更加浓郁,那黄油烘烤后的香味,沾染在阿巫身上,热腾腾的水汽也瞬间把光亮的银质餐刀沁上了一层薄雾。
一刀一刀的,把吐司分成片,阿巫切的挺开心的,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对的。
白瑞真的比自己想的聪明,也比自己想的沉得住气,更加不会盲目相信。
如果今天自己没有及时回来,这扇门要是被突破,他应该也应付的来。
这是好事,他不喜欢太笨的美人。
那种空心花瓶,时间久了,总会让人觉得疲惫。
有爪子的小豹猫,才更符合自己的喜好。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开始用喜好这个标准去衡量白瑞,而他也并没有觉得这样衡量有什么不对,反而令他更加心情愉悦。
白瑞疲惫地靠在浴桶边沿,白皙的肌肤映着水光,显得愈发莹润有光泽。
他闭着眼睛,不再屏息,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怎么突然想着亲自做吐司。”
阿巫修长冷白肌肤的手指,已经捏着银质刀叉,把一块吐司分装在了盘子里。
他侧身对着白瑞,声音都有点轻快:“这个穷镇子,酒馆招待旅客的面包都是黑麦麸,硬的能去打劫,您肠胃娇贵自然吃不了那个,所以我就给您烤了一个新鲜的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