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话说回来，小师弟为何要……”
云清清发现自己跟萧长珩被围在中间，这群女你一句我一句简直让二人无暇开口。
她定力向来够强，干脆也不吱声，就等着这帮人力气使完了再说正事。
但云清清发现，眼前这些修士全是女子，不由得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是这水华宗本就全是女弟子，还是只有女弟子出来迎接了？
如果是前者，那萧长珩当年又是怎么成了这里的小师弟的？
她心头忽地有些别扭，但转头一看，只见萧长珩也是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完全垂眸弃疗中，不见有寒喧的意思。
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最后还是凌舟抚着额高声喝止：
“行了！都给我闭嘴！你们给人家小师弟和弟妹说话的机会了吗？咱可是堂堂水华宗，师弟妹第一次来，你们能不能别让人家看笑话！”
“……”
凌舟话音落下，就见所有女修全都闭了嘴，或目瞪口呆或面带深意地看着两人，还隐约听到一两声吸气声。
众人的目光太过明显，云清清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
刚才凌舟听说自己是萧长珩的妻子时，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当时她还没多想。
但眼下这情况，她似乎有些明白这些人在震惊些什么了。
大师姐温如烟也是才听到这件事，她有些意外地看了两人片刻，倒是比其他弟子先一步恢复了正常神色。
“行了，都别闹了，师父已经发话在正殿接见小师弟和这位……云道友，你们有什么事也等稍后再说吧。”
这位大师姐看起来温柔可亲，但显然在水华宗很有威权，众弟子全都乖乖地让开了路。
温如烟走到两人面前，温然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吧，我们走传送阵上山。”
云清清也朝她微笑点了点头，跟在温如烟身后。
她转头看了一眼萧长珩，只见他面无表情地默默迈步，垂眸看不清神色，除了平日里的一身疏离外，又凭空多了几分孤寂之气。
云清清默默转回头，心中已经猜到，这人怕是从前在宗门学艺时，也从来没走过这传送阵。
怕是不单如此，这人似乎是今天才第一次知道这传送阵的存在吧……
云清清一路上猜测着萧长珩当年上山学艺的前因后果，一边跟着温如烟经过传送阵，片刻间来到了另一个地点。
传送结束后，她马上就感知到，这阵法只能传短途，大概也就传了数百丈的距离。
往四周看去，有一些房屋院落，这位置连半山腰都没到，应该还处在水华宗的外围。
云清清倒也不意外，像七星殿那种大宗门里，也只有零星几个小范围的传送阵，直到自己去了，才传给他们远途固定传送阵的秘籍。
但温如烟和凌舟以及众弟子们，显然对自家宗门有这些传送阵十分自豪。
凌舟一直走在云清清身边，见她打量着四周，微微一笑道：
“云道友是第一次来我们水华宗，这传送阵一共有五组，互相首尾离得很近，一直接通到山顶。”
“若是不走传送阵，光靠步行就算脚程快的也要一个多时辰才能上山，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上一趟山少说得半天……哦，不过小师弟当年武艺进步飞快，到后来脚程跟我们都差不多了。”她后面这句压低了声音，似乎只是说给云清清听的。
但云清清心知以萧长珩的耳力，一个字都听不漏。
她不由得又偏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仍是毫无反应地走路，面似全然充耳不闻。
凌舟一心为自家的传送阵自豪，没注意其他，一边跟着一起踏上第二道传送阵，一边看向云清清，眼睛亮晶晶地说道：
“你看，有这五组传送阵，我们宗内之人就可以快速赶去山上下任何一处，云道友，你觉得怎么样？”
云清清能怎么觉得？她对这个当然是完全无感。
不说这种阵法她随手就能布置出来，她甚至不如直接御剑更快一些。
云清清面上淡然一笑：
“挺好的。”
毕竟是找人家宗主来借法器，最基本的客套还是要有。
就这样，一行人接连穿过五组传送阵，来到了群山最高处，水华峰，也是宗门正殿的所在地。
云清清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从出发到这里已经用到了一炷香的时间，对她来说其实算很久了。
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修者们没见过灵气充盈时代的种种，才会觉得这些传送阵是好东西。
前方一座尚算宏伟的殿宇。
云清清和萧长珩跟随着大师姐，迈步走进去。
第448章古怪
走入主殿，正位高高坐着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修，云清清心知，这位便是这水华宗的宗主了。
来的路上凌舟介绍过，宗主名为空昭。
两侧靠门边是年轻些的弟子，越往里年纪越长，显然是资历更深，站在最里侧，仅挨宗主下首的几人已头发花白。
但云清清一眼便看出，那位宗主的年纪，丝毫不比下首这几人小，之所以看着年轻，正是因为她是这些人中修为最高的。
来到这里，云清清终于可以确认，这整个水华宗从上到下全是女修。
倒是越发奇怪，萧长珩当年是如何成为这里的弟子的。
总不能是男扮女装混进来的吧……她心中愣了愣，差点笑出声来，好在定力够强没表现出来。
她赶紧把这个想法抛开，毕竟那些弟子都喊他小师弟，自然不存在这个可能。
两人走到宗主座前，云清清拱手施礼：
“见过宗主。”
萧长珩施了个躬身礼：
“徒儿见过师父。”
云清清又看了他一眼，心里多了个疑问。
玄门中弟子正式拜见师父是要行跪拜大礼的，他却只躬身施礼，那宗主似乎也不觉得奇怪，这又是什么情况？
“嗯，长珩，起身吧。”水华宗宗主淡淡应了声，目光便落在了云清清身上，微微眯起眼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宗主只觉得这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气息却极为沉稳，而且丝毫察觉不出她的灵力外溢，心头不由得暗暗吃惊。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修为越低，越不容易收敛灵力。
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哪怕从出生就按修行者培养，到这个年纪也不过是比同龄人强些，外溢的灵力往往一眼就能看破。
别说年轻一代了，就算自己座下这些长老们，怕是灵力也内敛不到这个程度。
若不是确定这小姑娘在山下便以术法发了信号，单在大街上遇到她，自己怕是都会把她当成个普通人。
但修行中人越是这样，反而越不寻常。
空昭看着云清清，心头忽地升起一个猜测：
“这位小道友师承何门？”
云清清迟疑了片刻，到底没说出“天一宗张云启”几个字来。
虽说这是实话，但上次在七星殿时发现，这两千多年后也有个宗门叫天一宗，而且完全是个不入流的宗派，跟自己原来的宗门已不是一回事了。
但她这一迟疑，在宗主空昭看来却是另一番意味。
她面色淡然地笑了笑：
“小道友若不方便说就罢了，不必勉强。”
“啊……”云清清张了张嘴，干脆从善如流道，“多谢宗主体谅。”
不问更好，云清清本来想说自己现如今是个散修，但事实上她如今绑着七星殿、天玄宗还有医仙谷这些势力，说是散修也不贴切了，干脆什么也不讲。
空昭不知她所想，见状更确信，这小姑娘应该是身上有什么高级法器，帮她隐去了灵力，足以见她师门来头不小。
空昭又朝她点点头，温声道：
“小道友是如何结识我这徒儿的？自他下山后，本座倒没想到他还有自己找回来的一天。”
她语气虽温和，云清清却觉得从这话里听到了一丝质问的意味。
她转头看了一眼萧长珩，见他仍是面无表情地垂首而立，一身遗世孑立的孤寂感越发强烈了。
云清清微微凝了凝眉，转头看向空昭，正色说道：
“萧长珩是夫君，此次并不是他自己要来，是我要带他来的。至于这水华宗刚好是他师门，纯属巧合，来之前我们都并不知道。”
空昭愣住。
她把云清清这话里的信息量咂么了半晌，才先挑一个最让她震惊的来问：
“你说……你二人已成亲了？”
云清清这一路上忍了又忍，终于在宗主也问出同样的话来时，不想再忍了。
她挽起萧长珩的胳膊，往他身边靠了靠，微微一笑：
“没错，萧长珩是我夫君，按道理我也应该喊宗主一声师父。”
萧长珩胳膊微微一僵，侧头看向云清清，突然脑海中收到她的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