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萧家这些皇帝,不止如此,还有唯爱自己的义妹,弄死妹妹一个又一个丈夫的。
  像他们陛下,不过是跟臣妻传个绯闻,充其量算一桩风流韵事,早年埠阳侯夫人没出嫁的时候,京城权贵圈子还在赌,这位沈氏还不得进宫封个皇贵妃,谁知她竟然嫁人了,而且直到有孕,陛下都根本没意思,把人接进宫。
  “她未出嫁的时候,朕就从未想过,要娶她,母后瞒着朕问了一嘴,她拒绝了,朕居然从未觉得生气,也从未嫉妒志学。”
  上辈子她死在自己跟前,死的震撼,他后宫里,还有几个跟沈碧珠长的很像,若是按照常理来看,她们都是沈碧珠的替身。
  因为对白月光求而不得,所以才会有找替身这种行为。
  “真是奇怪,说她是朕的白月光,说朕找替身,外头的传言,把朕传的那么痴情,可朕,却从未想过要她这个原主。”
  “大约是因为,埠阳候夫人,嫁的,是陛下多年的伴读?看在埠阳候的面子上?”
  萧昶哈哈了两声:“你把志学的面子,看的也实在太大了,我们萧氏皇族,干的没底线的事还少吗?”
  元宝死鱼眼,太庙里陛下的老祖宗们,知道陛下这么编排他们吗?
  “朕若想要,管她是谁的妻子,千方百计也要得到的。”
  萧昶并不如他跟臣子们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他工于心计,善谋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若是崔湄跟沈碧珠的处境换一换,她已经嫁了人,成了他臣子的妻子。
  萧昶甚至只是想,就释放出了杀气。
  得知她与陆子期有旧,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更别提她嫁给别人这件事,提都不能提,想也不能想。
  如果是崔湄,就算嫁给了自己的臣子,自己的朋友,他大概也是不能放过她的,会不顾一切的把她夺过来,不管几辈子,她都是他的人。
  “其实奴才瞧着,埠阳候夫人,似乎是后悔了。”
  “何以见得?”
  “之前她未成婚,陛下也没娶正妃时,候夫人对您若即若离的,可成婚后,反而频频进宫,跟您有好脸,当初先帝在时,太后娘娘问她愿不愿给您做侧妃,奴才记得……”
  “她说,不愿为妾,要做就只做正妻。”萧昶没什么情绪的笑笑:“沈家并非世家大族,也没有人在朝中担要职,朕娶她做正妃,要谢氏女奉她做主母,真这么干,这个位子也轮不到朕来做了。”
  萧昶笑的很温和,嘴角提起,眉眼温柔。
  “陛下,好像很高兴?”
  喝了昭仪娘娘的壮阳汤,根本没法发泄,燥的晚上睡不着,还这么高兴,他们陛下指定有点毛病。
  “嗯,只是想通了一点事,湄湄对朕,是特殊的。”
  第75章 如何能不恨满宫女人不及一个家伎……
  崔湄是有些忐忑的,她好像总在好心办坏事,萧昶说她笨,也是有道理的,虽然看萧昶狼狈的样子,她心里也有些快意。
  之前他欺负了她多长时间,现在只是让他难受了一会儿,才不算报仇呢。
  他昨天那副样子,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她真的以为,下一刻就要被他抱进去,又开始颠鸾倒凤了,原来他不是对她没了兴趣,厌倦了她,想要去宠幸旁人。
  确定了这一点,崔湄松了一口气,睡的更香甜了,完全没顾得上,萧昶独自一人,身子燥热,某个地方倔强的挺了一晚,到底有多么难受。
  只是让崔湄意外的是,这个随意撩拨,甚至不用撩拨,就总是肆意压着她弄来弄去的男人,居然,忍住了。
  他好像开始转变,但崔湄并不关心他的心路历程,只要变化是对她有利的,就已经够了。
  萧昶难受成那样,她居然睡的还挺好,有时候崔湄也觉得,他总说她是没良心的,也有点道理,她的愧疚流于表面,她的体贴都只是作秀,一切只是为了争宠,为了在这后宫站稳脚跟。
  别跟自己过不去。
  她很擅长这个,伤心了没关系,忍一忍,劝一劝自己,总能过去的。
  不这样,在陆家群花阁,都活不下去,之前她伤心难过,觉得他践踏自己的尊严,也就难受了一天。
  这世道不就是这样,世家贵女在萧昶面前,尚要摇尾乞怜,更何况是她。
  只要她还能享受这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能护着她的丫鬟们,甚至她将来的孩子,脱离奴籍,都不是平民,而是龙子凤孙,她的孩子尊贵非常,能过更加舒心的日子,不会像平头百姓,生下来就要受苦,种几亩田脸朝黄土背朝天,地没了沦为流民,甚至成了贱籍,她的孩子要出人头地,还要做人上人。
  她可以为奴为婢,当牛做马,但她的孩子,不行。
  而萧昶,能为她提供这一切。
  萧昶把她当成什么,她无所谓的。
  崔湄已经想清楚了,所以完全没什么心理负担,浅薄的争宠就能让萧昶高兴,她就会去做。
  而萧昶看起来,也挺高兴。
  就这样挺好。
  她以为忍耐这么一夜,萧昶心情会很不好,谁知,他的确看着眼下有些青黑,略有憔悴,但精神奕奕,心情还很好。
  今日上朝前,他穿戴好,凑了过来,在崔湄的脸上亲了一口,黏黏糊糊的,还抵着她的额头,磨蹭了两下,崔湄还迷迷糊糊的,顿时惊醒了。
  “还困就再睡会,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崔湄眼睛瞪得圆溜溜,直到他出了乾宁宫后殿,仍旧没回过神。
  “他这是,犯的什么毛病?”她问冯明月和静娘,脸色奇异。
  萧昶曾经对她确实亲昵过,但那亲昵中也透着几分居高临下,他们的身份,是不匹配的。
  纵然萧昶宠她,她也没办法肆意的撒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是皇子,就不知道什么是伏低做小,而崔湄却不同,自小生活的环境,就让她整个人都是拘谨的,是小家子气的。
  但崔湄明显察觉到,这一
  次,他对她的亲昵,没有居高临下的赏玩,更没有夹杂着那些让她不适的强烈占有欲,只是普普通通,很寻常的亲昵。
  若是普通夫妻,很正常,可放在皇帝和嫔妃上,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荒诞感。
  用完了早膳,崔湄都陷入惊讶的情绪中,完全不能理解,昨天她让他喝了壮阳汤,还没发泄出来,搞的他一晚上没睡,他居然还挺高兴。
  他是不是睡了别的嫔妃?这倒也没什么,他是皇帝,他有资格。
  崔湄因为出神,做女红的时候,针把手指尖都扎破了,冒出一滴血珠。
  甩开静娘想要给她包扎的动作,崔湄很不解,问静娘是没什么用的,这事得问冯明月。
  冯明月只觉好笑:“娘娘放心,陛下并未临幸任何女子,咱们乾宁宫的宫女,哪有敢怀着那种心思的。”
  “那他怎么那么高兴,今天早上还……”
  亲了她的额头和鼻尖,还像小猫似的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头蹭的她脖子痒痒的,这个举动是带着一点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撒娇讨好,通常都是她对着他来做的。
  萧昶来做,就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崔湄虽然不太愿意揣测他的真实想法和心路历程,但相处这么久,也算知道一点他的性格。
  他是有些自持身份,有点装的。
  不过这种身份尊贵的公子哥儿都这样,萧昶更是天潢贵胄,是天子,崔湄见怪不怪,所以他做出来才奇怪。
  因为他最纵容她的时候,也很霸道,是决不肯放下身段讨好她的。
  “娘娘,您想这想那的,为什么就不能觉得,是陛下对您动了真心呢?”
  “动真心?陛下,对我?”崔湄指着自己的鼻子:“这话说出来,你信吗?寻常男人都未必有真心,不过是见色起意,何况是皇帝,伴君如伴虎,这不是你教我的?”
  冯明月一愣,完全没想到,崔湄居然这么清醒。
  “也许娘娘想的太复杂了呢,陛下他,或许真的改了,他之前还跟娘娘道歉,他是天子,哪里对这么一个女人低头过,娘娘也许可以试着相信。”
  崔湄沉默不语:“明月,你也是陛下派来的人,对不对?”
  冯明月一凛,立刻跪下:“娘娘,奴婢……”
  崔湄抿唇:“以后别再说这些话了,从前劝我接受,现在劝我相信,哪件事不是对郎君有利呢,你从来都明白,我一直没有选择。”
  崔湄没有责备她,甚至都成了昭仪,也没用手里的权柄惩罚她。
  而冯明月此刻,却恍惚明白,这个胆小又没主意的娘娘,远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笨,她看的分明,只是不愿说罢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毕竟日子,哭着过是过,笑着过也是过,跟郎君恩恩爱爱的,总比别扭着,让他对我消磨感情,要来的强,但是……”
  崔湄目光悠远:“我有眼睛,也有耳朵,更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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