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薛秋日说:“如果和诗和分开,我想给她一笔补偿她。”
孟枕月抽出自己的手,“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显得你很伟大,很有爱?还是觉得我和诗和是朋友,我应该为她争取这笔钱。”
她摇摇头,觉着挺有意思,“薛秋日,你还挺会搞笑,你无名无分,想来分人小孩儿的遗产,还拉上诗和?滚一边去,我烦你。”
孟枕月冷笑,同时警告她,“你敢找她一次,我抽你一次。”
薛秋日愣住。
她知道孟枕月骨子里有种冷漠的劲,但这变化让她猝不及防。
“说到做到。你别逼我抽你抽腻了,动起了别的手。”
看薛秋日有些愤怒,孟枕月也不跟她玩嘴来嘴去的废话功夫了,故意杀人诛心,恶意的加了一句,“你是不是爱上云景了?”
孟枕月欣赏薛秋日调色盘一样的脸,欣赏完转身看到云枝雪,她愣了一下,错开视线。心里默念,疯了,应该收着点的。
她有些后悔,不大想让云枝雪听到这些话,云枝雪有一种诡异的技能,爱学习,她一直后悔那次打杜鸣萧让云枝雪看到了,导致她现在总怀疑云枝雪砸云景脑袋是跟自己学的。
孟枕月没事人的走过去,手搭在她的肩膀,说:“没事。”又咳嗽一声,胡言乱语,“这个世界的爱都很……克制不住,就很奇怪。”
云枝雪垂着眸,“嗯。”
俩人去餐厅吃饭,刚吃没几口,别墅外响起了车声。
酒店来信说云景有个秘书好像都挺不能接受云景死亡,有个可能一直在等杀人凶手是谁,这会等到了发现凶手自杀了。
一时没想开,就躺在浴缸里割腕,得亏被酒店服务生发现,医院的人再次来了一趟。
助理来同孟枕月汇报,孟枕月还以为是薛秋日,以为她很有种,后来听说是一个年龄比较小的情人,那小情人和云景热恋期,很爱云景,爱到不想活了。
她只当没听到,有一种不干预她人生死的冷酷。
死的那个是神志不清的疯,这个是神志清醒的疯。
云景追一个人很有一套,她喜欢从细节入手,金钱、权利、地位,以及很多人达不到的浪漫。
好像一个浪子,你是她的最后一个,她为你收心,要把全世界的东西都变到你面前,要为你摘星摘月。
孟枕月是不吃这一套的。
在孟枕月看来,云景追女人的手段就像套用模板——对情窦初开的人或许是令人上瘾的甜酒,于她却是老掉牙的套路。那些殷勤与浪漫,处处都透着前任们用过的痕迹,连甜言蜜语都像批量生产的赝品。
所以从来没对云景抱有过希望,她只是有洁癖,不想云景搞得一身脏然后站在她面前碰她。
云景谈了很多个,什么样的她都尝过,不会有什么人在她眼里很特别,她也不可能收心。浪是云景的天性,她克制不住的。
同样的,一个人会爱人,那么专情也是她的天性。可惜,云景不会爱人,更别说什么专情了。
但是,云景这人也很奇怪,她好像一直在找一道月光,不停的去捞月亮。
真是奇怪的人。不知道水里的都是幻影吗?
孟枕月拨了拨盘子里的餐,只说了一句,“至于吗?”
无疑,这位新婚妻子是最冷漠的一位。
助理建议她去看看,有记者挤进来了,她最近风评不好,可以趁机美化形象。
想想割腕画面就血腥,饭吃不下。
孟枕月摇头,直接带着云枝雪离开餐厅,她坐在床边看着云枝雪,云枝雪蹲在地上叠自己的衣服,她微微抬起下巴,“帮我也收拾一下。”
她把自己房卡扔给云枝雪,最近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她动不动就想抽烟。
孟枕月背对着房间,手插在兜里,看警署给楼下房间拉封条,她教育云枝雪,“你以后别做恋爱脑知道吗?”
云枝雪盯着她看,孟枕月还在思考这种方式她能不能听懂,毕竟她妈是个情圣,万一不做恋爱脑,成了海王怎么办。
她又补了一句,“还是做恋爱脑吧,人家爱你,你就只爱那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云枝雪点头,重复着她的话:“嗯,只爱一个。”
孟枕月又担心云枝雪太恋爱脑,别人辜负她,继续说:“不能搞自杀哈,割腕很痛的。”
“好,不自杀。”
孟枕月满意的点头,很快又说:“宝贝,也不能杀别人。”
云枝雪没回她话,孟枕月回头对上小孩眼神,感觉云枝雪看她眼神有点无奈,她也觉得不好意思,说:“咱们不在这儿待着了,去吃好吃的。”
“好。”
云枝雪又沉默了一会,说:“我要先喂喂我的小鸟。”
孟枕月这才注意到。
云枝雪的鸟笼一直阳台上,她第一次主动拉开了窗帘。常时间紧闭的帘布突然掀开,光如瀑倾泻而入,刺得孟枕月抬手遮眼。
云枝雪用注射器给小鸟喂食儿。孟枕月看着她喂鸟,想提醒这样不行,这鸟多大了啊,你还手把手的喂,让它自己吃。
但是,又由着她去了,这说明云枝雪纯真,多好啊。
她们在这个酒店足足困了一个星期。
推酒店时,天色阴沉。积攒一夏的燥热终于要在今日散尽,凉意渗进每一缕风里,真正的秋天马上要来了。
孟枕月拉开车门,上驾驶位,云枝雪没上车眼睛瞥向副驾驶,又坐在了后面。
来海港这段时间,孟枕月和云景天天跑来跑去,有时孟枕月坐副驾,有时是云景坐副驾。孟枕月察觉到云枝雪在介意,只是是哪种她不清楚。
孟枕月找了个景点过去,她和云景基本就是打卡露脸,没仔细欣赏过这里风景。
月光在海港的水面上碎成银屑。孟枕月推过一杯热奶茶,云枝雪便低头小口啜饮。
海风裹着咸湿气息拂过发梢,这一刻万物静默。
孟枕月手指在手机上敲着字,把薛秋日那番荒唐话原封不动转给了诗和。
孟枕月深吸口气,海风味儿不好闻,她仰着头看没几颗星星的夜空。
云枝雪问她:“孟枕月,你会不会很难过?”
难过?
“为什么?”
“所有人都很伤心。”
“是啊。”孟枕月长长地叹气,说:“我一直藏着掖着,其实,我是很伤心,所以,不要叫我孟枕月,叫妈咪。”
云枝雪不叫。
孟枕月手指按着奶茶,给抢了过来,认真的同她说:“不叫,就不给喝。”
云枝雪挺硬气的,就不叫,孟枕月心烦的捏着奶茶喝了两口,很醇香的,茶味比较重。
这几天云枝雪比较沉闷,每次开口都叫孟枕月,孟枕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有点介意了。孟枕月突然挺想念以前那个云枝雪。
俩人没待多久,有狗仔对着她们拍摄,闪光灯直接打在孟枕月脸上,孟枕月拿起桌子上的帽子,对云枝雪抬抬下巴,云枝雪拿着奶茶跟上。
两个人顺着路回去像是散步,孟枕月捏着云枝雪的脸让她看风景,之后走了什么也看不到,云枝雪看风景的时候,孟枕月悄悄在她耳边说:“真想带你私奔,这地方真没意思。可是咱俩跑了,就成了通缉犯。”
那是云枝雪和孟枕月的脸会印在一起,还会说她们是乱/伦,有私情,谋杀亲母。
回来的时候,路过酒店的花园,她们看到了诗和和薛秋日,两人似乎在谈,要给多年来的感情画上结尾。
薛秋日没有向之前那么哭了,天上的月亮正好照在她身上,看起来还是大学时代那高不可攀的月。
诗和坐着,两个人的影子错开。
孟枕月没去听结果,安安静静和云枝雪走路。
只是隐隐能听到诗和的声音,诗和不像之前那么崩溃了,很缓慢的、一句一句的有条理同她说。
你变了,不止对我的感情,不止对枕月的友谊,不止对名利的渴望,还有对道德、对生命的漠视。
诗和说,真正让她无法接受是,她在云枝雪目睹她和云景出轨后,居然能讥笑着说她跳楼了。
云枝雪低着头走路,孟枕月说:“不是所有爱情都这样。”
云枝雪看她的眼神比较疑惑,孟枕月说:“等你以后遇到就知道了。”
酒店也难得安静了。
事情水落石出后,反而更累了,并没有很轻松。
回到房间,孟枕月先去洗澡,她把水温调高了一些,站在水下仔细冲洗身体的疲惫。
孟枕月打算明天把房间退了,回大别墅去住,等所有事情结束立马带着云枝雪离开这破地儿。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放空大脑,想了一些事,又撑着脑袋在网上搜怎么带小孩,怎么对她好。怎么给她母爱。孟枕月马上27,也只是个年轻的女人,她对照顾小孩没有任何经验。
过了一会儿,门用房卡刷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