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那时还小,我害怕你离开我,外公跟我说,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我认为如果你的身体不好,那你就会放弃那个荒诞的梦想,永远留在我身边。”
一直以来,路德维希都被身上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表面能像精密的机械一样高速转动,但内心也是需要安慰的,只有在弟弟身边,他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宁,他需要弟弟,他不能容忍弟弟会离开他。
知道路德维希的真实想法,拉斐尔低笑出声:“你看,你就是这样,完全没有把我当做是独立的个体。我算是明白了,你爱的无非是那个懦弱的完全依赖你的弟弟,而一旦他开始忤逆你,你哪怕伤害他都要使自己满足,承认吧,你爱的不过是你自己。”
路德维希眼神悲伤:“如果我不爱你,我为什么会愿意为你失去一只眼睛?如果一只眼还不能证明我的爱,那两只呢?”
一听到他说起那只眼睛,拉斐尔心口一痛,原本坚固的防线开始动摇,他声音颤抖:“你,你太过分了,你不能老是拿你的眼睛拿捏我。”
“我不知道,拉斐尔,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彻底留住你,像小时候那样宠爱你,你反而会叛逆得离家出走;用强硬的手段伤害你,你反抗得更加厉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留住你。”
路德维希:“或者这样吧,我退一步,你以前也喜欢过很多omega,一旦我碰过那些omega后,你就会再也不会和他们亲密,因为你讨厌我的信息素。我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是在骗我,但我不怕你睡外面那个贱人,你尽管去睡,我会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拉斐尔不可思议地看向身上的男人,喉咙干涩:“你,你在说什么?”
“都说得到的就不会再珍惜了,那你去睡他吧,你迟早会玩腻的,等你玩腻了就抛弃他,就像以前那些omega一样。”
“别把雪莱再扯进我们之间!他不是物品!”
路德维希自顾自地说道:“让他给你生个孩子也不是不行,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孩子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孩子姓格林维尔,跟我一个姓。我们就像普通的一家三口,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孩子,很幸福的一家。”
说罢,路德维希忽然恍然大悟:“孩子,对,我知道用什么东西能彻底留下你了,原来是孩子呀。”
如果有孩子的话,雪莱活不下也不重要了,以他对拉斐尔的了解,就算雪莱死了,有孩子的话拉斐尔也不会舍得死的。
拉斐尔小时候最渴望家庭的温暖,只要能有个孩子,他就能满足拉斐尔的愿望,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从路德维希的语气中听出他确实有这个想法,拉斐尔荒唐道:“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路德维希脸色扭曲:“是你逼我的,我现在闻到omega的信息素就想吐。”
说罢,他突然俯下身,一口咬住拉斐尔的腺体,将他浓郁的信息素注入拉斐尔的体内。
拉斐尔惊恐地睁大眼:“不,不要——”
alpha和alpha的结合是有违生理的,往日他们结合时,哪怕再讨厌对方,都不会直接往腺体里注入信息素。
他很少会这样粗暴地对待拉斐尔。
拉斐尔眼中也闪过一丝狰狞,伸出手用力将路德维希推倒在床上,地位瞬间反转,进而直接坐在他的腰上,狠狠地回咬过去,注入的信息素更多更浓。
路德维希清俊的面容痛苦地扭曲起来,腺体直接接受alpha的信息素对他来说也不好受。
他们像野兽一样撕咬对方,恨不得生痰其肉,唇齿之间尝到咸涩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
终于把路德维希赶出房间后,拉斐尔扯了扯衣领,低头闻到让他很不舒服的气味,刚才他们互相撕咬的时候,后颈处的腺体灌入大量不属于他的信息素,同为alpha,这种注射方式会使身上沾上很浓郁的气味。
路德维希当然也不好受,他也被拉斐尔注入信息素,趁他虚弱之时,拉斐尔把他赶出了房间。
拉斐尔收拾好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把身上的信息素味全部洗干净,但不管他怎么洗,那股曼陀罗的香气却挥散不去,这让他心情愈发不耐。
从浴室出来后,拉斐尔连湿漉漉的长发都懒得擦干,直接脱力地将身体扔在床上,眼神木然地看向天花板:再过几天,教宗要来奥丁为我举行宣誓仪式,仪式结束后我就要去梵蒂冈,为路德维希的大远征事业。
他的事业,他的理想抱负,凭什么让我付出我的人生?
外面开始下雨,雷声滚滚地落下来。
正当拉斐尔发呆时,他突然听到外面有敲窗户的声音,有人在小声叫他:“拉斐尔……”
这里可是四楼,怎么会有人在敲窗户?窗帘后面好像隐约站了个白影。
拉斐尔疑惑地从床上起身,他推开阳台的落地窗,看见雪莱站在阳台上的栏杆,努力伸长手臂敲窗户。
外面正在下大雨,雪莱的头发都湿透了,淡金色的羊毛卷狼狈地黏在脸上,像只可怜的小狗。
拉斐尔吓得心脏差点停下,连忙冲上前把他抱下来:“你怎么在外面,你从哪里过来的?这样很危险。”
雪莱从栏杆上跳下来,抓住拉斐尔的手臂:“我是从我房间的阳台上翻过来,咦,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他忽然在拉斐尔身上闻到很陌生的香气,因为两人曾经有过亲密接触,他很清楚拉斐尔的信息素是紫罗兰的香味,但他身上现在的味道却是股很霸道的香气,
那股浓郁的香气冲入鼻腔,雪莱感到自己头脑稍微有些眩晕,连忙摇摇头,保持意识的清醒。
这股香气好像是路德维希身上的那种?是曼陀罗的味道吧。
听到他说起自己身上的味道,拉斐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语气努力保持平静道:“哦,你说这个,这是我最近新换的洗发水。先不说这个,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雪莱这才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正事,他扑上前,抓住拉斐尔的手臂,骨节用力到发白:“拉斐尔,我……”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拉斐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今天哪怕头破血流他都要得到一个答案。
看着雪莱那张认真的脸,拉斐尔忽然笑出声,好像对这个问题感到很荒唐:“喜欢?你到底在说什么?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你居然还在惦记这种无聊的问题。”
“无聊?原来在你看来,感情这种事很无聊吗?”
“不是都对你说过吗?我一时觉得哥哥的控制欲让我感到很厌烦,所以想在宣誓前放纵一把,只好正好当时你在我身边而已。”
雪莱带着哭腔道:“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当初说要带我私奔,为什么在旅馆里想要标记我?为什么要给我做饭。”
拉斐尔移开眼神,咬牙:“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混蛋,我不想做修士,所以想要逃跑,刚好你那时在我身边,我恨路德维希,我想报复他,所以我把他的未婚妻拐走,为的就是让他难堪。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喜欢吧,是你在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雪莱喃喃地重复这句话,表情一片空白。
拉斐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反正现在事情已经成定局,你和路德维希结婚,我去梵蒂冈做修士,我们以后各归各路,我也没标记你,你没受到损失。”
说罢,拉斐尔松开握住雪莱的手,深呼吸:“就这样吧,你以后别来找我。你怎么爬过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眼看拉斐尔就来回到房间,雪莱紧抿嘴唇,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拉斐尔。”
听到雪莱大声的呼喊,拉斐尔不由地回头去看,惊恐地睁大眼。
雪莱站在阳台的栏杆后面,将整个身体暴露在危险的半空,只要他松开手,他就会从楼上掉下去。
看到拉斐尔回头看他,雪莱露出一丝微笑,他松开手,向后仰去。
千钧一发之刻,拉斐尔猛地扑到阳台的栏杆处,伸手抓住雪莱的手。
看到拉斐尔慌乱的神色,雪莱扯了扯苍白的唇,心满意足地笑了。
拉斐尔咬住牙,努力将雪莱拉上来。
好容易将他拉上来后,两人都脱力地坐在满是雨水的阳台上,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淋湿,冰冷得黏在皮肤上,刺骨的寒气不停地往身体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