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孟枕月交叠着长腿,懒懒的问:“那多久腻啊,我演不了一辈子,我喜欢钱,也喜欢自由。”
云景说:“等到我找到下一个。”
孟枕月说:“离婚这点得写明白,你腻,我腻,什么情况,分别都算清楚点。”
毕竟她还年轻呢。
云景笑得有些失控,“哈”了一声,头更痛了,为了今天,她特地摘了头上的纱布。早知道不做这些无用功了,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孟枕月意思也挺明显,如果是开放性婚姻,云景找情人,她也不想守活寡,都这个年纪了,需求都大,谁耐得住寂寞?
云景滥情,孟枕月也能薄情。
谁还不是个坏女人呢?
聊完,云景心里郁闷的厉害,伸手去拿咖啡杯。
孟枕月气定神闲,一边看合同一边喝咖啡,每次抬起手,那腕表里的雪花都会飘动,太刺眼了。
纵使不愿意往下想,云景还是觉得膈应。
尤其是昨天之后,她有些怀疑,孟枕月是不是没有道德,每次说帮自己养女儿,实际在背地里跟自己女儿搞在一起把自己女儿睡了。
所以云枝雪才要死要活的吧?
云景冷着脸拿出手机起身,准备给秘书打电话让她去查手表的来源。
电话还没拨过去,那边先打来了电话。
秘书急急地说:“云总,小姐不见了,一早上起来,窗户是开的,她从楼上跳下去了,还有那个梁女士也不见了,刚查了监控,两个人都没找到。”
“什么?”云景语气有些重,孟枕月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谁都想不到云枝雪会从窗户往下跳。
云景只让人封了门,想着是三楼也就没有封窗户,而且底下都是水泥地,云景压着火气,云枝雪不仅想让她死,还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云景问:“几点出去的,马上派车去小别墅堵她。”她回头看向孟枕月,孟枕月并没有收回视线。
云景慌了会神,头痛欲裂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就按了两下,更痛了。
孟枕月在这边,云枝雪多半会找来这里,她补了一句,“安排几个保镖到这边来。”
她那个蠢货女儿,一定会来找孟枕月,一定会来阻止她。
云景回到座位上,孟枕月问:“情人找过来的?”
云景扯了扯唇角,止痛药失效,呼吸跟着重了几分,她没有回答,孟枕月在往下翻合同,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云景眼睛刷的看了过去,她屏住呼吸。
打来的是个陌生号码,孟枕月接了。
电话那头带着哭音,云枝雪声音断断续续,“孟枕月,你不要和她结婚,你不要和她结婚,她出轨,她劈腿,她……”
“我知道。”孟枕月的话打断了云枝雪。
那边,云枝雪愣住了。
“你知道她欺负你吗?”
“知道。”
“你知道我想保护你吗?”
孟枕月顿了顿,说:“不知道。”
这次没有好友帮忙,没有手机没有钱,她拖着腿来找孟枕月,不爱说话不爱交流的她向路人求助借手机,拨了好几次号码,才打通了这个电话。
得到的不是最好的结果。
“你是想……嫁给她对吗。”
孟枕月看向云景,点头,“嗯……对。”
她给了三次肯定。
云枝雪想走到孟枕月面前,可是她从三楼跳下来摔到要断掉的腿动不了,她好痛好痛。
看着走近的保镖,她张着口大声呼吸,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所以,我才是那个笨蛋对吗?”
孟枕月不懂这话里面的意思,听着里面的哭声,她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云枝雪语气轻轻,听不出来她此时有多痛*,她再次问了一句,声音发颤,“……所以,妈咪,我才是那个笨蛋,对吗?”
孟枕月心脏有点痛。
“我恨你,孟枕月,”
电话被挂断了。
孟枕月朝着外面看去,黄昏将街景晕染成朦胧的色块。云枝雪的身影在车流中时隐时现,一切显得那么模糊不清。
云枝雪双手用力攥紧,有没有哭实在看不清,孟枕月眨了一下眼睛,一辆车从马路驶过,外面人就不见了,是一场视觉产生的幻觉。
孟枕月问:“你女儿回来了?”
“应该是,听说我们要结婚不同意吧。”云景笑了起来,她的笑在黄昏格外刺眼,甚至有些嘲讽,“但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做不了主,要吃点什么?”
孟枕月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继续看手中的合同,确定没什么问题,捏着钢笔把字签了下去。
饭没吃,孟枕月签完合同,就提着包离开餐厅,她走到车子前站定,耳畔回响着方才一句句的话。
她从包里拿出铁盒子,抽出一支烟,点燃,放在嘴里抽了一口,“什么保护我?”
很古怪,怎么她突然有种,自己的心住在冰岛多年,然后有个谁在旁边点了一把火,告诉她:夏天来了。
是灵感吗?
怎么突然有点上心。
云枝雪的长裙逶迤及踝,若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裙摆下正蜿蜒而下的血迹。她像童话里强穿水晶鞋的假公主,每走一步都在裙下绽开血花,却还要踮着脚尖,装作优雅从容的模样。
夏日的风,吹过来。
燥热的,闷出了一兜子的腐烂味。
*
云景寻了个理由,说是把她送出去学习了,实际,把云枝雪留在了大别墅,不让她和外界联系。
自那次电话,孟枕月给云枝雪发了几次信息,云枝雪没有回,她心知,云枝雪不同意这场婚姻,也就没有再继续往下发。
婚礼由云景直接请人安排,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婚礼策划,地点定在海港,过去需要办通行证。
时间安排的比较早,放在十月,正好赶上一个假期。
九月份,开学季。
孟枕月准备前往海港,工作室的助理送给她一个包裹,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孟枕月缓慢的拆着包装盒,外面阳光照进来,落在盒子上,拆开后里面是一个手机和一个耳机。
最新款的。
孟枕月手机上有一条裂纹,因为用习惯了,里面还有很多资料,她懒得换新手机。
尽管上面没有留名字,孟枕月还是猜出来是谁送的。
手机送出去没多久,孟枕月就和云景一块去了海港。
她们婚礼日子也到了,两个人要提前做准备。
这几天媒体也盯着这件事,云景求婚的事没怎么发酵,反而是这次闪婚被疯狂曝,扒孟枕月各种资料,本以为她是哪里来的妖孽,发现她背景干干净净,除了偶尔抽根烟,没什么不良嗜好。
其中一张她站在江边抽烟的照片挺火,她看向拍摄自己的狗仔,灯光昏暗朦胧,在她头发镀上的一层金色,眼神疑惑,显得格外她冷欲。
总之,孟枕月和她以前那些长相气质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朋友完全不沾边,可见是真爱了。
落地,她们直接去海港的别墅。
到地方她们就看到云枝雪。
云景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她没有给云枝雪办通行证,她也不想婚礼上有个十八岁的女儿出现。
额头上的伤好不容易才好起来,现在久违的又开始痛了。
云枝雪抱着一个大箱子,上面盖着一个黄色碎花布,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两句叫声。
“去房间,别在这里杵着。”云景说。
云枝雪也没有理她,继续抱着的自己的大箱子慢吞吞的走,箱子里还在叽叽喳喳的响。
一开始孟枕月没听出来是什么,直到瞧见远处那棵树,这个城市树不多,让夏天变得格外炽热。
云枝雪由着佣人带到大别墅里,因为没有提前收拾她的房间,云枝雪坐在椅子上,把箱子放在自己的腿上。她坐姿非常规矩,像是这里的一个客人。
两个人已经四个月没联系,曾经那些温情仿佛成了错觉。
孟枕月欲起身离开,菲佣端来水果递给她,“太太,请用。”
又走到云枝雪身边,“小姐。”
一句话确定了“母女”关系,孟枕月抬眸朝着云枝雪看过去,云枝雪也在看她,她握紧了那个黄色碎花布。
晚餐在别墅吃,三个人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孟枕月用餐时想,云景这样还有必要吗,她和云枝雪的关系也尴尬了。
菲佣受过专业训练,做事非常考虑主家感受,特地把云枝雪的房间,收拾到了孟枕月和云景房间旁边。
孟枕月去洗澡,用抓发夹把散乱的头发收起来,云景在处理她的工作。
这两天为了赶婚期,两个人都忙的厉害,孟枕月在耳朵里塞了个耳机,听最近新收的音,录了快百遍,她还是不太满意,事多心烦,人也跟着变得挑剔。
云景先弄完工作,她吃了止痛药,压制那突突跳动的振动,医生说她痊愈了,她却每次看到云枝雪都会生出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