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这是前几年我存的乐花酒庄特级园的酒,味道是不是很好?”沈明旎问。
  顾清品了两口,只觉得入喉……非常辣。
  她没有再眼睛痛和失明,二次分化已经完成。
  而她对这样刺激性的味道比之前敏感许多,便觉得这酒精度数好似也翻了倍,像喝了五十度白酒一般。
  顾清暗暗咋舌,抬眼不露声色道:“味道很好,醇香,单宁柔软,回甘很浓。”
  “你喜欢就好。”
  沈明旎笑着碰碰桌子当是和顾清碰杯了,浅喝一口后,托腮看顾清写字的样子。
  顾清写字时的坐姿很端正,背脊挺直,长发挽着,目露温和。
  顾清握笔的姿势很漂亮,手指修长白净,骨节秀气优雅。
  她知道顾清写字也很漂亮,柔和工整,只看字便会觉得字的主人一定是很好相处的人。
  “看书,别看我,”顾清能感受到对面炽热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一样,她脸微红地抬头,“不然我总写错字。”
  沈明旎:“……好吧。”
  沈明旎低头看书,继续用余光看顾清。
  顾清继续写信。
  顾清确实是在哄沈明旎,她知道沈明旎不开心,不舍得让沈明旎不开心地回去,所以提出写信的事哄沈明旎开心。
  沈明旎果然开心了很多。
  是不是小时候缺爱的人,长大后都容易满足?顾清想。
  顾清不知不觉写了很多,纸张翻了页。
  也喝了很多,觉得眼前的字迹开始出现重影了。
  “头晕了吗?”沈明旎见顾清忽然晃了晃头,她忙说:“我这次没下药,我发誓!”
  顾清是有些头晕,但动用信息素就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抬头笑了一下:“我没怀疑,我可能有点喝多了。”
  “那就别写了,睡觉。”
  沈明旎站起来,强行阻止顾清,合上顾清手里的笔记本塞去顾清枕头底下,又扶顾清去洗手间刷牙。
  沈明旎喝的酒比顾清多很多,她也头晕,但她意识是清醒的,还能照顾顾清。
  陪顾清刷好了牙,扶顾清上床,沈明旎给顾清盖好被子说:“你睡吧,我不会偷看你给我写的信,我收拾一下就上楼了。”
  顾清睁眼,喃喃问:“你心情好点了吗?”
  沈明旎笑:“好多了。”
  沈明旎又叹:“你这个人……”
  为什么总是这么善良。
  明明是她想要发脾气又无处发脾气,却还反过来哄她开心。
  叫她怎么不喜欢,叫她怎么舍得。
  “睡吧,”沈明旎掌心覆到顾清眼睛上,声音柔得像在哄幼儿园小朋友,“睡吧,明天是年三十了,明天一定会放了你。”
  顾清轻“嗯”一声闭上了眼睛。
  沈明旎去收拾茶几上的东西,关了灯,但没有关电视。
  她不知道顾清是否是装醉,她给顾清逃跑的机会。
  走到楼梯口时,沈明旎回头看安睡的顾清,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舍,满心的不舍,痛苦的不舍。
  突然快走几步到床边,沈明旎手按在顾清枕头上,俯身亲吻顾清。
  却在快要碰到顾清唇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她还是做不到强迫顾清,做不到在顾清喝醉的情况下偷亲顾清。
  即便前者后者她都很想这么做,发了疯地想这么做。
  但她不能这么做。
  若是做了,就是侵犯顾清了。
  沈明旎缓缓抬起脸,苦笑了一声,直起腰,转身离开。
  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下一秒,她被拽倒在了顾清的被子上。
  顾清呼吸微重地翻身将她压住,手抬她下巴,炽热的吻向她压了过来,气息里有酒味。
  沈明旎震惊地睁大了眼,挣扎推搡,疯狂扭动脸颊躲避顾清的脸,气喊道:“顾清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魏如音!”
  她万万没想到顾清会有酒后乱性的毛病!
  “可以吗,”顾清双手捧着沈明旎的脸,哑声说,“沈明旎?”
  沈明旎的挣扎推搡陡然停住。
  顾清便再次吻了下来,同时手伸到沈明旎的身后去解沈明旎晚礼服的拉链。
  她没醉,她只是想哄哄沈明旎。
  她知道,沈明旎压抑了太久,克制太久了,痛苦了太久。
  她心疼。
  62惊喜
  ◎喜极而泣。◎
  沈明旎的世界里放了两场烟花,两场皆惊喜、绚烂、盛大。
  第一场的时候,她吃惊地以为这一定是一场梦,她全身颤抖,抖得声音都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满面无法言喻的幸福的泪。
  这是她做过的最美的梦。
  待顾清从她颈边吻到她唇边的时候,她别扭“嫌弃”地捂住嘴,将脸转到一旁。
  第二场是此时,她呜呜地咬着顾清的肩膀,觉得这第二场的烟花比第一场更惊喜、更绚烂、更盛大,她不禁再次喜极而泣。
  待顾清抬手要为她擦面颊上的泪时,她又一次别扭“嫌弃”地推开顾清的手,将脸躲到顾清的肩上,不许顾清用手碰她的脸。
  还是觉得像梦,两场不同的烟花,似两场不同的梦,前一场更意外,后一场更刺激。
  沈明旎坐在顾清腿上,搂着顾清的肩膀,抽抽搭搭地哭了好半晌,才渐渐平静下来。
  “为什么?”沈明旎喃喃地问。
  顾清伸长臂取了纸巾为沈明旎擦眼泪,还是这一句:“明天告诉你。”
  沈明旎:“……”
  要不是她现在没有力气,她一定会推开顾清非问清楚不可。
  问顾清是喝多了、身体不受大脑控制,还是对她……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但她现在实在没力气,问刚刚那一句“为什么”都很累。
  “去洗澡?”顾清问。
  沈明旎刚刚情绪起伏太大:“不想动。”
  顾清便抱起沈明旎去洗澡。
  地下室的浴室里没有浴缸,也没有塑料凳,顾清就环着沈明旎的肩膀,让沈明旎抬高受伤的右手,上上下下地给沈明旎洗澡。
  沈明旎忽然睁开眼:“小心你胳膊,别碰到水。”
  顾清:“不会,放心吧,眼睛闭上。”
  沈明旎闭上了眼:“嗯。”
  沈明旎全身都发软,腿也软得厉害,像没骨头似的靠着顾清,轻声提醒:“还有你好好刷牙和洗手。”
  顾清刚刚还从容淡定,脸好像只是普通红,这会儿脸欻地一下变特别红:“好。”
  还好沈明旎闭着眼,没看到顾清双颊红度的变化。
  洗好澡后,顾清给沈明旎吹了头发,留道:“在楼下睡吧。”
  沈明旎掀开还染着红的薄薄眼皮:“你不会要在我睡着后把我锁了吧?”
  顾清:“我倒是想。”
  沈明旎笑了。
  因为累和困,沈明旎笑起来的声音懒懒的。
  顾清将人抱到床上,因为床上只有一个枕头,顾清就将沈明旎搂到怀里,俩人同枕一个枕头。
  沈明旎轻声:“顾清,我不懂你。”
  顾清:“会懂的,睡吧。”
  沈明旎恍惚觉得回到了三楼的时光,她不想在这寂静的夜里去深究顾清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只想耽于这场灿若云锦的美梦中不醒来。
  采光窗外云清星粲,雪松树苍郁茂盛,两人相拥入睡。
  顾清再次醒来时,身边已没有了人。
  她昨晚睡得不够沉,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沈明旎悄悄下床的声音,她没有出声叫住沈明旎,只当不知。
  沈明旎离开的时间是早上五点。
  顾清抬眼看墙上表,现在是早上六点。
  她又转头看旁边,果然看到茶几上的酒和地面上的晚礼服都已经不见,显然是沈明旎清理拿走的。
  顾清揉了揉太阳穴和眉心,酒后有点不舒服,右手也有点发酸,想到这里,她呼吸微热,立即起床拉伸,之后去简单洗漱,拿出枕头下的笔记本继续写信。
  才写了两行,听到了外面喜庆的鞭炮声。
  这便是这世界奇怪的规则了,市里要求不许放鞭炮,但店里和街边偏偏又有手续齐全合法卖鞭炮的人。
  外面的鞭炮声持续了很久,吵得顾清敏锐的双耳嗡嗡发疼。
  到鞭炮停止时,顾清松开双手,蓦地无奈失笑,大年三十了,岁末除秽和喜迎新年倒也寻常,就是对她耳朵不太友好。
  门外传来了紧急的脚步声,门打开,外面的人气喘吁吁地喊:“顾清,你还好吗?用不用给你一副耳塞?我刚刚在阁楼了,刚跑下楼。”
  “还好,”顾清扬声,“不用,没关系,你慢点。”
  沈明旎:“还是给你一副吧,楼上就有,你是歌手,别把你耳朵伤了,你等我。”
  顾清拗不过:“好。”
  不久,沈明旎给顾清送来了一副耳塞,之后沈明旎继续去做早餐,顾清继续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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