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苏涸莫名觉得盛矜与在埋怨他,就像在怪罪他不该有这场约一样!
而且方才来的路上,他就一直是这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表情,真搞不懂那么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来!
苏涸不与他争辩,垂着眼睛不说话。
他们这一停,三个人拉开好大一截,晏一琛发现自己成了独狼,啧啧两声,无奈地找回来:“我说二位,你们是小朋友吗,三个人走路还能掉队?”
盛矜与冷着脸僵持半晌,不知为何就败给了那个撅着嘴闷声不吭的人,生硬地说:“没想利用你,是你帮我的忙。”
晏一琛实在看不下去,帮他解释道:“你那位朋友神龙见首不见尾,躲着他呢,这下正好有机会见一见,谈点正事。”
大家都不是不讲理的人,苏涸点点头表示他也没那么小气,可以帮这个忙。
晏一琛戳了戳盛矜与的肩膀,小声问他:“你这又是发得哪门子火,好好跟人家说话不行吗?”
盛矜与也有一口气憋在心里,他沉默以对,闷着头往前走。
红厅入口处验证完身份,为每一位入场者准备了面具,苏涸拿了一顶低调的银质面具戴好,转过身习惯性要去帮盛矜与,却发现对方早已戴好。
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他转而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盛矜与瞧见了他的动作,顿了一会,侧过身去:“太松了,帮我。”
别扭的气氛始终在二人之间徘徊,苏涸抿着唇没做声,踮起脚拆下他后脑的面具绑带重新系好,再整理几下发梢。
虽然气氛不太对,但习惯和默契已经能让他们自然地完成这套动作。
进入红厅,内部环境昏暗,整个空间是黑金色调,灯光也暧昧,气氛竟意外的安静,一打眼并不像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但跟在盛矜与身后走进来时,苏涸从他的肩膀遮挡的地方瞥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没有戴面具,手上牵着条链子从他们面前经过。
由于灯光太过昏暗,一时看不清链子末端连着的是什么庞大的宠物。
他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宠物友好的地方,连大型犬也可以入内,直到他们走远到有灯光的地方才看清。
那链子末端连着的哪是什么宠物,那是个人。
陈昭远从一侧走廊里冒出来,他还是有些避讳盛矜与,寒暄几下后就麻溜揽着苏涸的肩往卡座走去,小声嘀咕:“你现在怎么跟他混一起了?”
众人落座,盛矜与和晏一琛坐在对面沙发里,中间隔着一块半高的屏风遮挡。
苏涸按了按晕乎乎的脑袋,他并不习惯和别人勾肩搭背,但看得出原主和陈昭远关系不错,平时相处应该很玩得开,为了不让自己ooc,他才没有推开。
“我现在是他的助理。”他解释道。
余光却瞥见对面一道幽冷的视线,苏涸抬起头,发现盛矜与正不错眼地盯着他。
“你放着大少爷不做,跑去给人做助理?”陈昭远震惊地看着他,“你不在你爸的公司了?”
“……不在了。”
苏涸不知缘由感觉有些不自在,平时盛矜与都懒得搭理他的,现在盯着他是为什么?
陈昭远并不知道苏涸已经离开苏家,正待要问,场灯突然关闭,舞台上开始刺激的节目拉开序幕。
光溜溜的男人跪在地上,身前站着个穿一身黑衣的男人,手中拿着细鞭,深色冷厉,做的事更是尺度极大,苏涸吓了一跳,一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个什么性质的演出。
陈昭远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指着台上说道:“看看看!这可是我托人从国外给你请来的调教师,专业度高活也好,这个惊喜如何,兄弟我对你怎么样!”
“给……给我的?”苏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陈昭远一脸对自己的感动中,让他放心:“我知道你眼光高,又没让你现在就决定,来不来电等先看完表演再说!”
“不用了!”苏涸实在没想到,原主居然还有这方面的倾向,他可没有这种让别人抽自己一顿的爱好!
但他怕陈昭远起疑,只得迂回拒绝:“我最近……没有这个兴致,实在是不好意思。”
“靠!你什么时候学会欲拒还迎了?怎么就没兴致,因为你那个小白脸男友?他还管得了你这个?”陈昭远仿佛为苏涸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跟林竞没关系,我们已经分手了,是我的问题。”苏涸答道。
陈昭远顿了顿,视线下移落到苏涸下身,凑过来悄声说:“你萎啦?”
“……”
空气陷入死一样寂静。
第29章
苏涸的脸蹭一下就红透了, 他连连摆手,说话都结巴:“不是不是!我……没有……”
眼看着就要越描越黑,苏涸不敢再多说, 视线也不想往台上瞟,只能一个劲得盯着桌子上的冰桶,看里面的冰块一点点融化。
随着表演深入, 昏暗中的氛围逐渐被点燃, 到处都弥漫着旖旎暧昧的气氛。
盛矜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哐一声砸在桌子上, 那半面屏风不隔音不遮物,方才隔壁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少喝点,我们不是来办正事的吗?想逮着陈昭远可不容易, 他这人狡兔三窟,贼得很。”晏一琛劝道。
“他还玩这个?”盛矜与沉声问。
晏一琛一愣,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叹了口气:“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他从前就是个玩咖啊,玩很大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这么乖,大概重大变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吧。”
盛矜与嚼着嘴里的冰块, 咯吱咯吱地脆响, 他收回目光, 闭了闭眼睛,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轮表演结束后, 调教师下了台,陈昭远不信苏涸面对一个条件这么好的主还能把持住,又问:“有没有找回点冲动?晚上我直接让他去你房间。”
苏涸醉得比方才有些厉害, 虽比不上上次被灌酒时意识全无,但红晕已经上脸,他摇摇头,还是那句话:“不用了。”
调教师往卡座走来,摘了一双黑手套,朝他伸出手:“苏先生,幸会。”
苏涸即是醉了也还记得礼貌,他回握一下,想松开时却抽不回手了,男人握着他的手带着压迫性,开口道:“要拒绝我吗?”
但酒精又让他忘了一些礼貌,自心底涌出的厌烦让苏涸脸色冷下来,他使劲抽了抽手,动作大到像是甩开的。
脚步晃了晃,苏涸一下没站稳,膝盖碰到矮桌朝前跌去,男人伸手捞了一把,却有人比他先一步将苏涸拉进怀里。
那个男人一愣,看向盛矜与,他已经是肩宽腿长的壮硕体格,在盛矜与面前却仍然不够看,雄性互斥的本能让他察觉到,眼前这个贵气的男人对他不只有敌意,还有放不进眼里的轻蔑。
“听不懂他说不用?”盛矜与冷冷地说道。
他转头看向表情怪异的陈昭远,像模像样地说:“陈先生继续,我们先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盛矜与拉着苏涸,横穿过昏暗的大厅,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一路跌跌撞撞,苏涸差点跟不上盛矜与的步子,他拽住盛矜与的衣摆,跟着他进了电梯,气喘吁吁地说:“你慢一点,我跟不上了。”
盛矜与一把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子,阴沉沉地看着他,就见苏涸喘了几口气,问道:“你不和陈先生谈事了吗?”
看着他这副纯良懵懂的样子,盛矜与心头更是窝火,明明什么都懂,明明是把别人玩弄于鼓掌的人,怎么就能生出这样一双澄净的眼睛?
“还有心情关心我?”盛矜与垂眸看着他,低声问,“倒是你,别人给你准备的惊喜就这么拒绝了?”
苏涸尴尬地笑笑,搜肠刮肚相处了几句解释的说辞:“以前……年轻不懂事,现在不想这样玩了。”
“是不想玩了,还是收心了?苏助理从前这么风流,也会为什么人收心吗?”
盛矜与语气轻飘飘的,却用整个身体把苏涸遮住,像是将他步步紧逼到了角落里,苏涸垂着头,手上还攥着他的衣角,说道:“人经历过大变故,总是要成长的。”
“那看来你不是因为爱上什么人,才金盆洗手的。”盛矜与的语气听着似乎有点失望。
苏涸挠了挠头,他一下让原主的性格大变这么多,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如果能找一个借口,永远避开这些风流八卦,那大概只有一个……
想到这里,苏涸闭了闭眼睛,豁出去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可信度更高,继而又补了句:“和从前那些玩乐都不同,这次,我想认真喜欢他一次,所以我决定和过去再见。”
反正盛矜与才懒得深究他说的是谁,这样往后再遇到类似场面,他也不会起疑了。
简直一劳永逸!
然而下一秒,盛矜与脸色突然变得很古怪,说不上生气,但也说不上高兴,他微微欠身望着苏涸的眼睛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