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第18章 眠雪要是林妹……
「人的潜意识没有休息日,持续运转,无止无休,有些我以为已经记不清的事情,其实一直深刻地镌印在岁月的褶皱里,遗忘原来这么难。————摘自林凡斐日记」
礼中的老师不会因为期中考试而调整上课的进度,就算第二天就要考试,该讲新课还是继续往下讲。
物理课上的自由讨论时间,李心译对林凡斐抱怨道:“我都没什么时间复习了,尤其是政史地那三门还要背,我觉得我每门能考个七十分就不错了,之后我一定要选理。”
虽然林凡斐也打算要学理,但文科的副科她一般学完一课就背一课,平时及时复习防止遗忘,到了考前只需要再翻一翻巩固一下就可以了。
她这段时间尤其花了时间复习的是化学,因为上次化学老师在于静柳办公室说了要看他们期中考多少分,这话不是对满分选手陈昭迟说的,而是对她说的。
讨论时间结束,台上物理老师说:“那我们出一道比较难的题检验一下大家的学习成果,陈昭迟,你试试吗?”
讲台旁边卫齐大声地道:“老师,陈昭迟不在,他去参加省赛的预赛了。”
物理老师顺嘴问了句:“那他还回来考试吗?”
“今晚就回,他还得回来勇夺第一呢。”卫齐说。
台下大家都笑了,气氛轻松愉悦,显然每个人都赞同陈昭迟会考第一名这件事。
物理老师又点了林凡斐的名字:“凡斐,要不你来做一下这题?”
林凡斐说好,站起来的时候却有一瞬分神。
陈昭迟根本没有什么复习时间,却从来也不焦虑,她觉得他的心态自己一辈子也学不来,万众瞩目、万众期待,而他总是半分压力都没有的样子,仿佛那些别人的厚望都是他与生俱来的赠品,他一点儿都不会为之患得患失。
这天下午于静柳把考场考号贴到了教室最前面的布告栏上,大家拿着纸笔一哄而上,把布告栏围得水泄不通。
林凡斐不为所动地坐在座位上背单词,她想等人少一些再去,节约时间。
等到晚上同学们都去吃饭了,她才带着便利贴下去抄了考号。
礼中的考场是按照上次考试的年级排名分的,最上面一格是陈昭迟,一考场1号。
她在表格最末,因为之前没有成绩,她坐在最后一个考场的40号,估计是那个考场的最后一个座位。
林凡斐抄完以后回去随手把便利贴贴在了桌角,晚自习打铃前李心译回来了,她瞄见林凡斐的考号:“斐斐,你在第三十考场啊?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而后她说:“那个考场都是没达到分数线交委培费进来的神人,我听卫齐说考英语的时候,听力还没放那些人就把答题卡涂完了,然后就开始爱干什么干什么,还有人聊天呢,老师也不管。”
林凡斐懂了。
“没事儿。”她说。
反正这是她最后一次在那里考试。
而且沉浸在题目里的时候,她能够排除外界的一切干扰。
第二天林凡斐就见到了第三十考场的真容,是个在艺体楼的阶梯教室,比一般的考场大,难怪考号能排到40。
在外面候考的时候,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拿着手机玩,只有她一个在看书。
卫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林姐,你怎么在这儿考啊?”
她还没回答,他就反应了过来:“
哦,你转过来的时候月考都结束了,没成绩。”
林凡斐“嗯”了声,那边监考老师已经在喊他们进去,其他人都懒懒散散的,只有她放好东西快步走了过去。
“加油啊林姐。”卫齐在后面喊。
监考老师是个中年女性,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第一次过来?”
一看就是经常在这监考,已经对所有在这里考试的人都面熟。
“我这学期才转学过来。”林凡斐说。
监考老师点了点头,让她在这里等一下,之后进去拿了探测仪,认真地给她扫了两遍,然后跟另外一个监考老师说了几句话,把她的座位号从最后一排撕下来,贴在了第一排的空位上。
林凡斐坐下的时候,对方说:“一会儿考试的时候可能比较吵,你尽量克服一下。”
“好,谢谢老师。”林凡斐说。
或许她表现得太过云淡风轻,监考老师多看了她两眼。
开考前整个教室就像李心译说的充斥着聊天的声音,甚至打开考铃后都没有安静下来,林凡斐的确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还好第一科考语文,做题时间充裕,足够让她适应。
讲台上监考老师的视线时不时就会集中在她身上,大概是因为她是考场里唯一需要监考的人。
林凡斐无所谓这些,只管认真地答题,促使自己进入状态。
她提前了二十分钟写完作文,重新检查前面的基础题时,她听到监考老师在她后面几排的地方跟卫齐聊天:“你怎么还把手机带进来了?”
“您没拿那个铲子扫我呗。”卫齐说。
老师点了点他的屏幕:“你就这么明目张胆打游戏?哪怕搜点儿题看看呢。”
卫齐特别真诚地说:“做人要实在,我不作弊,没意思。”
周围的人都笑了,还有人举手问老师能不能提前交卷,想去食堂吃饭。
老师说行,于是整个教室呼啦啦全走空了。
林凡斐也检查完了,刚要从座位上站起来,监考老师就说:“同学,你不能交。”
“为什么?”林凡斐问。
老师说:“你不是这儿的常驻嘉宾,没有这项特权。”
停了下,她又解释道:“在这儿坐到点儿吧,其他考场都不让提前交卷,怕串通作弊。”
于是林凡斐坐在空荡荡的考场里,又把卷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想到件事,她举手问道:“老师,明天考英语的时候我能到讲台上考吗?”
看样子那些人放听力的时候也会说话,讲台在教室的喇叭底下,好歹能听清楚一些。
下面的同学肯定会盯着她看,但是没办法。
监考老师倒没为难她:“成,到时候你上来吧。”
在考场待完一天,除她之外的三十九个人都认识她了,林凡斐离场的时候,甚至听见后面有两个男生在议论她:“坐第一排那个女生怎么回事儿,卷子写得满满的,不会是学霸吧?”
另一个人说:“学霸还能沦落到咱们这考场。”
“也是,可能都是编的,哎,人在咱前头呢。”
那人说着赶上了她,想跟她开玩笑:“同学,你那卷子能编多少分啊?”
刚考完的是物理,林凡斐转过脸,轻描淡写道:“说不定是满分呢。”
男生看到她正脸,忽然噤住声,在原地发了两秒的愣。
之后他才讪讪地说:“……这么六。”
“嗯,我是赌王来着。”林凡斐说。
她转回头,拿出耳机插上了,因此也没听见那个男生踌躇着问了声“赌王你哪个班的”。
卫齐也在她旁边,听见以后笑岔了气。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把这一段绘声绘色地给陈昭迟他们讲了一遍:“我发现林姐真挺记仇的啊,别人说她都得顶回去。”
张亦弛表示赞同:“从她拿球扔迟狗我就发现了。”
然后他转头对陈昭迟意味深长地道:“你以后这日子不好过。”
但陈昭迟的关注点跟他们完全不同:“所以那个男的想认识她?”
卫齐还真没想过这茬:“……可能吧,不过林姐也没听着他说什么。”
“居心不良。”陈昭迟点评道。
他还嫌不够似的,又加了句:“心思不放在学习上。”
“得,你明天就上教导主任那屋坐着去,我看你深得他真传。”张亦弛说。
接着他又道:“不过林妹妹学习应该真挺好的,迟狗,你说她这次能超过你吗?”
陈昭迟从小到大就没有考过第二,一直是第一名,对于这件事,他有绝对的自信。
但不知为什么,当他的竞争对手换成林凡斐之后,他心底却有了隐隐的动摇。
也许是她实在太用功,也许是她擅长他不会写的作文,也许是她数学周测常考满分、能跟他一样解出物理老师的难题,总之作为竞争对手,林凡斐让他觉得不容小觑。
但他可是陈昭迟。
所以他说:“怎么可能。”
“哎,不然我们打个赌,”张亦弛兴致勃勃,“咱们不是按成绩选座位吗,要是林妹妹超过你,你就要求跟她坐同桌。”
按成绩选座位在礼中是不成文的规定,据说是某位已经退休的老副校长为了激励学生学习提出的,但于静柳开学的时候在班上说过,希望大家选座位的时候能考虑一下其他同学,在中间坐久了下次最好主动换到两边,前面的在身高允许的范围内主动往后坐一坐,因此一班每次换座位都很和谐,于静柳也会再局部微调一下,几乎没有家长背后去找过她要求给孩子调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