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他昨天也很配合姜凤卿，他做出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今天，他看到姜凤卿要喝药，他发现自己还是装不下去了。
对于顾洵来说，接受姜凤卿为自己涉险他已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那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再眼睁睁的看着姜凤卿因为自己而陷入痛苦，那对顾洵来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阿洵，我没事，真的！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你相信我，我能承受的住，因为你要知道只要熬过了这七日，那以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为了我们的未来，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姜凤卿说着，这些道理顾洵当然明白，可是……他心疼。
九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之前他虽然因为姜凤卿的淫威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在九安的心中其实多多少少对姜凤卿都有点意见。
要知道，在九安眼里，顾洵可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可是自从和姜凤卿在一起之后，他发现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督主，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似乎和其他陷入情爱当中的蠢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当时他甚至还一度陷入自我怀疑，这……这真的还是他记忆当中英明神武的督主？
但是通过这次的疆域之行，特别是姜凤卿甘愿为自家督主冒险的事情，九安算是看明白了。
姜凤卿和顾洵之间，彼此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姜凤卿会甘愿卫顾洵涉险，而顾洵也会因为心疼姜凤卿，情愿自己承担解蛊的所有风险。
九安是顾洵带出来的，他记得，顾洵曾经教过他，人在绝对利己的情况下，哪怕牺牲掉别人，也要选择第一时间的保全自身。
可是能说出这种话的顾洵，如今却会因为心疼姜凤卿，不忍让她冒险，就打消了让姜凤卿分担的念头。
明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卫忪说的第二种方式才是最优解，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消减风险，增加顾洵活下去的机会。
当然，这样做一旦失败，那顾洵和姜凤卿都会……
九安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公子，夫人，你们别争了，让我来吧！”
九安的意思是，他愿意当那个替顾洵承担风险的人。
反正对九安来说，他这条命都是顾洵给的，只不过是帮顾洵承担一部分风险，又不能代表一定就会死，所以这似乎也没有什么。
姜凤卿和顾洵愣住，这……这还能这样？
不过卫忪之前只是说要有人帮忙替顾洵承担的话，会增加顾洵活下去的希望，但好像确实没有说过，这个人必须是姜凤卿……
姜凤卿和顾洵二人齐齐皱眉，二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九安，“不行！”
“为何？”九安一愣，他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拒绝。
毕竟在他看来，只有这样做才是最优解，顾洵可以获得更多活下去的机会，姜凤卿也不用受罪冒险，这样不好吗？
第340章姜凤卿痛到变形
“九安，哪怕我是你的主子，我也没有资格要你来替我冒险！”顾洵说道。
九安听到这里心头一热，外头都说他家督主嗜杀成性，杀人不眨眼，是个十足的活阎王。
但只有他们这些跟在顾洵身边的人知道，他们督主实际上却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他虽然话不多，但是对底下的人却很好。
是一个值得他们誓死追随的好主子！
一开始的时候，先皇只是将东厂作为手中的利刃，甚至很多时候，这些人压根就没有把东厂里头人的命当命。
他们都觉得东厂当中只是一群太监，太监嘛，一群没根的东西，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而一切的改变都是从顾洵当上东厂的督主开始，自从顾洵上位之后，他们东厂里的兄弟生活才好了起来。
东厂也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顾洵对手底下的人确实会比较严格，但是这份严格却是相对的，因为很多时候，顾洵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可……”九安还想说什么。
“行了，你们都别争了，小伙子你想替人家喝药，可是你以为这药是你想喝就能喝的？”卫忪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突然在旁边说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也朝着他看了过去，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父，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吧！”卫擎催促道。
卫忪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清了清嗓子之后这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这么跟你们说吧，越厉害的蛊虫也会越聪明，这小子身体里的蛊虫跟他一起长了二十多年，如果不是和他关系匪浅的，其他人就算喝了老夫的药，也骗不过它。”
“所以这些人当中，也只有这姑娘才能喝这药。”
顾洵皱眉，只有姜凤卿？
卫忪又看向他，“所以小伙子你真的想好了吗？要独自抗下所有，要知道，这搞不好，可真的要死人的……”
“我……”想清楚了。
顾洵正要这么说，因为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姜凤卿受苦，他也实在做不到。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姜凤卿就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直接端起桌子上的药，二话不说直接一饮而尽了。
“卿卿！”顾洵惊呼，他扶住姜凤卿。
“阿洵，别说傻话，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这七天里我最多也就是难受一点，死不了人的。”姜凤卿说道。
卫忪在一旁默默的想着：那可不一定。
虽然他这药按理来说，确实是死不了人，但那难受的滋味可是会让人生不如死，到时候万一这小姑娘熬不住自杀了，那不就死了？
当然这话他现在没敢说，这要是平时他早就已经忍不住开始犯贱了，但是现在他已经从自家徒弟嘴里听说，顾洵就是那赫赫有名的活阎王，他怕把人逼急了。
他也算是开了眼，居然能见到活阎王动情。
他虽然老了，但也听过顾洵的传言，说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也不为过，毕竟嫩当上东厂督主还能被称呼一声九千岁的，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卫忪有些好奇，这一个太监一个公主，居然也能搅和到一起，难道是当初没有切干净？
此时他表面老神在在，但实际上却已经脑补了很多……
卫擎如果能知道自家师父的想法，肯定也会忍不住感慨，不愧是他师父，简直超勇的好吗？
随后，姜凤卿的闷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因为身体的难受，脸色血色尽退，昨天她感觉还只是身上有些麻痒，那今天她感觉就是好像有一个人，不断的拿着东西敲击她的骨头。
浑身上下，所有的脉络和骨头关节都是钻心的疼，昨日她还能强撑，让自己在顾洵面前表现如场，但此时她居然连装都做不到了。
因为气息不稳，姜凤卿的易容术也维持不下去，易容过后清秀的五官消失，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
那张瑰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
顾洵心疼的将姜凤卿抱在怀中，眼中的焦急怎么都掩盖不住，他看到姜凤卿替他承受痛苦，他已经要发狂了。
他看向卫忪，几乎是怒吼出来，“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减轻她的痛苦！”
“这……这老夫要是有办法那肯定一早就告诉你们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嘴里这样说着，可是又莫名的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不过你放心，这药也只有前面三天会难熬一点，后面四天症状就会轻很多，她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了。”卫忪赶紧说道。
顾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就收回了目光，没有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看着痛苦的姜凤卿，顾洵有些手足无措。
他揽着姜凤卿，甚至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弄疼姜凤卿。
“卿卿，明天咱们就不喝药了好不好？”顾洵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
姜凤卿虽然痛苦，但她的理智还是在的，听见顾洵的声音，姜凤卿对着他摇了摇头，“不行，要喝，就差明天这一天了，我已经熬了两天，不能因为差这一天，就让所有的一切功亏一篑！”
“可是……”顾洵想要说什么，他怕自己看姜凤卿痛苦，到时候会受不了发疯的。
“阿洵，抱我回房间吧。”姜凤卿拉了拉顾洵的袖子。
她是个要面子的人，她知道因为痛苦的缘故，她现在看起来大概不太好看，而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
“好！”顾洵点点头，随后他小心翼翼的将姜凤卿抱了起来，然后朝着房间走去，那动作轻柔的，好像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会弄疼姜凤卿一样。
回了房间之后，顾洵将姜凤卿放在床上，他坐在床沿整个人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卿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遭受这种痛苦。”顾洵的语气当中满满都是自责。
他情愿是自己来承受痛苦，也好过看着姜凤卿难受，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忙，头一次顾洵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