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喻橙认真听着,待梁觅吐槽完,才给出建议,“集团的竞聘方案出来了,你要不要换个部门,或者岗位?”
“换岗?”
“嗯。”喻橙点头,“京云下面那么多公司,我看到集团的总裁办也有空缺职位,你要不要试试?”
“你别说……好像还真的可以试试。”
“对吧?”喻橙弯起笑,“回头我帮你一起选一选,作男退退退,咱们不伺候了。”
“对!”梁觅又挽上喻橙的手臂,“还是我的橙子好,走,今晚我请你,咱们去吃顿好的。”
喻橙病刚刚好,两人选了家口味清淡的浙江菜馆。刚到目的地,梁觅就碰到了熟人,她本科的一个学姐。
见对方一人来吃饭,梁觅征求了喻橙的意见,当即就邀请她一起。
学姐叫乔予渔,如今在一家成人用品公司做品牌推广,和喻橙算是半个同行。
喻橙曾关注过这家成人用品,属于行业后起之秀,如今算是一个“网红品牌”。
两人聊起天,喻橙发现她之前点赞的好几个品牌推广文案竟然都是出自乔予渔之手。
乔予渔也很惊讶,“没想到你还会研究我们这个行业。”
喻橙弯着笑,“可能职业习惯吧。”
“不会觉得奇怪,或者……羞耻吗?”
喻橙微顿,她没那个方面去想。但现在想想,好像也还好,她没有觉得特别难为情,只是也不会像是去商店买面包那样自然。
“还好,只要把它看成是一个正常的生活用品就好,我们之前上学的时候,学校不是也做过这方面的宣传?”
乔予渔点点头,像是找到了人生知音。
“不瞒你说,我刚刚进这个公司的时候,都不好意和家里人说自己是干嘛的,不过现在不会了,我甚至还给他们推荐我们公司的产品。”
两人一见如故,当即就加了微信。临别时,乔予渔还从包包里摸出两个小方盒,“来,见者有份,我们公司的新产品,欢迎反馈使用感受。”
梁觅笑吟吟地接下,“谢谢学姐,刚好用完了。”
喻橙有点尴尬,倒不是因为安全.套本身。
“学姐,这个……我用不上。”
她一个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要安全.套做什么。
“啊?”乔予渔诧异,“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居然还单身?”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
“我们公司有好几个优质单身帅哥。”
喻橙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没打算谈恋爱。”
“哦哦。”乔予渔还是将小盒子塞到喻橙手里,“那也拿着,谁说没有男朋友就不需要了。”
喻橙:“?”
乔予渔冲她眨眨眼,“男.木艮虽好,不如手巧。”
这一句话,反倒把喻橙说脸红了。
乔予渔:“下次,下次学姐给你们带点咱们女孩子的小玩具。”
喻橙:“……”
*
喻橙原本打算回酒店再住一晚,半路却又被贺清辞叫回公寓。他明天要出差,想在出差之前先把他们“定期约会”的事情敲定。
喻橙回来的时候,贺清辞正在客厅处理文件。应该是比较急,他连衣服都没换,还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西裤,屋子里温度舒适,他将衬衫的袖子挽起一小截,露出紧实有力的小臂。
听见声音,贺清辞朝她看过来,“等我十分钟。”
喻橙点头,将大衣和包包挂在门口,“不急,我去楼上换衣服,顺便休息一下。”
片刻,喻橙从楼上下来,贺清辞还在处理文件。这样聊天有点干巴巴的,喻橙转到厨房,中岛台上放着新鲜的水果,她挑了几样喜欢的,打算切个果盘。
贺清辞处理完文件,收到林诚发来的消息。
林诚:【喻小姐已经办好退租了,一切都顺利】
贺清辞:【好】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他起身走过去。
干净整洁的厨房亮着柔白的光,喻橙扎着半丸子头,穿一身乳白色居家服,身前系着墨绿围裙,正在低头切草莓。
这和她平常在公司的样子很不一样,有种柔和、安静的漂亮。
贺清辞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出声打断,直到喻橙似有所觉抬起头,看到站在门边的他。
“你忙完啦?”
她将最后一点洗好的车厘子装进果盘,“切点水果,我们边吃边聊。”
贺清辞走上前,端走喻橙手里的盘子,“我来吧。”
触手的瓷碟有些凉,他用指背碰了碰最边上的樱桃,“会不会太冰?”
“嗯?”后知后觉,喻橙意识到,贺清辞是说她生理期,吃这个水果会不会冰。
和乔予渔聊安全.套都不会觉得尴尬,贺清辞一句话倒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垂眼小声道:“不会。”
“还是再热杯牛奶。”贺清辞已经打开冰箱,“你过去等着,我等下一起拿过来。”
喻橙这几天其实已经有点习惯了,有贺清辞在的地方,这些事她几乎都插不上手。每每她想要帮忙,贺清辞几下就自己收拾好了。
见她还站着不走,贺清辞抬眼,“有事?”
“就……我帮你吧,反正我一个人也聊不出什么,还得等你一起。”
贺清辞旋开牛奶盒,往玻璃杯倒了大半杯牛奶,“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聊的,只要我们两个能够达成一致就可以。”
他将杯子放进温奶器,“我上次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一周“约会”两次。
喻橙点点头,“时间上,只要我不加班都没问题,不过……”
“我知道。”贺清辞勾起一点笑,“不会让你白白浪费,算你加班,一样的时薪。”
喻橙:“。”
喻橙咬唇,“会不会太多啦?”
贺清辞偏头睨她,“那你给我打个折?”
“你一个老板,怎么总想着薅员工的羊毛……”
贺清辞也就是逗逗她,牛奶已经温好,他端出来放在一边,又半倚着流理台,“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你这话才奇怪,会有人嫌钱多吗?”话停一息,喻橙又认真道,“因为我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想做,这些事,首先都需要钱。”
“比如——”
“比如……我外公心脏不太好,有机会的话,我想带他到京北来,找这方面的专家看看。”
“又比如,我想给我弟弟存一笔钱,可能会是一个不小的目数,以后他如果想出国读书,我能在经济上给他支持。”
对普通人来说,很简单、很朴素的愿望。
“你怎么不说话?”喻橙抬头看贺清辞。
“我在认真听。”
喻橙弯弯嘴角,“是不是觉得我……太爱揽事情了?”
“不会。”
“为什么?连梁觅第一次听说之后,都这样觉得。”
外公也好,弟弟也罢,又不是你的责任,你干嘛都要担在自己肩上。这是梁觅的原话。
后来渐渐了解喻橙的家庭情况,梁觅也就能够理解她这样做的原因。
贺清辞沉吟,“我也是爷爷一手带大,你对你外公的感情,我能理解。至于弟弟……”
贺清辞微顿,“我也有过一个哥哥。”
他说,有过。
喻橙微讶。
贺清辞点点头,“过世了,在我十三岁的时候。”
“抱歉。”
贺清辞摇头,温沉的视线落在喻橙身上,“他们于我们而言,不是责任,是家人。”
头顶的软光柔白,将两人映在方寸之地,喻橙怔怔看向面前眉眼清隽的男人,有那么一个瞬间,灵魂好像在共振。
贺清辞懂她。
外公、弟弟,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责任。
是家人。
贺清辞失笑,“似乎说得太沉重了,还有呢?你的愿望。”
“我的愿望啊,那可太多了。”喻橙掰着手指,“我想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养一只萨摩耶,从小就开始养。我还想赚很多很多钱,去挪威追鲸鱼和极光,去塞伦盖亚看动物大迁徙,去乌斯怀亚打卡最孤独的灯塔……”
贺清辞安静地听着,好像透过喻橙温柔的音色,看到了很久以后的那个她。在碧海蓝天下和浪尾的鲸鱼sayhi;开一辆越野车肆意追逐落日的草原;去到那个所谓的“世界尽头”,笑吟吟地对着镜头说:我把所有的不开心都留在这里啦
“我是不是有点贪心?”喻橙忽然仰起头,笑吟吟地问。
“不会。”
她又微微歪头,定定看着贺清辞,“以前,这些梦想对我来说很遥远,但现在——有贺总你啦。”
“我?”
“对呀。”喻橙唇角弯起的弧度更甚,“你就是我的财神爷呀,真的会咻咻‘爆金币’的那种。”
“……”贺清辞失笑。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