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顾洵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他眼神飘着，甚至没有去看姜凤卿的脸。
“学习什么？”姜凤卿明知故问。
“卿卿！”顾洵还是恼了。
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
这是姜凤卿脑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随后她不禁想，这个世上会有红色的猫儿吗？
或许有吧，这不，自己面前就有一只，而且还是独一份的那种。
想到这里，姜凤卿笑了起来，道：“好了，不逗你了，本宫躺会。”
面前是少女的笑颜如花，顾洵感觉胸腔中的跳动在此时好像都停滞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恢复了跳动。
他……真是栽了！
心头又懊恼，又止不住的泛起一丝甜意。
见姜凤卿真的躺下，顾洵小心翼翼的将辈在身后的书拿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将这本书拿的远一些，然后还锁在了一个小盒子里，嗯，上了三把锁那种。
姜凤卿把他的这一连串举动全部都看在眼里，觉得实在是有趣。
躺在顾洵平时休息的床上，似乎到处都充斥着他的气息，在顾洵折返回来在床沿上坐下的时候，姜凤卿拉住他的手，“阿洵，我们说说话吧。”
“好，想说什么？”顾洵轻声问道，此时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已经面色如常。
“说说你的事情，本宫想听。”姜凤卿说着。
“……嗯。”顾洵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拒绝。
今天他带着姜凤卿来到了暗牢，见证了他的世界，好像也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有些东西就开始越发的不可控制。
姜凤卿将头枕在顾洵的腿上，她听着男子低沉好听的响起。
这还是姜凤卿第一次从顾洵嘴里听他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而姜凤卿这一次只是安静的听着，全程并没有开口打断。
顾洵说，他是在七岁那年走投无路下入宫的，入宫后不久，他就被和其他几个小太监，一起被先皇选中，开始了秘密训练。
他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才知道，先皇想要培养一批属于自己的刀，且这把刀之锋利，要足够震慑所有人，要能够让那些人闻风丧胆。
而太监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但凡出身好的孩子，是不会被送入宫做太监的，且太监无儿无女，一生没有牵挂，可不就是刀锋最好的选择？
而顾洵也凭借自身的狠劲，成功从那些人当中脱颖而出……
“本座记得，那时每天都会死很多人，暗牢与之相比都不值一提，我们每日都要互相厮杀，不想死，就得杀人，本座那会想，可是不敢死，与那些人不同，本座是有牵挂的。”
“是云岑？”姜凤卿问道。
“嗯。”顾洵点头，他没有否认，其实也不止是云岑。
但他看了看姜凤卿，别的事情他没有说。
曾经，他在这个世界上牵挂的人只有一个云岑，他们曾经互相扶持，一起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但如今他的牵挂又多了一个……
顾洵看向眼前的姜凤卿，他又缓缓说道：“其实一开始，东厂并非本座掌管。”
姜凤卿思索了一下，她好像有印象，小时候她在父皇身边，好像见过前一任的东厂督主。
“但后来本座杀了他，接手了他的位置，东厂本身就是一个实力说话的地方，如果有天，这些人当中有人不满本座，那他们也可以杀了本座。”
顾洵说到后面，他语气没有起伏，像是单纯的在说什么别人的故事一样，但是听他这样说，姜凤卿握着顾洵的手，却忍不住收紧了几分。
“胡说，有本宫在，没有人会敢杀了你！”姜凤卿语气冷然。
顾洵眼中的漠然隐去，他神情也多了一丝笑意，望向姜凤卿，“嗯，本座相信卿卿会护着本座。”
“嗯，你知道就好。”姜凤卿说道，握着顾洵的手也紧了紧。
顾洵还有件事情没敢和姜凤卿说，先前的他其实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后事，他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大概率会是九安接手他的位置。
而九安他也信得过，他会好好对待云岑，等该了的事情解决了，对他来说，好像活着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身体里的蛊，顾洵明白，他大概率是活不久的。
但现在他想试一试，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他头一次舍不得自己这条命，他舍不得眼前这个人……
心中也会滋生出许多贪婪的情绪，若是……若是真的能共度余生，那该多好？
他想去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想到这，顾洵垂眸，一个吻落在姜凤卿的额头上，同时也隐去了眸中的情绪。
姜凤卿没有动，她知道顾洵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她，他说起的都是他七岁入宫之后的事情，那七岁之前呢？
他在外头又是个什么身份？
第190章老道士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顾洵好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或者说是他现在就是故意不和自己说的，但是姜凤卿不着急，她可以等。
她能感觉出来，以顾洵的性格，能够愿意主动和自己说这些，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二人随后又说了一会话，没多久，九安就进来了。
九安看到顾洵和姜凤卿私下举止亲昵的样子，已经波澜不惊，如今的他，早就不是之前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他了。
“督主，公主，采花贼已经写完了。”九安老实的说着。
姜凤卿一听，从床上起身，拉过顾洵的手，“走吧，既然他交代完了，那咱们瞧瞧去。”
暗牢里，采花贼一改之前害怕的样子，他现在正一脸的急切。
他觉得，他已经把姜凤卿要的东西交出来了，而且姜凤卿也答应了不会杀他，那肯定会放过他了。
等从这里出去，他就又是一条好汉！
所以一见姜凤卿过来，他就说道：“现在我已经把你要的东西都交给你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说话算话，让我从这里离开。”
姜凤卿手中拿着一本东西，正是采花贼写的易容术秘籍，她随意的翻腾了两下，然后也没有细看，直接交给了边上的九安。
无比自然且下意识接过的九安：……
他怎么觉得姜凤卿现在使唤他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呢？
不过看顾洵也没有什么反应，九安觉得……其实这也没有什么。
“东西是在这了，不过本宫怎么确定你给的东西有没有问题，不如这样吧，你与本宫说说，这东西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姜凤卿问了一句。
“这……”采花贼似乎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说，毕竟他可是答应了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来的。
“看来你给的东西是有问题了啊……”姜凤卿说着，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采花贼咬咬牙，“等等，我说！”
他心想，反正对方都已经死了，那自己就算说了也不会怎么样！
他很快就开始说了起来，原来这所谓的易容术，是一个老乞丐给他的，他原本也是一个乞丐，因为从小驼背被父母遗弃，再加上长得也丑，所以就一直靠着乞讨度日。
他之所以会得到易容术，是一直相处的一个老乞丐觉得他可怜，然后才把易容术教给他的，等他学会之后老乞丐就死了。
而他之所以会认字，也是那个老乞丐教的。
其实他心里也奇怪，老乞丐既然会易容术这种精妙的东西，那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那这样他们两个不是早就不用乞讨了吗？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得到了易容术，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报复，报复那些长得漂亮的女子。
他当乞丐的时候这些人就看不上他，故意奚落什么的也都是常有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就发誓，他一定会狠狠的报复。
可是在报复了几次之后，他觉得这样的快感还是不够强烈，这些女子都太普通了。
于是，为了追求刺激，他就决定要对那些身份尊贵的女人下手。
要问曜国谁的身份最尊贵，那自然是姜凤卿了，试问除了姜凤卿之外，曜国还有哪个女子能够和皇帝平起平坐？
结果没想到，他明明思虑的这么周全了，居然还是被抓了。
姜凤卿皱着眉头听完，只怕任由谁都没有想到，震惊整个皇城的采花贼大案，起因居然是一个乞丐的报复。
但同时，姜凤卿还有一个疑惑，“说说，传授你易容术的老乞丐长什么样子。”
采花贼心想，他反正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那也不差这一点了，只是他搞不懂，这位长公主好端端的打听起一个死人做什么。
根据他的描述，这个老乞丐身材干瘦矮小，头发胡子花白，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姜凤卿一愣，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根据采花贼的描述，老乞丐和当年那个莫名出现害了自己的道士，模样根本不一样。
“除了这些，他身上还有什么特征？”姜凤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