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剪刀咬合时拉扯头皮的刺痛感, 头发被强行斩断时发出的闷响, 短暂压过了焦虑,他沉浸在宣泄的快意中。
很快,镜中的他只剩下参差不齐、垂到耳下或下颌的短发,像被野兽刚刚啃噬过。
只有那对长长的金色触角还完好无损, 它们从额际垂落, 被粗暴的胡乱扎成一束, 甩在脑后, 就像一条金色的发辫。
不行……不行!
被遗弃的感觉让他感到窒息。
等他回来……等他回来……
干脆把他那该死的,象征着责任与荣耀的军装撕碎!让那些金属扣崩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成为他宣告独占权最悦耳的伴奏?
然后, 再用自己的信息素印将他从头到脚重新包装起来?
每一寸!重新,浸染!裹缠!覆盖!
……
……想念。
去军团。
去找他。
立刻!马上!
——
第七军团总部弥漫着异常的气氛。副官尤卡在军团长办公室来回踱步。
原本为期一个月的帕米尔隆星直播提前终止,今天是他们上将复职的日子。
到底发生什么了呢?
星网上各种关于他们军团长“受虐”、“精神濒临崩溃”的流言甚嚣尘上,尤卡心急如焚。
登记中心初见时那只举止得体的金发雄虫,与星网上疯传的虐雌视频里的暴虐形象始终无法重合。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尤卡条件反射地立正:“老大!”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来者身上时,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来的虫是第一军团的上将塔尔森。
这位年仅三百出头,正值黄金年龄的军雌,素来以野心勃勃与侵略性极强的社交风格著称。
“听说你们军团长今天复职?”塔尔森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鹰隼般扫过空荡的办公室,脚步毫不停顿,径直走向唯一一张转椅。
他甚至没有看尤卡一眼,伸出手慢条斯理地划过光洁如镜的桌面。
桌面干净得一尘不染,显然被细心打理过。
“我来慰问慰问。”他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坐下,双腿交叠,军靴搭上了桌沿,宽大的皮质转椅因为重压而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尤卡正要发作,门口光线一暗,一道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堵住了门口。
喀戎逆光而立,肩线平直,银灰色的军装整洁挺括,熨烫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几缕不羁的发丝垂在额角,衬得他琥珀色的眼眸愈发深沉。
他的目光穿越室内空气,静静地落在塔尔森的脸上。
两位上将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塔尔森眼中快速掠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随即被带着审视兴味的笑意取代。
他不但没有收起脚,反而更为放肆地向后倚进椅背,双臂抱胸,笑容张扬:“喀戎上将,好久不见。这些日子……”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在喀戎露出的脖颈、手腕、面颊上逡巡,试图找到传闻中伤痕的蛛丝马迹,
“我的雌子,给您添麻烦了。”
尤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目光也在喀戎身上反复扫视,裸露的皮肤光洁有力,没有青紫,没有破损……至少明面上没有。他稍稍松了口气。
喀戎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他没有立刻回话,只是不紧不慢地抬手,解开了军装上银亮的扣子。他将厚重的外套脱下,露出贴身的黑色战术背心,线条饱满流畅的肌肉在灯光下格外有压迫力。
直到他将外套挂好,才终于转向塔尔森。
琥珀色的眼眸沉寂无波,声音也沉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确实是给我添了很大的麻烦。所以,第一军团打算如何赔偿我——和我的雄主因此遭受的精神损失?”
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塔尔森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向上挑了一下,眼中的欣赏刚来得及浮现,办公室的门就突然被打开。
一道身影闪过,尤卡刚要阻拦,就被无形的精神触手掀到一旁。眼睁睁看着一只金发的雄虫砸进他们老大怀里,铂金色的发丝扫过军雌的下颌。
“雄主?”喀戎错愕地托住挂在自己身上的雄虫。
忽然,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您的头发?您怎么了?”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奥菲那头被剪得参差不齐的铂金短发,琥珀色的瞳孔锐利地扫过奥菲的脸颊和颈侧,似乎在寻找伤口。
奥菲没有回答。
他死死箍住喀戎劲瘦的腰身,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去一样,不管不顾地把脸深深埋进雌虫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雌虫的气息。
更让塔尔森和尤卡瞳孔地震的是,雄虫的手正肆无忌惮地在喀戎的后腰上游移,指尖暧昧地擦过军裤包裹下绷紧的腰侧,最终若有似无地停驻,掐握住那紧实饱满的臀肌。
空气死寂。
“雄主,”喀戎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无尽的耐心。
他毫不犹豫地回抱住怀里散发着狂躁气息的雄虫,宽厚的手掌抚上他短促又有些扎手的金发,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来这里?”他反复低声问着,语气不急不缓,完全无视房间内其他两位军雌的存在。
奥菲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用额头和脸颊更用力地摩挲喀戎颈侧的皮肤。
喀戎不再追问,他直接将身上这只大型挂件像无尾熊一样托抱起来。
就着这个亲密到极致的姿势,他稳健地向后退了两步,用军靴后跟“咚、咚”敲击了两下塔尔森正在坐着的转椅的脚轮。
迫于雄虫在场,塔尔森只能僵硬地迅速站直身体,向那团埋在喀戎怀里的铂金色脑袋微微颔首:
“冕下,日安。”
话音刚落,话音刚落,他就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骨攀上后颈。
那只被喀戎抱在身上,露出小半边脸颊和一只眼睛的雄虫,目光正越过喀戎的肩膀,毫无阻碍地钉在了自己脸上。
那一点也不像生物该有的眼神,冰凉,空渗。
压迫感扼住他的咽喉,却又狡猾地避开了正在安抚雄虫的喀戎。
多年战场历练让塔尔森维持住了表面的镇定。
被一只雄虫,还是一位冕下这样盯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沉默半息,悄然后退半步,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移开那道凝视。
“……失礼了。喀戎上将,您说的赔偿,我会认真考虑。”
他话音刚刚落下,喀戎就不动声色地抱着雄虫,用靴尖轻轻一勾,将椅子调整到好方向和位置,再从容地落座。
皮质座椅在军装和体重的重压下发出一声低响。
塔尔森眼角狠狠一抽,最终维持着标准军礼退出办公室。直到金属门在身后合拢,如芒在背的刺痛感才缓缓退去。
尤卡也猛地回过神来,惊愕和茫然两种情绪在脸上来回变换,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座位上那对完全无视外界两只虫,动作极其迅速且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虐……虐待?!这叫虐待?!这明明是超爱啊!!
门锁落下的闷响隔绝了外界。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种信息素若有若无的交锋。
奥菲垂下眼帘,浓密纤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晦暗情绪。
雄虫的指尖开始了贪婪又焦灼的摸索,沿着军裤挺括的布料,固执而深入地滑向喀戎大腿内侧那片温度最高,肌肉最紧实的区域。
同时,他的尾钩也有意无意地向上嵌合,隔着布料在两虫之间的缝隙中不规矩地磨蹭着。
喀戎的呼吸瞬间沉浊了几分。
雄虫慢吞吞地、黏黏糊糊的,吭吭唧唧的,在喀戎耳边含混地嘟囔着什么。
喀戎没有听清具体的内容,但感受到对方尾钩磨蹭带来的热度,他没有躲闪,反而很自然地微微张开了那双笔挺有力的长腿,躁动的尾钩得寸进尺,暧昧地探入了他沉稳坐姿的阴影里。
虫族向来繁衍至上,任何一只雌虫都不可能会拒绝自己雄主的非暴力、非强制性求/欢的。
雌虫的手也开始了积极的回应。
他的手掌从奥菲凌乱的短发中滑下,划过雄虫后颈绷直的线条,顺着脊椎一路向下,探进被衬衫覆盖的后腰区域。最终,他的手停留在那个连接着尾钩根部与腰窝的位置,重重地揉按了一下。
雄虫的身体瞬间绷紧,然后又像失去支撑般瘫软下来。他的喘息变得急促,从白皙的脖颈开始,红晕迅速蔓延开,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
雌虫地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满足弧度。
他稍稍调整了姿势,让雄虫跨坐在自己大腿上,两虫的腰腹紧紧相贴,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热度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