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抢存在感活下去 第135节
那道身影提着剑,三两下就冲破了挡在她面前的结界。
有眼尖的长老已经认出这水镜之中正是思过崖。
而那道身影面目也逐渐清晰,是许椿白无疑。
水镜里许椿白冲出结界后就直遇上赶到的惩戒堂弟子们,长剑在手几乎没有丝毫停留将十来个弟子砍杀殆尽,不仅如此她走前还毁尸灭迹,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看完这一段东西,在场众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有些人还在想这些是真是假,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只等有人道破第一声,就好跟着附和。
第104章 拆搭戏台
◎青蕴宗大戏台,有演技你就来◎
“尊者,您怎么看?”
庞长老一开口,那王长老立刻装出一副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样子冲上前来。
他都快贴脸叶从青了,又硬生生止步,装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来,好似迫于叶从青威慑,哪怕死了弟子也不敢大声声张一样。
这些年,这些人,靠着这精湛做戏变脸的法子背地里把叶从青不知妖魔成什么了。
方如遇在一旁看着都嫌心烦。
如非必要,她压根不想多见这些人一面。
“怎么看,那不就是和诸位一样,用眼睛看。”
“庞长老的意思是提醒我,许椿白私自逃离,怒杀同门,我该清理门户了?”
叶从青抬抬眼皮,倒看不出一点异样情绪,仿佛刚才水镜里那个人压根不是许椿白的模样。
庞长老一时间摸不清她的心思,不由稍颔首道:“尊者明鉴。”
他话音一落,叶从青马上接茬,大手一挥把活交了给他:“既然如此,追拿许椿白一事就交由你和惩戒堂,务必还青蕴宗一个安宁。”
庞、王二人:“???”
她的反应不该是这样啊。
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我真笑晕了,今天一开播就这么好笑嘛】
【这俩人表情丰富得跟那报纸一样,这一块那一块】
【所以,师尊这是个什么反应,算知道内幕了还是不知道】
庞、王这俩人从发现许椿白逃走到没找着让王仁偷放的留影石开始,就绞尽脑汁想了这么一出既不周密,也不算多有说服力的法子来强行继续计划。
按设想,叶从青应该像上一次在惩戒堂袒护许椿白一样,照旧袒护她的徒儿。
她的徒儿,也已经是他们苦思冥想能想出来叶从青最在乎,又最容易出纰漏的人了。
方如遇和叶从青关系倒也紧密,但是方如遇她压根不下山啊,平日里人都见不着,更别提有什么光明正大陷害她机会了。
为着弄这水镜出来,两人布置幻境重演了不知道多少次,才赶着时间把东西造出来了。
未免叶从青发难,他们把上到“这水镜里的记录哪里来的”到“为什么惩戒堂弟子会突然前往思过崖”这些等等的问题,都编好了详细的理由。
就等着叶从青问,然后堵她一个哑口无言。
结果她压根不问,还反手把问题扔给他俩。
他们是要借此和叶从青发生争执,让宗门里的人都知道,叶从青所谓的铁面无私,只不过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罢了。
还是有私情有私欲。
进而有理有据的带着底下的弟子们闹抗议,鼓动人心,把青蕴宗闹个天翻地覆。
而且这出戏最有趣的部分应该是他们步步紧逼,然后叶从青被他们迫进两难的境地。
能迫使叶从青为难,想想都是叫人舒心的乐事。
叶从青凭什么现在把手一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庞长老气不过便吹胡子瞪眼道:“尊者以前清理门户都是亲力亲为,如何到自己徒儿身上就舍不得了。”
阴阳怪气,没安好心。
“正因是我徒儿,故而回避,为免不公允。”叶从青说得一板一眼,但嘴角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心里难安。
【师尊是真不管许椿白死活了吗】
【怎么可能,师尊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真的不偏心一点,而且我们椿白大王真是冤枉的】
【这俩老头要干嘛,他们叽叽哇哇半天不就是为了说许椿白有罪,叶从青让他们去抓又不干了】
事实上,庞、王这俩压根抽不出人手去抓许椿白。
他们门下的弟子就那么些人,抽调不了几个人出来。
若是把人都派出去,那他们想暗地里做事就更不方便了。
何况还不一定找得着,抓得到。
要是掌门还在,还好说,可掌门死后,叶从青霸占着位置对他们越看越严,根本不似从前容易活络。
想当年掌门在时,掌门令都能一式两样,交给他们一件,来往世家办事多为便宜。
那时才叫滋润。
叶从青才不给两人过多琢磨的时间,话锋一转就道:“怎么,两位不愿意为宗门办事?”
在掌握主动权这方面,叶从青从不拱手让人。
最终庞、王两人只能捏着鼻子应下。
毕竟谁也不敢说自己身为长老却不愿意为宗门理事。
众人散去,庞、王两人走在了最后。
庞长老已经觉得他们可能是坏事了,不由心里惴惴难安:“要不要把这事告知她们?”
“怕什么,她们做事小家子气,前怕狼后怕虎,难以成事,我们这是乘胜追击,只不过一时受挫。”
王长老不以为然。
虽然和辛、燕两人合作,但是在他心里很是看不上她们畏畏缩缩的做派,觉得她们不过一介女流,见识浅薄,胆识不够。
能在世家没落时在世家掌权,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她们让不要轻举妄动就不轻举妄动的话,届时叶从青回过神来,死的只会是他们。
索性再做狠些。
王长老眼珠子一转,又想了个主意出来。
他示意庞长老俯耳过来,两人又是好一顿嘀嘀咕咕。
与此同时,辛羌送燕漱离开徵南。
走出很远临别之际,辛羌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说了一句:“你真的觉得那两个人能拖得住叶从青吗?”
“家贼难防,他们那日那招虽不够高明,却够阴损烦人。”
燕漱随口答道。
就跟水里的水鬼一样,哪怕是叶从青也得被缠上一阵。
她只要他们能拖住叶从青,免得叶从青一有时间就往边界线上巡视。
至于用什么方法,那是他们的事。
送走燕漱,辛羌不自觉扬起脸,透过繁茂的枝叶看向天边那轮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圆,也不是散发着那种银白的光亮,反而有些泛黄的暖调。
她是经历过大战时期的人,那时人非人而如血食,凡人如此,修士也不能独善其身。
战初,大部分世家都没受到什么波及。
于是都只想着谈判息事宁人。
直到后来一谈就退,退到退无可退,谈无可谈。
那就只能打了。
那时的局势已经差到了世家召集修士组成军队对抗魔修,却被已经长驱直入的魔修和妖兽摁在地上打的地步。
攻一处,丢一处。
没有攻防,只有碾压。
是叶从青的出现,统一了所有世家的声音,让所有人不再聒噪,不再在战事上阳奉阴违。
最开始没几个人把叶从青放在眼里。
叶家那时在世家里算不上话语权很大的世家,所以叶从青作为叶家代表出席时,受到的冷视可想而知。
年轻的女人成为了一个家族的掌权人。
这在其他人眼里并没有多少威慑力。
还记得那时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大大小小十几个世家代表人,在露天的庭院里商量对策。
局势紧张到魔修只一关之隔。
可那些人坐下来依旧在讨价还价,你家出多少人,那我家出多少器甲。
凭什么又出人又出物。
吵起来像一群鸭子在叫。
那时的她想捂起耳朵,但是叶从青只是很从容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以她掌心为中心,在人还没感觉到寒气时,就已经将桌带人全冰封住了。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世界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叶从青一个人的声音。
她说:“明日我守关口,你们拦截援军。”
“成,或者现在死,你们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