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这东西最喜缠着心术不正、阴德缺损之人,冯家这夫妇俩被魇精盯上已有半个月了,只因小宝年幼,对这些东西的感知还没完全关闭,这才夜夜被吓得哭闹。”
云清清冷冷地看向夫妻两人:
“若不是小宝凭本能每次都及时推醒你们,你们两人早就危险了。”
冯氏夫妻听着她的话,脸上露出了既不愿相信,又不得不信,纠结又扭曲的表情。
“不可能……”男人还试图挣扎,“那酒又不伤人性命,不过就是上一点瘾而已,他们就算不喝我家的酒也会喝别人家的,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不过是为了生计,想多留住一些顾客,那乱坟岗里的人死都死了,我采几株植物怎么就跟阴德扯上关系了呢!”
邻居们一听又怒了:
“你个缺德玩意还有脸狡辩!既然你这么问心无愧,你自己怎么不喝那酒!”
“你现在当着老子的面喝一坛,再说自己无辜!”
众人一顿怒骂,男人终于闭上嘴不吭声了。
严浩初冷声道:
“罂粟壳泡酒售卖,触犯大梁律法,你们私采乱坟岗的死人罂来泡酒,更是于理不容!去刑部听候发落吧!”
两人被差役押住,顿时慌了,女人猛地挣脱束缚冲过去抱住小宝,声泪俱下道:
“官爷您网开一面!我家小宝才只有三岁啊!他只有我们两个亲人啊!若我们夫妻全进了大牢,小宝自己可怎么活啊!您行行好,放过我好不好!”
“我们做这些事也是生活所迫,绝不是故意害人啊!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您看在孩子还这么小的份上,别抓我行不行,我给您磕头了!”
严浩初看着这一幕,面色有些迟疑。
那小娃娃看着跟彤彤差不多大,若父母都被抓走,确实可怜。
但就在这时,云清清冷声开口了:
“你现在开始声称心疼孩子了,可这半个月间,因为嫌他吵你们睡觉,你们可没少打他!”
说着,云清清一把将小宝的衣袖拉上去,露出一截小臂。
只见上面全是青青紫紫的瘀痕!
“只一条胳膊就这么多伤,小宝身上的伤更多!既然根本就不在乎孩子,就少拿孩子当逃避罪责的借口!”
严浩初一看小娃娃胳膊上的伤就火了,冲过去一把将小宝抢进怀里,背着人掀开他的衣服略一检查,脸色就更差了。
“竟对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你们也配作爹娘!”
女人哭道:
“大人您误会了!我们当时是以为小宝被邪祟上了身,是想赶走邪祟的,绝不是虐/待他啊!”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打在儿身上,疼在我心啊!”
她这边正哭得起劲,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你是他亲娘么?说得跟真的似的!”
女人浑身一颤,抬起头就见芷萝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芷萝来到云清清身边,扬了扬下巴:
“你要找的人都在这儿了。”
“辛苦了。”云清清朝她点点头,转身又看向冯家夫妻。
“我说了,你们做的事太损阴德,可不只是说那死人罂的事,还有就是你们自己一直没生出孩子,就起了坏心偷走别人家的婴儿!”
“现在苦主就在眼前,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夫妇俩脸色又是一顿变化,但还是下意识地就矢口否认!
“这话可太冤枉我们了!前面的事我们都认,可偷婴儿从何说起啊!”
“这种事可要讲证据,总不能你一句话就把我们亲生的孩子说成别人家的啊!”
罂粟壳的事虽东窗事发,但至多也就是挨些板子坐几年牢的事,若打点一番可能板子也不用挨。
然而拐卖、偷窃婴儿这种事,在大梁律法中是重罪!绝对不能认!
就在这时。
新来的几人中,突然走出一个妇人,死死地盯着小宝的脸,嘴唇都有些颤抖。
第337章改过自新
妇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情绪,轻声开口:
“我那丢失的孩儿,左脚心有一块形状特殊的红色胎记,我永远都不可能记错。来之前我已将胎记画了下来,官爷,可否让我看看这孩子的左脚心?”
冯氏夫妇俩这时才终于看清这妇人的样貌,他们面色大骇,又看向新来的其他人,脸色顿时变得发白。
严浩初接过妇人递过来的纸张,当即让人抱起小宝,脱掉他左脚鞋袜查看脚底。
只见那脚底果真有一块形状古怪的胎记,若不是亲眼见过,绝不可能凭描述就想象出来,但见过后又会印象深刻,正跟那纸上画的一模一样!
跟着妇人一起来的另几个人面露惊喜,兴奋地低呼:
“果真是小少爷!”
“上天保佑,小少爷他平安无事,终于找到了!”
“恭喜夫人终于跟小少爷团聚!”
“老爷出门在外若是知道这大喜事,定是要高兴得觉都要睡不着,归心似箭呢!”
妇人已红着眼一把抱住小宝,哭出了声。
“儿啊!娘终于找到你了!”
她这边抱着懵懂的小宝喜极而泣,旁边的下人却终于注意到了冯氏夫妇。
一个嬷嬷冲过来狠狠地就朝两人踹去!
“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主人家见你们可怜才收留在府上,给你们个差事混口饭吃,你们不但不知恩图报,卷了主人家的财物偷偷逃走也便罢了,竟还偷走夫人未满周岁的孩儿!”
“真是老天有眼!今日让你们落入法网,绝不能轻饶!”
冯氏两人面如死灰地瘫在了地上。
大杂院里一众邻居个个面色复杂,简直觉得三观被冲得稀碎。
没想到一直看着正常的一家人,夫妇俩竟做出这么多丧良心的勾当!
不但卖给自己的酒是加了那种东西的,就连他们的儿子也是偷了大户人家的!
严浩初不再耽搁,大手一挥让人把两夫妇押走。
被押着离开的时候,姓冯的男人突然想起什么,本就颓然的脸上出现惊恐之色,转向云清清急声道:
“大师,您说那魇精是冲我们来的,这您可不能不管啊!快救救我们!”
他这一说那女人也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一起惊吓地求救。
云清清面色清冷:
“我早说过,今日我来是为了这孩子。魇精本就是你们作恶的因果报应,是生是死你们自求多福吧!”
男人又是恐惧又是不甘,惊怒道:
“您可是德高望众的清云大师!怎么能如此狠心,竟不给我们一点改过自新的机会?”
云清清挑了挑眉,目光漠然道:
“且不说我从头到尾给了你们无数机会说实话,是你们既自私又自负,永远不觉得自己有错。”
“从不承认有错,又谈何改过自新?”
“再者……”云清清看了一眼小宝,再看向那夫妇时目光越发冰冷,“你们因招来魇精觊觎,被这孩子吵了半个月无法安睡,可不仅仅是打骂他这么简单吧?”
“他本就不是你们亲生的,之前平安的时候还好,可一出事端你们想的根本就不是救孩子,你们来我这里不是已经商量好了,若这次还不能彻底让他恢复正常,就干脆让他生个‘急病’处理掉?”
男人嘴唇一抖,下意识地想说什么,却终是颓丧地说不出口。
云清清又冷声道:
“就在刚刚你还说什么改过自新,可你所谓的改过,不过是逃避惩罚,好让自己安然无恙重新开始罢了!”
“真正想改过的话,不正是该心甘情愿接受一切后果和惩罚吗?”
“我把话放在这儿,今天我来到这里,为的就是确保你们两个得到应有的下场!”
她字字落地有声,在场众人无不面色肃然。
两人被押走,一个邻居突然又“哎呀”了一声,担忧道:
“大师,我们都喝过那加泡过死人罂壳的酒了,一日不喝就心里发慌,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我们还有得救吗?”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回过神来,顿时一片忧声,纷纷求大师解救。
云清清抬了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说道:
“诸位且稍安勿躁,我会将解药的方子留给这位严捕头,到时会由官府设点给大家发放解药,服过后那瘾就能解了。”
众人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云清清当场写了个方子交给严浩初,说道:
“这方子交给你,但我有条件。”
“大师请讲!”严浩初小心地收起药方,毫不迟疑道。
“官府要确保受害百姓得知此事,并能方便地令到药,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不能收老百姓银子。”云清清正色道。
严浩初神色一肃,端端正正地施礼道:
“大师放心,此事交给严某,一定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