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有几次实在避不开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喊他哥哥。
他笑着问她躲什么。
她也不肯说,眼神飘忽地说没有啊,我只是...我只是没有看到而已。
他站在那里抽烟,黑衬衫黑西裤,身上的男人味很足。无论和是气场还是身高,都足够将她压死。
他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她笑。
最后也没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让她离开了。
她听话的离开,在走进电梯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的男人却并没有离开,他靠墙站着,居高临下的视线仍旧落在她的身上。那双深邃的眼里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江沛玉觉得自己快被他身上浓烈的雄性荷尔蒙给冲昏头脑。
直到彻底离开,直到终于不用再受他带给自己的影响。
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腰后那个被西装马甲遮住的,过于明显的隆起,似乎是一把手枪的轮廓。
还有夹在在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和清淡好闻的气息中,那一抹很淡的血腥味。
同时他的眼神也让她感到不安。
像猎人锁定了目标。
-
回忆最终只到这里,却也足够让江沛玉的决心更加坚定。
她一定要离开他。
她沉默了很久,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
察觉到她突然发生改变的眼神,祁衍在心里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
小家伙不好糊弄了,如果他不让她们母女团聚,说不定她真的会自己游回中国。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
一根筋,还倔得要死的蠢货。
她的妈妈就这么重要吗?如果她需要,他也可以当她的妈妈。
同时当她父母还有她的丈夫,他可以在她的人生之中扮演任何角色。
他们在玩角色扮演的时候他甚至还当过教她sex的老师、当过给她全身体检的医生、当过搜她身的警察。
甚至还当过潜规则她的导演。
无论是哪一种身份,她最后不都是爽到在他身上尿了一次又一次吗。
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带了点酸味。
之所以嫌弃,是因为她的一根筋和倔不是为了他。
而是为了别人。
扎克利在外面等了很久,等待他们的谈话结束。
cassian今天要飞塔兰,很重要的事情。他这个人向来轻重缓急分得很清楚。
工作排在第一。
哪怕是亲爹死了也得等他工作结束了再举办葬礼。
然而现在,他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
扎克利的腹部受了重创,祁衍那一脚用了很大的力气。他觉得自己的肺腑每一秒都在不断产生粉碎的剧痛。
但他没有离开,更加没有去医院的打算。
狗的性格往往都随主。在他这里轻重缓急同样分得很清。
cassian先生的事情永远排在第一位。
突然,里面再次传来东西被砸破的声音。
紧接着,是winnie小姐从里面出来。
她的手上有血,一边哭一边离开了这里。
但很显然,她手上血不是他的。
扎克利急忙进去,却看到西装笔挺的cassian站在那里,地上又多出了一堆花瓶碎片。
扎克利看到他身上的伤,顿时惊了一下:“我去叫医生。”
“不用。”男人将衬衫的领扣解开,对着镜子照了照。很长一道伤口,从脖子到锁骨处。
这是小云妮在他身上留下的第一条需要缝合的伤痕。虽然她也是一时失手,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很震惊。
她是个善良的孩子,根本不想伤害任何人。
祁衍似乎心情不错,甚至还关心起扎克利:“你腹部的伤怎么样了?”
扎克利低下头:“...没事。”
祁衍继续对着镜子欣赏那条伤疤,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甚至还轻轻哼起了歌:“还是去找医生看看吧,那一脚我是冲着将你踹到内脏破裂去的。再去晚点,可就真的死了。”
扎克利低下头:“好。”
“对了。”祁衍松开手,漫不经心地说,“记得把那只告状的小老鼠给解决了。”
江沛玉回到房间后有些害怕。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居然动手打了他。
上次只是扇了他一巴掌。而这次,她直接让他出了血。
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但她当时真的很生气,她觉得祁衍言而无信,直到现在还在耍她玩。
他明明说好要告诉她妈妈在哪里的,却又临时反悔,用不同的话术敷衍她。
所以.....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是他有错在先。
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晚上九点,外面有人敲门。
江沛玉假装没有听见,将自己裹进被子里。那道敲门声并没有持续很久,对方似乎知道她不想理自己,便识趣地走开了。
第二天很早,去学校之前江沛玉去找了波顿叔叔,她说想要去同学家里住几天。
波顿叔叔点头
:“去吧。”
江沛玉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冷漠和不耐烦。
是和从前那个和蔼慈祥完全不同的形象。江沛玉想,祁衍在这方面没有骗她。
波顿叔叔的确不喜欢自己。
甚至是...厌恶。
她心里五味陈杂。拎着自己的包就出了门。
她刻意提前出门,就是为了避开祁衍给她安排的车和司机。
但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起床,再到去波顿叔叔的书房,最后出门。始终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三楼的露台,祁衍看着她背着包离开。
他的手臂搭放在护栏上,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
他并没有阻止云妮去她的同学家借住,而是安排了人实时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那几天江沛玉不仅没有回家,连祁衍发来的消息也一条都没有点开。
祁衍的生日和万圣节只隔了三天,再有四天就是万圣节了。
安茜非常期待这个节日,她已经想好到时候要打扮成什么。
江沛玉却显得心不在焉,她这几天都是这样。总觉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安茜知道她在因为什么而难过。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我爸爸有一艘游艇,我可以送你离开。”
江沛玉摇头,没有这么简单的。
而且她不能将安茜拉下水,祁衍要是想弄她家,简直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学校最近搞什么庆典活动,美其名曰是庆祝,实则是换了一个名义往学长家长的钱包里面掏钱。
因为江沛玉的家长一次也没有来过。
所以这次教授对她也没有多少指望。他的关注点更多的集中在其他几位家庭背景更雄厚的学生身上。
直到庆典当天,某位自称是winnie哥哥的人捐赠了惊人的十亿。
校方对江沛玉的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差没把她给供起来了。
而她本人也一战成名。
江沛玉却并没有多高兴。
她反而很反感。因为是祁衍,所以她反感。
她有多想妈妈,就有多讨厌祁衍。今天安茜要去约会,所以不能和江沛玉一起回家。
江沛玉打算去附近的餐厅吃一顿,等待她约会结束。
她选了一家环境看上去不错的店,走进去之后厨师长亲自过来为她点单。她看着上面的菜单,额....一道菜也不认识。
厨师长热情地为她推荐了几道。
她懵懂地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去看后面的价格。
但菜单已经被厨师先一步给抽走,只剩下一脸懵逼的她坐在那里。
呃...如果她没看错,菜单上面好像没有标价格。
以她的经验而言,一般没标价格就是默认天价。
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看,直到此刻才想起观察周围环境。
精致典雅的丝绸壁纸,巴洛克浮雕,那架保养很好的古典钢琴前方坐着一位演奏家,此时正演奏着应景的琴声。
像是拥有实体缓慢流动的瀑布,在餐厅之中折射出淡金色的光芒。烛台上燃烧的蜡烛带着一种很自然的檀香气息。
极具艺术的餐厅,里面的陈列甚至可以直接拿去博物馆进行展览。
但江沛玉顾不上欣赏,她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她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包里,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
祁衍给她的卡她并没有一并带走。
她应该不会成为第一个吃饭把自己吃到破产的人吧?
在她胡思乱想这些的时候,菜已经一道一道地端了上来。
没有按照传统吃法餐的速度,而是分别按照前菜、鱼类料理、主菜等等
依次端上来。
这下好了,想撤单都没机会了。
江沛玉看着面前可以称得上艺术品的料理,顿时心如死灰,泪水打湿了干瘪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