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抢存在感活下去 第129节
往好处想,至少许椿白还活着。
许椿白远比她更了解董,肯定更知道要怎么对付他。
听许椿白错不了。
凌谊强撑着集中起注意力,准备回去找前几天看到的那个帖子,谁知一搜搜出来最近这一个星期以内,关于洁伦的电器自燃帖子有五六条。
这种密集程度,想不闹大都难。
第99章 授结大典(上)
授结大典当日,青蕴宗的五大长老及弟子们来齐,世家的家主们也纷纷到场。
以青蕴宗主峰上的巨大擂台为中心,看台上席位满坐,人头攒动。
头顶着的红日炙热,日光直穿云层,晒得地面发白晃眼。
外门弟子没来大典凑热闹,江见恕所在的照览峰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干脆就和人换位置坐到了许椿白旁边,紧挨着叶从青等一众长老家主坐着。
江见恕抽到的签次很靠前,基本上屁股还没坐热就要预备上场了。
许椿白目送着她离开。
【15的对手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都穿的宗门的素袍,就15穿了个好扎眼的红】
【别说,这锃亮的颜色让全景镜头里第一眼就能看见江见恕,她旁边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要和她对战的人】
【那是负责报幕的师妹】
【好激动,快快快,我们15终于要有不是挨打的名场面了吗?!】
随着擂台上分出高下,江见恕身边站着的师妹抬手挥舞手里的旗子,扬声之间,第一场比试胜负已出。
授结大典的可攻击范围比宗门大比要宽很多,双方在性命无忧的情况下比到其中一方完全丧失进攻能力或者认输为止。
性命无忧等于不因比试死在擂台上。
也不死在擂台下。
但是如果有谁在实力差距明显的情况下负隅顽抗,致使自己出现像身体经脉受损严重,伤重不愈的情况,后果自负。
只不过鉴于这还是青蕴宗百年来头回办授结大典,规则落实到每个人身上或许会出现偏差,但坐在边上的那些长老也不光是来当看客的,必要的时候会叫停比试。
上一轮比试的输者被抬下擂台,擦着江见恕身旁而过。
亮堂无比的天光下,她的脸色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晦暗不明。
而江见恕真正的对手是黔长老的门徒,白傩。
一个和许椿白一样的剑修。
简单的问礼环节过去,江见恕率先发起进攻。
她刀刀挥砍配合着又快又稳的身法,这种大开大合的打法一时间让修苍生道,剑法如春风化雨的白傩有些无所适从。
十分被动的转为了全面防守。
她的那些剑招在江见恕看来徒有灵力支撑,实际上力道速度样样逊色,随着江见恕和白傩的身距越拉越近,刀气的覆盖面几乎可以将白傩全身笼罩。
在来回过招之间,剑气也在江见恕身上留下伤痕,流出鲜血,只是晕在江见恕这身红衣裙上并不明显。
尽管如此,江见恕仍然跟没知觉一样,只进不退,招式频频变换,速度只快不慢。
白傩接不下江见恕这种猛得发疯似的只进攻完全不防守的攻势,一个回防稍慢就被江见恕一刀横砍在左手臂上,力道之大几乎能在瞬间将她手臂砍落半截下来。
好在最后一刻江见恕收住了力道,只在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白傩有些被打懵了。
她从未见过这种出手就是杀招的同门比试。
不应该是谦让,切磋吗?
【江见恕又发什么疯了】
【15一直这样啊,她打谁都是只挑要命的地方下手】
【对比之下太残暴了,人家对面没有这么强的攻击性,她完全没必要这样,有点过了】
【这种比赛又不是过家家,15一向看重输赢,两个人打法不同而已,怎么说的跟欺负对面一样】
【看比赛不看这种,看两个人表演情意绵绵剑吗】
【比赛怎么打才对先不说,我真觉得15的状态不对头】
弹幕上因为江见恕下手毫不留情争论不断。
擂台旁观战的许椿白不由皱眉。
江见恕身上一直有种若有若无的对竞争和对战的狂热。
江见恕以前只喜欢赢。
后来慢慢变成了输了也能从竞争和战局里体会到乐趣。
慕强不是江见恕的本能,成为强者才是。
许椿白以为她们两个关系的缓和,意味着江见恕已经能很好的处理这种狂热追求。
可从这场比赛看来,江见恕还是很迫切的想要大获全胜,用最短的时间,获得最毫无疑问的碾压胜利。
就像是一场华丽演出,想向谁展示她的胜利成果。
江见恕又不知道有个直播间在直播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这样做是八成给看台上的人看的。
许椿白自觉自己所在的这一片看台一直很安静,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可能是这坐着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不屑于在公众场合交头接耳。
许椿白的目光向一旁扫去,略过几张陌生面孔瞧见了江见恕母亲的脸。
她装扮得并不出众,素绢衣裙只是领口有些金丝织花点缀,鬓发盘起,直视擂台的眼神平和,看不出任何波澜。
而此刻擂台上白傩已经举起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示意认输。
距离江见恕上场恐怕连十分钟都没有,就结束了战斗。
宣布江见恕胜出的时候镜头给了江见恕一个特写,她往看台瞥了一眼,像是某种下意识的反应,除此之外江见恕脸上依旧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弹幕上都以为江见恕在看许椿白,许椿白却觉得江见恕看向的是她母亲。
而看台上这位辛家主从始至终都是带着那点恰到好处的笑容,看到江见恕获胜下场嘴角的笑意也没有加深。
她身边倒是有人知道江见恕是她女儿,靠过来恭维她,她也是秉承着谦和的态度。
辛家主和江见恕像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教育有时候就像拓印,一份模本,印不出截然不同两副东西来。
许椿白有些好奇,谁在江见恕所受到的教育里起了主导作用。
母亲,父亲,或者师父?
再或者是无人管教,任天性随环境成长。
也或许这个答案一点也不重要。
江见恕下擂台一坐回许椿白身边,许椿白就扯起她袖子往看台后边走。
两人一路跑下看台,跑到了离比赛场地很远的山崖边。
离开全是人的地方,视野一下开阔起来,能清晰地看到连绵起伏的山峰和天边云海翻涌。
“你要临阵脱逃啊?”江见恕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打趣。
江见恕没明白许椿白比试都没比完拉着她离开比赛场地干什么。
“别说话,坐会。”许椿白随地而坐,说完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江见恕也坐下。
“搞什么??”江见恕嘴上不耐烦地嘟囔,却还是很给面子的坐了下来。
她身上那件红裙的裙摆铺陈开来,上面绣满的深浅花纹随之延展开,极显妍态。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再说话,眼前的云絮被往北刮的风一再吹起飘远。
过了很久,久到江见恕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安静祥和的氛围里,许椿白才状似无意一样开口问道:
“你心情不好吗?”
无形的风靠吹动有形的东西证明自己的存在。
看似无形的情绪则靠实在的行为宣泄出来。
“我为什么心情不好,我又没输。”江见恕闻言跟条件反射一样反驳,
说到不高兴,江见恕很自然联想到输。
仿佛只有输家才会有失意情绪。
江见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状态已经不是简单的想赢了。
“哦,那你赢了,你高兴吗?”
许椿白偏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江见恕,深色瞳孔里投射出的绝对专注,让江见恕莫名一慌。
口水的吞咽之间,江见恕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胃部传来的轻微痉挛感。
江见恕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慌许椿白问的这个问题,还是慌许椿白这样澄澈如水,仿佛不带任何杂念的眼神。
就这样看着她,问她现在真的高兴吗?
不高兴。
一点也不。
在擂台上某个失神瞬间,她甚至有些茫然自己在做什么。
“……你是觉得我把那个师妹打得太惨了吗?”江见恕微微垂头,避开了许椿白的眼神,也对许椿白的问题避而不谈。
“没有,你并没有违反比赛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