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他那个女儿的才能不逊于他,若能让她进工部效命,说不定以后会有惊喜。”
  听她这样说,萧长珩自是毫无异议,两人当即起程,快马加鞭再次来到了定县。
  卢村。
  离卢司琮家中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院子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还想狡辩?今天大伙儿这么多人瞧着呢,如果不是你干的,你怎么就非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远门?”
  “我看你分明就是心虚了想要远走高飞!”
  这说话的声音云清清记得,正是卢司琮那没有血缘的便宜大哥,卢达。
  “乡亲/们别听他废话了,把他抓起来送到官府去,自有大老爷审出真相!”
  只听卢达高喊一声,院内立刻乱哄哄起来。
  云清清等人赶到院门口时,正撞见一群人押着卢司琮往出走。
  南征立刻带人拦在前方,喝道:
  “都站住!”
  这些人看见众府卫整齐划一的服装便知这些人来头不凡,当即也不敢冲撞,都站在了原地。
  南征看向被押着的卢司琮,皱眉道:
  “怎么回事?”
  卢达看见云清清这几人,脸色变了变,立刻高声道:
  “就是他们!那天我亲眼所见,这些人在卢二院子里招来了好多鬼怪!之前那场古怪的大雨就是那之后开始的,说不定这次的事也是他们搞的鬼!”
  “你胡说八道什么!”南征目光一冷,“尔等面前是当朝摄政王和王妃,岂容你如此污蔑!掌嘴!”
  众人/大惊,立刻纷纷下跪叩拜摄政王和王妃娘娘。
  卢达更是吓傻了,被府卫押住啪啪打得惨叫连连,足足挨了二十个巴掌,脸都肿了才算作罢。
  云清清看向已被放开、同众人一同跪在地上的卢司琮,微微蹙眉道:
  “静瑶在哪里?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话音刚落,静瑶从院子角落的小房间跑了出来,径直冲到云清清面前扑通跪下,扯着她的衣角恳求道:
  “王妃娘娘求您救救我爹爹吧!爹爹什么也没做,只是想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去别处谋生,他们却说爹爹杀了人,要让他偿命!”
  “王妃娘娘我知道您是好人,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伺候您,求您救救我爹爹好不好!”
  云清清伸手将她扶起来,拉到自己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放心,今天有我和王爷在,没有人能冤枉你爹爹。”
  “多谢王妃娘娘!”静瑶红着眼圈深深福身,退到了她身后。
  旁边萧长珩一个眼神,南征立刻把卢司琮扶了起来,却没让跪着的其他人起身。
  南征朗声道:
  “今日有摄政王在此主持公道,尔等为何要说卢司琮杀人?还不速速如实道明原委,若有半句虚言定不轻饶!”
  众人低着头互相交换着眼神,最终齐齐看向一个面相有几分威严的中年人,用眼神推举他出来讲话。
  中年人也不敢起身,直了直后背拱手道:
  “草民卢光祖启禀王爷,是本村一位名为卢海的老人,今早被发现离奇死在家中,实在是因有证据直指卢司琮,我们才来找他盘问个清楚。”
  “哪知正撞见他想携家带口出逃,这才起了些冲突,还望摄政王大人明鉴!”
  第299章凶器非凶器
  “我们不是出逃!”静瑶抢声道,“爹爹只是说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带我去别处生活,若不是大雨后路不好走,我们前两天便要出发了。”
  卢司琮看到摄政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点点头,神色黯然道:
  “启禀王爷,正是如此,草民只想带着阿瑶远离此地,绝没有做过害人性命这种事。”
  “王爷,我等也绝不是凭空污蔑之辈,实在是人证物证都指向卢二啊!”卢光祖开口道,“那卢海本是个独居老人,孤苦零仃,如今又莫名被害了性命,总不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还望王爷开恩,还卢海老汉一个公道!”
  他这样一说,有些乡民也跟着小声附和道:
  “是啊,人证物证俱在,卢二若非要说自己没杀人,那也得拿出证据来吧。”
  “都说摄政王大人爱民如子,总不能让孤苦百姓枉死,却让凶手逍遥法外……”
  “但是卢二跟王爷认识,王爷该不会包庇他吧……”
  南征刷地把剑抽出半截,这些人立刻闭嘴没了动静。
  但南征并没有像对卢达那样处置这些人,毕竟强行打压舆论只能压得住一时,若不解决问题本身,只会让主子被人诟病。
  见场面安静下来,南征收剑入鞘等着主子指示。
  萧长珩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这些人,转头看向云清清,温声道:
  “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处理好案子后,咱们便起程回京。”
  云清清黑眸中清光隐动,带上几分冷色:
  “不,一起去。”
  萧长珩看出她的面色有异,没有阻止,两人一起在村民的带路下,来到了卢海家中。
  尸体停放在院子中央,盖着白布,村民们呼啦啦跟来一帮人,但没几个敢进来的,都在外面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地探头探脑。
  云清清先一步上前,正要掀开白布,卢光祖在一边小心劝阻道:
  “王妃娘娘,这、这卢海老汉死状十分蹊跷,恐会惊到您贵体啊……”
  “无碍。”
  云清清面不改色地揭开了白布。
  只见死者是一个五六十岁,身形魁梧的老汉。
  他脸上的表情狰狞恐怖,眼珠子几乎要鼓出来,额头磕破了一块,血肉模糊,心口插着一把刀,直没入柄。
  卢司琮看见那把刀,脸色就变了变。
  卢光祖指着刀柄说道:
  “这刀就是卢二的,咱们这村里打铁修铁器几乎都是找他的,这刀许多人都见过,而且您看刀柄上面还刻着他专属的记号呢!”
  云清清看向卢司琮,只见他脸色发白地说道:
  “刀是我的没错,但人决不是我杀的!我跟海叔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他?”
  “那可说唔定!”
  卢达捂着肿起的脸,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但气势却挺足:
  “十几年前你刚娶媳妇那会儿,不系因为海叔调戏妹弟大吵了一架,你还差点动手!”
  “谁知道是不是这仇你记了十多年,想着马上要远走高飞了,才杀他泄愤?”
  “毕竟你介个白眼狼,连养了计己三十几年的亲娘,都能狠心送官,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他这样一吵闹,村民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之前赵老太丢银票那件事时,不少人都围观了现场,知道是赵老太自己的问题,但散了后不到半天功夫,赵老太被送官的消息就传开了。
  传言说是卢二不是亲生的,又说赵老太送官是因为害死了二儿媳妇,但流言这东西向来是传着传着就走样了,到现在也变得众说纷纭讲什么的都有。
  人言可畏,这也是卢司琮决心要带女儿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
  这会儿不少人觉得卢达说得有道理,卢司琮脸色又白了几分。
  就在这时,云清清冷声开口了:
  “你们认定卢司琮就是杀人凶手,前提是卢海确实死于这把刀,但事实并非如此。”
  众人闻声一愣。
  卢光祖看了看尸体心口插着的刀子,又茫然看向云清清:
  “……王妃娘娘这是何意?海叔分明是被这把刀刺中心脏而死的啊。”
  云清清摇头,指着卢海心口:
  “你们仔细看看,这刀子周围可有血流出来?”
  卢光祖看了一会儿,眼睛渐渐瞪大:
  “……还真没有……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众村民也面面相觑,他们这小地方大多数人一辈子没见过命案,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还能说明什么!”南征恍然明白过来,高声道,“刀子刺中活人心口,哪有不流血的!”
  “这老汉分明就是在死后好一会儿,才又被在心口插了这把刀!”
  “也就是说,这刀根本不是杀人的凶器,又如何能断定刀的主人就是凶手?”
  卢光祖和众村民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还真是这样!”
  “这心口连一点血都没渗出来啊,果然刀子不是凶器!”
  “但要这么说,那海叔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先不说别的,如果真是卢二杀的人,人都已经死了,他不可能会专门拿自己的刀子再捅一下,还留在现场吧?这分明是有人栽赃!”
  “说得没错!那这栽赃之人肯定就是凶手吧……嘶,这可够缺德的,杀了人还要嫁祸给别人,这案子不破咱们以后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众人越说越担忧,卢光祖脸也不大好,深深朝萧长珩躬身道:
  “摄政王大人,求您一定要查明真凶严惩!不然以后这村里可要人心惶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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