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红姐、属于你一个人的经纪公司,我的天!”鱼珠都快被好消息砸傻了。
  在处于裁员潮的公司里,笑得嘴角都快裂开,片刻后,她想到南惜说还
  有个坏消息,倏然收住笑意:“那坏消息呢?坏消息是什么?是不是——”
  她实在无法想象,在这两个好消息面前,还有什么称得上是坏消息。
  “是不是,那个傅先生,欺负你了?”
  “没有,他不会欺负我的。”
  他是,很难得的,温柔绅士。
  南惜肯定的语气让鱼珠放了心。
  南惜也不再卖关子,“坏消息是——如果红姐成为我的经纪人,那你,愿不愿意,当红姐的徒弟?”
  其实对鱼珠说出这种话,南惜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她和鱼珠曾无数次约定,要一直一起走。
  而现在,她没法拥有两位经纪人。
  “拜托!”鱼珠因坏消息憋了半天的气,终于松出口:
  “这哪是坏消息!你吓死我了!红姐当你经纪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正想给你说,我到时候就转你助理,悄悄从红姐那儿偷师,结果你现在给我说,愿不愿意当红姐的徒弟?!”
  “我一百万个愿意好吗?!”
  南惜才终于放了心,“那就好,我和红姐约好了,我先把《春光叹》拍完,后续她会帮我组织资源做宣传、组建工作室之类的,既然你愿意,那你干脆直接从公司辞职?我们约个时间,和红姐见一面,详细谈。”
  “没问题!”两个好久没聊天的好姐妹又聊了些别的。
  南惜察觉出鱼珠有些吞吐,似乎有话想说。
  让她直接说。
  “就是......段灼的电影马上要上映了,他给我送了两张首映礼的票,你......有兴趣吗?”
  南惜沉默了一瞬,轻声道:“票,扔了吧。”
  第14章 她是很好的学生
  14她是很好的学生
  窗外又飘起了雪。
  屋内温暖如春,南惜整理好思绪,站在窗边。
  玻璃窗因内外温度,腾升起雾色,南惜伸出纤细的指腹,在上面无意识画着什么。
  从窗外遥遥收回视线,看到自己画出的图案后,南惜微怔。
  经历会改变人的习惯。
  从前和段灼在一起时,每逢碰到这种可以随意在窗或是画板上画出的内容时,她会画的,都是爱心。
  单纯的爱心图案,或是一箭穿两颗心的图案。
  现在,她无意识画出的,是蝴蝶。
  只是,现在画出的,是翅膀还不够丰满的小小蝴蝶。
  台阶处传来脚步声。
  南惜忽地醒神,趿着带绒的h型拖鞋,小跑向房间门口。
  来人脚步沉稳,踏出每一步的步幅与频率都相似,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她心上。
  南惜有些紧张地咬住下唇,探出头去看一眼,又很快收回。
  还没到。
  御园宽敞,她住二楼套房,傅知白住三楼。
  之前她把重心都放在了习读《春光叹》剧本和睡美容觉上,傅知白每晚要不在外应酬、要不在藏书阁工作,等他工作结束回三楼,她早就沉沉睡去。
  所以从未在楼梯间碰到过他。
  而今日,她是专程在等待。
  傅知白掌握着傅氏偌大的全球商业帝国,时间对于傅知白而言,是极为珍贵的。
  刚看完各集团梳理来的财报,傅知白神色冷倦,一步步朝套房去。
  庄园其实有电梯,但他并不喜欢乘坐。
  在藏书阁里,与一大堆数字打完交道,从藏书阁走向三楼套房的短暂时间,与他而言,既算散步,也算短暂的休息。
  庄园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已入寝,此刻偌大的庄园,只有皮鞋碾压到实木地板的声音,在旋转楼梯处回响。
  处理完工作,他不想在这于他而言闲暇的时间里再思索工作,可他发现,脱离工作,他却不知道该思索些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属于“傅知白”这个人的生命,就已经与傅氏牢牢捆绑。
  入目是盏盏雕花壁灯,暖黄灯光映入瞳孔,却不见丝毫温度。
  傅知白眸色冷漠。
  庄园内在无人时,十分安静而压抑。
  忽地,一抹粉色身影撞入眼帘。
  准确来说,算是半抹。
  像只小猫咪似的,动作敏捷而迅速,悄悄探个头,又立刻挪回。
  像傅知白从没玩过,只在小时候与父亲应酬时,看到别的家里的小孩子,玩的一种叫躲猫猫的游戏。
  只是现在来看,玩躲猫猫的人,并不是很擅长这个游戏。
  有点儿掩耳盗铃的意味,脑袋埋进了墙角,薄纱长袍尾部的樱花粉色绒毛,在墙角边缘处飘逸。
  有种特殊的,诱惑性。
  傅知白停住脚步。
  早对深夜的御园习以为常,尽管南惜已入住御园不少日子,可是每个夜晚,御园对他而言,依旧是沉默的,寂静的。
  如傅氏一般,沉默寂静地永久伫立在原地,仿佛能将进入的人无情吞噬。
  而现在却不同了。
  永久的沉寂之中,意外出现一抹灵动。
  傅知白靠向雕花楼梯扶手处,双手抱肩,等着玩“藏猫猫”游戏的小姑娘,反应过来。
  南惜明明听到了傅知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跳如鼓,就在脚步声快要接近自己,准备出现时,却发现,傅知白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
  南惜在原处等了一会儿。
  脚步声没有去向别的地方,真的就像是,原地消失。
  她疑惑地蹙起细眉,再次探出头,朝外看去。
  却意外撞上一双潋滟眼。
  傅知白狭长的眼眸中,蕴涵着温润的笑意。
  她攀在二楼墙沿边,而他长腿交叠,倚靠在一楼至二楼处的旋转楼梯扶手处。
  看她时,他需要微微颔首。
  南惜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原本还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现在“惊”是没有了,不过看他脸上的神色,好像,有一点点喜?
  南惜脸上浮现出可疑的淡粉色,从墙沿走出来。
  柔顺如丝缎一般的长发披散在颈后,两根细细的肩带勾勒在纤削白皙的肩头,真丝吊带裙只堪堪到腿根,外面披着薄纱长袍,长袍的袖扣与下摆边缘,都镶嵌着淡粉色的兔毛。
  她朝他走来,行走间,绒毛在她纤细骨感的脚踝处飘荡。
  “傅先生。”
  南惜小而轻声地叫他。
  尽管傅知白已经专程同她讲过,不需要称他傅先生,可以直接称他名字。
  可在南惜心里,虽然已经叫过不少次傅知白,他依旧是傅先生。
  至少在这个时刻,意识比自己理智先行地,先叫出了“傅先生。”
  傅知白安静等待着,徐徐张开双臂,等待她走到他面前。
  两人身高差令南惜恰好到傅知白锁骨的位置,她仰起头看他。
  长袍樱花粉色绒毛被空气裹挟,暧昧地,在他悬垂感的西裤边缘扫过,又颤抖着移开。
  穿着长袍的人却浑然不觉,任其肆意与西装裤纠缠。
  她擅长观察人。
  尽管傅先生此刻眸光温柔,但南惜依旧能察觉出,他不轻易向他人展示的疲惫。
  “辛苦了。”她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仰头对他说。
  傅知白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喉结却不由自主地,上下滚了滚。
  他在南惜从台阶上下来时,目光从微微的仰视,变成了俯视。
  眼前的人,润泽蓬松的乌发披了满肩,仰头时,只露出那张巴掌大的白皙小脸,壁灯昏暗,她瞳孔却缀着光,流光溢彩。
  瞳孔里只有他。
  傅知白是上位者,在公司,他不知在多少次深夜会议结束后,对下属说“辛苦了”这三个字;在御园,管家、秘书伺候后,他也会请对方先休息不用等待他,前面一句话也是“辛苦了。”
  但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三个字。
  不知是大家觉得没人有资格对他讲这三个字,还是,都认为,他身为傅氏的掌权人,不需要这三个字。
  所以傅知白没有经验,他对南惜几乎是有话必应,但南惜在他意料之外对他说出的话,却令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垂眸看向南惜,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无措的情绪。
  南惜却没察觉,她澄澈的眼,微弯,而后注视着傅知白说:“我做了功课。”
  她的嗓音轻灵,挟一缕鸢尾花的香甜气息,将傅知白曾引以为豪的克制勾缠。
  傅知白深沉的目光中,徐徐泛起欲念。
  但他神色不显,面色似乎无波无澜。
  “嗯?”他嗓音温润,带着不易察觉的喑哑。
  他个子太高,
  南惜贝齿咬住下唇,伸出纤细的手指,扯住他领带。
  傅知白眸色带着温柔的纵容,顺着她手指的力度,微微俯身。
  俯到她满意的位置,南惜没松开手,领带被她拉得更紧,放出被自己咬得泛红的樱唇,抬起小巧的下巴,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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