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寂静的海岸边,金色的阳光与辽阔的大海,漫无边际的浪尖漂浮起潮湿海风。因着海上的阳光过于刺目,我不由眯起双眼,沾染了红浆果色的白裙子贴在腹部,海的凉意顺着皮肤沁到我的灵魂深处,我在潮声里躺下来,在礁石上入睡,然后做了一场梦。
我梦到阳光下大黄抖落满身水汽湿透我的衣衫,梦到沿着乌丹塔极跑步时睡在路边的花猫,梦到敲开的椰子香味飘飘渺渺,梦到忽远忽近的脚步声,又梦到有谁一直凝望着我。
那种克制又隐忍的目光,涨破了时光,沿着皮肤游走,我感受到一股密密麻麻的痒意。随后轻柔的触感落上我的双唇,我睁开眼。
有人蒙住了我的眼,前方仍是一片暗,指缝透出阳光,阳光晕染一道模糊剪影。
“贝克曼……”我在亲吻的间隙叫他的名字。
他抱着我,如同抱着精美又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的触吻,好像一个夜间的盗贼在华美精致的宝物前虔诚地献上了满腔可贵忠诚。
在思维反应过来之前,我的双臂率先缠上他的脖子,拉着他往下,送上一个远比此时阳光更热烈的、远比被涨破了的时光更久远更深沉的、疯狂放肆的吻。
他覆住我双眼的粗粝的指腹好似碾磨过大海与清晨的雾气,却烫得我忍不住蜷缩指尖,划过他的背脊,留在腰腹,按住掌下紧实肌肉覆盖的蓬勃跃动的生命力。由他开始的吻被我推向高点,此后再不受我们任何一人的控制。
被誉为冷静理智的头脑派的我的爱人,他完全失控在我的唇舌间,熟悉的烟草味席卷过口腔的每一个地方,被蒙住的双眼看不到他的神态,但我能想象到他动情的眉眼,甚至细化到眉间拧起的褶皱。
他空下的一只手掐着我的腰,绷紧的颤抖肌肉宛若抵住我的冰冷刀锋,好像只要我敢退缩一步,他就会把手里的刀刃穿透我的肌理,刺破灵魂,把我啃得鲜血淋漓,从此以后,血肉交融。
我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喉咙里滚出愉悦的声线。他被我的笑声惊醒,停下不断啃噬的双唇,喘着粗气退开,眼前的手移开,乍然的光明叫我情不自禁地眯起眼。
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我等了你好久。”我望着眼前的人慢慢说,语气有些委屈。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低声道歉。
“没有别的了?”
“你还想听什么?”他很淡然地问,好像在面对点歌台无理取闹的顾客。
“就没啦?”
他挑挑眉。
“想我呢?爱我呢?一句也没有吗?”我接连追问。
“怎么把衣服弄得这么脏?——还是这种颜色……”他顾左右而言他,很不高明地转移话题。我从礁石上跳下来,拍拍已经变成红白色的裙摆,不想理会这个连情话都不愿说的小气鬼。
回酒馆的路上本打算一句话也不跟他说,可是踩在沙滩上才走了两步就被他拎起来放在背上。“地上凉,不要赤着脚走。”
既然他愿意受累背我,当然让他背,最好半途便要累死他。等到了酒馆门口,我几番纠结,还是非常冷淡地说了声很客气的“谢谢”。
他叹了口气,完全拿我没有办法。
酒馆里许久不见的同伴们早开始了宴会。我猜他们才刚上岛便已摆好了宴会的架势。
加布看见了我,臭着张脸骂道:“奈奈生,你竟然抛下我跟船长来吃独食!”
耶索普笑着揽过他的肩膀:“嘛,是奈奈生的话有什么关系?真正可恶的是老大吧!”
人群里的香克斯已经被不满的同伴们按着灌了不知几轮酒,张扬的红发失了精神般软软地趴下来,他听到声音抬起眼朝我望了过来,雾蒙蒙的眼神没有焦距地落着。
有同伴又吵吵嚷嚷地递去一杯酒,他来者不拒地接下。咽下酒后嘴角是笑着的。
“好了,奈奈生既然回来了,也快点来加入宴会吧!再晚一点吃的就要没有了哦!”吧台里苏珊姐温柔地对我笑着,卧着的大黄懒懒地看了我一眼。
酒馆里许久未有的嘈杂,我的耳朵涨涨的,充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这般嘈杂的世界,喧嚣、沸腾——我却听到一声轻如尘埃的叹息,宛如附在耳边的呢喃。
“奈奈生,整个世界,我最爱你。”
他说。
[恭喜玩家:攻略目标好感度已达百分百
达成结局:
结局判定:好感度满条,攻略成功。无后续任务发布,玩家可自行支配角色]
第51章
香克斯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宿醉的脑袋搅和着翻滚的胃部一起钝痛,踩着拖鞋走进卫生间,冰凉的水泼到脸上,刺得他终于头脑清醒了些许。镜子里的红发男人左眼三道长长的可怖疤痕,他探手去摸,露出左手腕坠着的贝壳手链。
圆润小巧的白贝壳上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海豚,旁边缀着两个紧靠在一起的名字:奈奈生和香克斯。饶是他精心呵护,时光仍一视同仁地将贝壳的边角磨损,海豚蓝色的背脊变得模糊,组合成名字的黑墨水晕成一团意义不明的符号,但他还是固执地戴着,不肯取下。
因为这已是他仅剩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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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房门,外面横七竖八地躺了宿醉的伙伴,香克斯习以为常地从醉鬼们中间穿过,不出所料地在甲板前方看到在吹海风的贝克曼,他扬起手笑出一口亮闪闪的白牙:“早上好,贝克曼!”
贝克曼吐出一口烟,懒懒地抬眼算作回应。
“香克斯!”远比贝克曼要热情的是从岛上欢快地冲过来的黑发小鬼,他眨着闪亮的眼睛停在泊于港口的雷德佛斯号前,大叫道:“今天要讲什么样的冒险故事?”
“是路飞啊。”香克斯趴在船舷上冲路飞做了个鬼脸,草帽稳稳地压住在晨风里不断飞舞的红色发丝,“就不告诉你!”
“可恶的香克斯!”小孩儿果然上当受骗,瘪着嘴跳脚。这副神情极大地取悦了恶趣味的红发男人。贝克曼淡然地瞥他一眼,“和一个小鬼斗气,你也有够幼稚的。”他的视线在香克斯手腕上晃悠着摇摇欲坠的贝壳上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香克斯若无所觉地倚着船舷,脸上挂着大大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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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宿醉的伙伴们爬起来,他们再度起锚出海,在附近的海域溜达。红发海贼团已在东海风车村停了将近一年,差不多快到要离开的时候了。谁也不曾料到,这时出了意外。
路飞为了维护红发海贼团而对凶恶的山贼出言不逊,随后又被穷途末路的山贼掳去近海。最终由香克斯在近海之王的口中救下他。
用一条手臂赌一个有关于世界的未来,香克斯并未后悔。只是左手臂空荡荡的,低下头的时候再也看不到——在空气里晃晃悠悠、如少女般对他轻声絮语的被旧梦送来的白贝壳。
他又一次地,把宝藏遗落深海。
船医替香克斯包扎好之后,嘱咐他这两天最好安生地好好歇一歇,香克斯点点头,在船医的一脸狐疑中躺下,很快就入睡了。他很累了。浸在一场旧日的梦里。
夏岛的风带着燥意,蝉鸣声漂浮在热浪中。黄昏收敛了太阳的脾性,聊胜于无地洒下点荫凉。红发海贼团登岛后跟着船长随意寻了个方向漫无目的地走。香克斯沿路去问:“哪里的酒最好喝?”
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东岛的苏珊酒馆!”
于是一行人来到苏珊酒馆的门口,在薄暮时分。推开门的刹那,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的少女“哐”地撞进香克斯怀里。
香克斯凭着本能接住她,让她像一团柔软的云般坠落怀中,然后他整个的身体从触及她的指尖开始变得柔软。柔软、僵硬、心脏砰砰跳。昏黄的夕光照着漂浮的尘埃,温柔的光描摹出黑色的斗篷帽滑落出的恰到好处的优雅弧线。
黑色褪去后,雪一样的白,云一样的软披散在热热的风里,长长的发丝在热风里微凉,宛若一滴冰激凌滴落他的指尖。
这个夏岛太热了,以至于那一瞬香克斯眼前的光景都被蒸得雾濛濛的,水雾样的暗淡图画里他却清晰地看到一双紫水晶的眼眸,在夕照里恍如明珠璀璨。
香克斯发誓那一刻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耳朵里耀武扬威地对他说:“你完了,香克斯。”
奈奈生是个很怕生的小姑娘,大大的黑色斗篷一团湿漉漉的阴云般盘旋在她头顶,大片的暗晕染了她,让她可爱又柔软的面庞也不甚清晰。
香克斯克制不住目光望向她的时候,总是遗憾那双氤氲雾气的紫色眼睛被乌云遮蔽。可恰巧的是,两瓣樱桃色的唇悄悄地从这阴霾的**下探出来的姿态又那么可爱。
她的皮肤太白了,香克斯想,因此那樱桃色的唇也变成了皑皑白雪地里艳色欲滴的两瓣红梅。真想一口咬下来。
彼时的香克斯刚刚摆脱少年的行列,但心性仍充满少年人的天真热情。他确信,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就如同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