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宋觅直接扯过她小衣的衣角擦了把,五指擎住她的后脑勺,继续同她接吻,见她鬓边早已被欺得薄汗涔涔,却还是配合着用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任由他采摘与索取。
萦绕在宋觅心中一整日的那点烦闷与燥意,逐渐在她搂抱他的指缝中,消弭而去。
她总是轻而易举,只用施舍一点温柔,就能让他的心缴械投降。
这令他另一处充血的地方更加火大。
宋觅扯开长裾,欺身将她按在案桌上,拨开她挡住自己眼睛的手,要她睁眼看他。
“为何不看我?”宋觅质问道。
居尘紧闭着眼睛,只觉得一头雾水,他们做着这样的事,她若还能坦坦荡荡盯着他到处看,难道不会被他误会成是不知廉耻的女流氓吗。
显然他想得和她完全不一样,她越是躲闪,他越是执拗着要同她对视,“你不看我,是想把我想成别人吗?”
“我没有……”居尘蓦地睁开眼,对上他宽阔无比的胸膛,心脏猝然疾跳,眼睛却被真实念头占据了先风,忍不住顺延往下,看向男子健硕的腹肌,而后,她连忙把眼睛闭上,脑海中却已经留下来一根硕长的形状。
就是怕这种想入非非,才不敢看的!
偏偏他今日同她扛上,非缠着她掀开眼皮,居尘被逼得无路可退,只能睁大双眸,同他四目相对。
宋觅瞬间将自己塞进她的身体,垂睨着她美眸圆瞪的样子,他贪心,即使将她惹恼,也要她此时此刻,眼里只映着他的模样。
居尘仍是一声都不愿吭,咬着牙根,只用秋波脉脉的美眸,一错不错地盯着雕梁画栋。
他又换了个姿势,怕她蓦然失重没有安全感,紧紧扶稳了她的腰。
居尘双手撑在桌面,感觉到一股热浪从身后逼近,指尖不由蜷缩,握紧成拳。
指甲刚陷入掌心,就被身后的男人抓起来,张开,令她呈现出一个双手朝后,宛若白鹭曲颈劲缩,即刻飞翔的手势。
居尘的双颊从中心,爆红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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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觅用大氅将她裹住,抱回卧室,居尘已经累昏过去。
推开房门,宋觅来到榻前,将被子掀开,把她小心翼翼放到枕头上,伸手,拨开几缕湿漉漉散落在她脸颊的碎发,引入耳后。
居尘睫羽轻颤,并没有醒。
宋觅垂眸,只见夜色之中,她的皮肤白得几乎晃眼,浑身浮起了一层清透迷人的粉色。
这次有些过头,连他打水过来,想帮她擦拭,碰一下,她便打起颤来。
宋觅迅速忙完,将屋中灯火掐灭,只剩下柔和的月光,洒在床头。
他翻身上榻,将她抱进怀中,抱了满怀,身体是爽的,心情却五味杂陈。说烦,却又被她下了火,恼不起来,说圆满,却觉得还是缺憾。
一枚羽毛般的轻吻,落在居尘额间。她眼睛睁开一条缝,仍还在睡眠之中,并没有什么清醒意识,朝他下颌处拱了拱,低低呢喃了声。
“宋徵之。”
宋觅眼眸微睁,漆黑的眸子闪动,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一世的她,完完整整喊他的名字。
两人明明做过了男女间最亲密的事,她也曾被他引导,骑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但她每回开口,只敢尊称他为“王爷”,还没有上辈子对着他气急跳脚时胆大包天,动不动就“宋觅”、“宋徵之”,连“姓宋的”三个字,都指着他鼻子骂过。
宋觅低头看向她,虽只是一句梦呓,不知为何,随风灌入他的耳廓,进入他的心底,将他心口最后那一点不悦,如抽丝剥茧般,彻底抽了出去。
他短促的沉默,搂紧她,低声答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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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鸡鸣声起,一束天光自窗台投入,撒进床幔之中。
居尘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熟悉的藕色床幔入目而来。
居尘愣怔片刻,呆呆盯着床顶四角作用重大的兰花刺绣香囊,揉了揉眉间,撑腰起身,身上盖着的被褥柔软,旁侧无人。
居尘凝着眼前空荡荡的枕头,美眸圆瞪。
她昨夜做了一个很日常的梦,因为太过常规,令她一时间没有区分出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梦见自己回到前世,与往常一样,带着一壶老酒,与他最爱的点心,坐到他墓碑前,同他倾诉近日的所闻所见。
他性子谈不上跳脱,却从来不是不爱动的人,如今躺在暗无天日的墓碑里面,肯定每日都觉得很无聊吧。
她每天都会来陪他,有时觉得无趣了,也很想像他这样,一走了之。可一想到她的命是怎么留下来的,居尘又不敢轻生。
她一个人自斟自饮,自说自话,说累了,便背靠着那块冰凉的石头,一遍一遍,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在她人生最后的时光,她来来回回喊过数千次,躺在石碑里边儿的人,毫无回应。
可就在昨晚,他却好像听见了她的呼唤,低低应了她一声。
那一声回荡在居尘的梦境中,叫她说不出的心安,一整夜都睡得十分安稳。
致使居尘如今睁眼,蓦然发现旁边无人,吓得趿鞋下地,一把推开房门。
只见卧室右侧,书房的支摘窗早已被人支起,他站在书架前,脸颊被窗纸挡住,但身姿颀长,举手投足之间,清贵华然,禀姿秀拔,将人一望便可轻易识别。
居尘猛地松了口气,忍不住朝他那厢走了两步,视线落及到他旁边的案桌,脚步猛地一滞,脑海中霎时间闪过昨夜种种不堪入目的画面。
元箬一早得过宋觅的交代,在她苏醒之后,及时叩门喊他。
当元箬出现在书房门前,宋觅转身将手中的案牍放下,从案桌前出来,本想使唤他吩咐厨房把早膳端去主卧。
元箬顿了顿,低头如实相告:“主子,李典记她,一醒来就跑了。”
第34章 你再不说实话。
居尘一股脑冲回李府后苑,正逢他父亲从落霞阁出来,准备出门上朝。
李岭今日出门有些迟,一心朝着正门而去,并没有留意到长廊另一侧的大女儿。
居尘有意缓下脚步,只见吴姨娘从屋中追了出来,拉住他的手腕,唇角浮着笑意,帮他正了正头顶的官帽。
李岭温柔以待,轻拍她的手背。
李无忧喝完肉羹,从餐桌跳起,跑在门前,冲他呼喊:“爹爹,你今日记得早点回来,我还没同你说完我昨日在北御苑的所见所闻呢!”
“好!”李岭嚷声应道,转身疾步离去。
吴姨娘含笑对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转过头,发现长廊另一边走来一抹俏丽身影,她顿了顿,迟疑了会,还是提着裙摆上前,福身行礼,对居尘表达出深刻的感恩之意。
“若无大姑娘周旋在外,无忧这孩子,本是没有资格去参加如此盛大的宴会的。”吴姨娘对她福礼,眼中流露的感激,颇有几分真心实意。
倒也没有怎么周旋。居尘略一颔首,只道不必客气。
李无忧见状连忙也来行礼致谢,抬眸看向居尘的目光,露出钦佩:“我在宴中听闻大姐姐一直在北御苑协助蓬山王举办盛宴,不少官员都夸赞你惠质兰心,做事严谨。昨日无忧有幸一睹蓬山王挽弓的风采,心中无比敬佩,大姐姐竟能与那样谪仙一般的人共事,以后必然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居尘唇角微勾,默然接受他的马屁,不禁在心中揣测,倘若这孩子知晓了宋觅昨夜在书房的那些行径,不知是否还能给予他“谪仙”二字的评价。
那样一个不染纤尘的美男子,被她拉下云端,匍匐在她身上,同她一起贪图人间私.欲,享受鱼.水之欢,一身清白就此荡然无存,光是想想,居尘自觉也是罪孽深重,责无旁贷。
她正在心中自我反省,身后,温氏熟悉的嗓音传来,“我儿乃娘娘钦定的朝廷女官,本是人中龙凤,自然前程似锦,日后必当叫无数人艳羡。”
吴姨娘与李无忧依例对家中主母行礼,温氏头抬得高高,脸上挂满骄傲,并不对他俩多说二话,扭头询问居尘昨夜是不是又在凤阁忙了一晚。
居尘眼神闪烁,低声称是。温氏满意笑笑,而后免不了泛起一丝心疼,双手搭上她的肩膀,端详了会她的面容。
她本担心女儿夜以继日忙乎,面容难免消瘦蜡黄,如今看着却还好,虽清减了几分,肌肤仍是莹润如玉,甚至要比寻常更加光彩照人,犹如春日桃花,遭到阵阵雨露浇灌,娇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
想必宫中的伙食尚可,温氏安下心,欣慰拍了拍居尘的肩膀,将她带回院中,共同用膳。
居尘为温氏盛汤。
温氏望着满桌丰盛的早膳,回想起今日是十五,依例李岭应当来陪她,她一早起来忙活,含笑唤人去叫老爷来房中用膳,他却派人回话说吴氏已经备膳,他今早在落霞阁用。
温氏捏着竹箸的指尖泛白,忍不住对居尘道:“你父亲近日对你多有赞许,你闲来无事,也可以多同他交流一下为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