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之前有段时间很想打耳钉,但又有点怕疼,再加上万俟枝当初打耳洞后发炎肿疼的事情,她就一直没打,于是央求着裴书漾替她打了。
这个黑色耳钻,就是她当初送的。
他垂眸调着调子,
“书桌纸页经风/吹出细微声响”
冷色调的声音像是暴雨天的气压,低而缠,混着流畅的琴音,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书窈没见过这样的裴书漾。
这个样子的他漫不经心又十分耀眼。
舞台上的人将帽檐向上轻扬,他们的眸光隔着灯光、隔着人群在缓慢交汇。
有种隐秘的、秘而不宣的感觉。
她听懂了他的歌词。
那颗向来什么都不放的心,像是浸了水的纸张般变得皱巴巴的。
她真的很坏很坏。
眼睫突然很湿。
一定是这个绿茶太难喝了。
歌词还在继续,
“我听她/气音轻软像是撒娇”
......
书窈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高朋满座的喧嚣声中接吻,等她回过神的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裴书漾的私人公寓。
光洁的小腿一弯,是她勾着裴书漾的脖颈,一起跌入了柔软的床榻之间。
唇齿黏连又分开,银丝都被糊到裴书漾的指尖。
滚烫的额间相抵,睫毛扑簌着睫毛,她气音轻软,像是歌词里那样。
她问:“裴大明星,要做吗?”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装进去/撞进去/裴
时间拉回演出结束后。
几乎是裴书漾刚从台上下来,就在后台看到了书窈的身影。
内里外里,人很多,也很杂。
台上换了驻场,耳边是高亢激越的乐调。
隔着乌泱泱的人群,那双珊瑚色的眼睛里终于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她依旧穿着分开时的那身浅蓝色牛仔外套,手上还抱着他刚刚找人送过去的海盐奶盖。
注意到裴书漾的视线后,她用力将手举高,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将帽檐压低,狗狗祟祟看了眼周围后,将手举过头顶,比了个心。然后慢慢地拨开人群,去找裴书漾。
黑色球帽将他脸上的神情遮挡,外人只能看到他微微耸动的肩。
他曲着腿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春天磕磕绊绊地朝他走来。
等书窈终于挤着身子过来的时候,后台已经没什么人了。
鞋尖抵着鞋尖,晃晃手中的海盐奶盖,空杯子呈抛物线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
后,被她稳稳投进垃圾桶里。
咚的一声。
她将鞋踩在裴书漾的鞋上。杏眼轻抬,细细碎碎光点在她珊瑚色的眸中跳跃,像是拢了全世界的星星。
修长的骨节虚扶着她柔软的腰身。兴许是触及腰间某块敏感的软肉,她稍稍往旁边躲了点,又自己贴回。
很细,他轻轻一拢,就能握住。
裴书漾没出声,任她将手伸进衣服里,摸着腹肌纹路调戏。
“新来的驻场吗?可以认识一下吗?”
黑衣黑裤,是很简单的款式。
再配上黑色耳钉,沉着眼压过来的瞬间,她的脑海里好像闪过了许多词,最终能抓住的却只有野性与性感。
唇齿相贴喘息的间隙,书窈不禁遗憾。
看台下客人还有店里店员的情况。裴书漾肯定不是以第一次出现在这里。
只是这么久了,她怎么就没发现呢?还有裴书漾居然捂得这么严实。
裴书漾含着她下唇的力道逐渐变重,她仰脸附应,睫毛抖动着扑闪过他的侧脸。
书窈忽然想到了什么。
其实她是有机会发现的,依稀记得,裴书漾好像是邀请过她的。
只是她那时说了什么,好像是她不喜欢这种只能看不能吃,乱糟糟的吵闹氛围。
好像真的错怪裴书漾了。
不行,不行不可能是她的错,说到底还是裴书漾的态度不够强硬。
黑色幕布将人前与人后分割。
一瞬间,耳边只剩下唇齿勾缠的水声。
回过神来时,他们的姿势已经变成了。
裴书漾后颈微仰,她直接半趴着坐在了人身上。
现在书窈可真想问那时候的自己到底在装什么?啊啊啊啊,早点看到,她就早点亲到了呜呜。
酷哥小裴,她大亲特亲。
台前的乐声在喧闹,台后他们在接吻。
旁人都说她娇气、爱哭、脾气很坏,就连她自己也这样觉得。
可是第一次见面裴书漾就想告诉她,不是的,窈窈不是的。
没有人会为了一颗糖的浅淡之交将他圈在自己的领地,一护就是很多年。
有的人从小就是小太阳,书窈就是这样的人。
其实初见并不是其他人以为的书窈撒谎为裴书漾正名。
他是裴家的私生子,这件事在他被接回来的时候就传开了。
可是他们只生、只接,却不想养。
一开始只是言语上的孤立,最终在裴家长子的忌日上,那位向来温和、典雅的夫人褪下了面具,霸凌也不再止于言语,因为各种原因罚跪、戒尺、馊掉的饭,构成了他贫瘠的土地。
而在暴雨天捏着一张试卷瑟缩在树下哭泣的书窈,就像是山茶色的春蝶,飞入他平仄无声的山野。
他没有伞,水珠顺着鸦羽似的眼睫滑落,驻足良久后,他将口袋里唯一一颗海盐糖丢入了书窈掌心。
嫩黄色的连衣裙拖在地上,她也没抬头,“你也喜欢海盐味的糖吗?”闷闷的声音随着雨滴砸在地上,却又很清脆。
裴书漾答非所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那你先转过身。”
嫩黄色的春蝶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样,磨磨蹭蹭起身。
细雨连绵,拖曳着雨幕。
撑着伞的嫩黄与沉闷的黑,一前一后。
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自此裴书漾迎来了更为放肆的校园霸凌。
“反正他家里不会为他出头。”
“没人会想惹上这样一个麻烦的。”
只有书窈,也只会有书窈会挡在他面前。
裴书漾不知道书窈有没有认出他,兴许她只是一时起兴,只是想找个会很耐心哄她的出气包,但自那以后,裴书漾确实靠着书窈在裴家逐步站稳了脚跟。
与她共享了十几个年间的许多春天。
他像是个卑劣的窃光者,
-"暗恋是没熟的青梅,像涩意的夏茶,
而她是我绝无仅有的春天。"
这是裴书漾写在日记本扉页的句子。
温热的指尖抵在她的心口,他轻声问:“我被你装在这里面吗?”冷调的声音依稀带着暴雨天气压般的低缠。
书窈对自己到底是依赖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时间久了,恐怕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他只是怕书窈后悔,只是在确定。
她向来喜欢新鲜感,一时兴起喜欢的东西,说不定在下一秒就不喜欢了,然后被丢进暗无天日的储物室。
书窈喜欢过姜尚宥一段时间,这是个除了书窈便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但青梅竹马的好处就在此,无论她的身边后来会围绕着多少人。他们占据的名头永远都是后来者。
他们占据着彼此十几年光阴,欢喜共享,裴书漾这个名字,无论何时都在书窈这里有着一席之地。
他永远都在那里,无法进,也无法退。
但是他有点贪心,他想再进一步。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书窈轻轻扑闪的纤长睫毛,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两人都没再说话。
原本旖旎的氛围像是被他的这句话按下了暂停键。
书窈不明白裴书漾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
在裴书漾的心里,她就是这么爱玩的一个人吗?连这种事情也是谁都可以吗?
裴书漾居然这样想她,她真的要生气啦!
花瓣唇轻微努起,白净的面颊都鼓呈河豚的形状,书窈伸手,故意将裴书漾黑色碎发揉得很乱。
然后抓着他的手指,往下,隔着牛仔外套和里面的白色吊带,按在自己的小腹。
软润的杏眼、冷淡的黑眸,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声音。
-“那你想撞进这里面吗?”
-“姜尚宥也被你装在里面吗?”
眸色忽的一沉,后面的一切都失了控。
细密的吻率先落在她瓷白的、幼嫩的颈。
颤抖的尾音顺着唇齿倾泻。细白手指在半空中滑动半响,抓住了他的衣领。
吻逐渐上移,又与不久前才亲了很久的地方再次贴合。
她抓着裴书漾的手摸上拉链。
“亲亲这里。”
拉链声清晰地传入书窈的耳朵。
书窈将手再次抓住裴书漾头发的同时,被他抓住了脚踝。
从两边分开,下巴抵过泛红的膝盖,明明这个地方都没怎么碰到,却还是染上了娇气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