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而仅仅几分钟之前,贺临雪还被他压在办公桌上予取予求,甚至连连贯的句子都说不出。
就算这次戴了,但也还是会有不适吧?但此刻的贺临雪,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理智、平静的跟下属说着工作上的事。
就像一汪春水被春日突降的冰雪覆盖,除了自己,无人知道那层洁白干净的雪层下的荡漾与沉醉。
那边又说了些什么,贺临雪斩钉截铁,不容任何分说:“明天下班前,给我新的方案。”
“好。”
然后是开门声,那高跟鞋又由近至远,直到消失不见,隋烨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着办公桌,看向眼前的贺临雪。
贺临雪抬头看向他:“干什么?”
隋烨嬉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贺临雪不再言语,他看了眼手表:“我安排车送你回去。”
隋烨楞了一下道:“你还要加班?这可都九点多了,贺总,在你手底下干活可太卷了吧,不仅下属要工作到这么晚,老板更是把零零七贯彻到底。”
“你大可放心,我开出的薪资水平完全对得起她的工作强度,另外,本公司并没有强制加班文化,在工作时间内,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下班。”
贺临雪起身,看到衬衫下摆有一块水渍,显然是因为刚才“激烈”的运动而不慎弄上去的,好在衬衫颜色够深,看上去不那么明显,他蹙了下眉,隋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了下开口道:“不知道是谁的,也可能是我们两个人的,不过你刚才坐着,她应该没发现。”
贺临雪走到内室,打开衣柜门,里面挂着几套熨烫平整、一丝皱褶都没有的干净衣物,其陈列方式甚至可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强迫症患者感到舒适。
贺临雪从其中拿出了一套西装跟内衣,然后进到卫生间里,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做完之后必洗澡,哪怕是在公司。
的确是贺临雪的作风,隋烨找了个凳子坐下,等着贺临雪洗完澡。
洗浴间是半透明的开放式,玻璃是磨砂半透明的,从外面可以看到浴室里模糊的人影。
隋烨没有偷窥别人洗澡的习惯,他下意识的想收回视线,但转而又意识到这条规则在贺临雪身上似乎遵不遵守没有那么重要。
......别说看不看了,连负距离都探索过了,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他跟贺临雪现在是世界上最接近、了解彼此身体的人。
对他来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样的人。
这个念头兴起,隋烨原本没什么波澜的内心突然有些慌乱,脸红心跳起来。
随即他又想到,他对贺临雪来说,是第一个这样接触的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贺临雪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从未有过经验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手把手的教自己,让自己变得更迎合他的取向跟癖好。
甚至也许是朝着曾经存在过的人的模样去打造雕刻。
隋烨心里突然有种堵住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卡在胸口与喉咙之中,憋得慌又窒的慌。
这种无端的憋闷让他有些茫然跟无助,就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道路上行走,从未走过,也不知道会去到哪里。
隋烨的内心变得混乱起来,虽然他没什么经验,但他是个成年人,成年人知道如何寻找答案。
年轻人的检索能力很强,他拿出手机很快检测到一个名词。
“回溯性嫉妒。”
在恋爱关系中,对伴侣过去的恋爱经历或者性经历产生嫉妒的现象。
但这种情绪来的实在荒谬,他跟贺临雪的关系即使没有合同白纸黑字的写清楚,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不是能产生什么占有欲甚至是占有欲的关系,尤其是他对贺临雪。
隋烨嗤笑了一下:“太荒谬了。”
“什么荒谬。”
第35章
贺临雪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
隋烨回过头, 贺临雪披着宽大的白色浴巾站在浴室门口,隋烨将手机屏幕熄灭摇了下头:“没什么,看到一个很好笑的新闻。”
贺临雪果然没有追问是什么新闻, 这完全在隋烨的预料之中。
隋烨将刚才那种情绪完全压制下去,这是不应该产生的, 也许正是因为他曾经没什么感情经历, 才错误的导致自己产生了这种类似于嫉妒与占有欲的情绪,并差点将这类似的情绪错认为嫉妒。
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男人产生类似于嫉妒的情绪。
真蠢。
至于到底是什么情绪, 隋烨没有深究。
贺临雪拿起刚才准备好的衣物, 正准备穿上,隋烨突然起身走到他身边, 看向他的胳膊, 眉头微蹙:“这里还没好啊。”
贺临雪胳膊上被他抓挠出的指痕依旧清晰可见,一些浅点的痕迹开始结痂,看起来已经在康复, 但依然可怖, 这样的痕迹即使用最好的去疤药,也很难完全不留下痕迹。
贺临雪的胳膊上, 以后会永远留下伤痕,哪怕再浅,但如果仔细去看,却依旧可以看出来。
他拉起贺临雪的手腕,洁白而纤细的手腕上是刚才用领结留下的被束缚的痕迹,他其实已经绑的很松了,但贺临雪的皮肤比常人更敏感,即使这样也依旧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隋烨的手指在贺临雪手腕的红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突然注意到什么, 他的手指一顿。
贺临雪的手臂上,还有其他疤痕。
上次在酒店昏黄的灯光下没有发现,今天在明亮的白炽灯下他才清晰的看到,贺临雪的两条手臂上,有着很浅的疤痕,看起来有些像是用锐器划的。
这几道疤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是很浅的白粉色,贺临雪的皮肤本就白皙,不仔细看是不太看得出的。
隋烨对心里疾病不太了解,但通过上次贺临雪在卫生间里的行为,再结合今天看到的这些疤痕,他大概猜出了什么。
贺临雪的心理疾病导致他有自毁情绪,平时的他冷静而克制,仿佛是世界上最理智的人,但一触及到这个启动他自毁情绪的开关,他的病情就会像洪水开闸一倾泻,甚至在自己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及时赶到,只有贺临雪一个人的话,结果可能更糟糕。
隋烨心里突然有了一点小小的庆幸。
幸好那天自己及时赶到了。
但如果去的更早,是不是贺临雪就不会伤害自己,更不会留下这些疤痕?
而且这些旧疤看起来是很久之前的痕迹,甚至可能有好几年了,没有新疤痕说明贺临雪这几年一直病情一直还算稳定,但那天赴约的时候,他却突然又发病,到底是为什么?
是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亦或是因为自己?
隋烨的脑子有些混乱,他想求一个出口,一个答案。
“怎么了?”
贺临雪看向隋烨的双眸,对他迟迟没有动作的行为发出疑惑。
隋烨嘴唇微张,最终化成一个笑容:“有好好上药吗?”
贺临雪抽回自己的手:“嗯。”
他准备继续穿衣服,隋烨又伸出手在他后腰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原本就敏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里也红了。”隋烨看向自己手指抚摸的地方,原本白皙细嫩的腰部皮肤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虽然贺临雪身上还有其他几道被他吻出的红痕,但这道痕迹显然不是出自于他之手,还隐隐泛起了淤青:“应该是刚才在桌子上压出来的。”
他点了一下贺临雪的手腕,又点了一下他后腰上的痕迹,有点抱歉道:“抱歉,我是不是太粗鲁了,下次我会注意一点。”
贺临雪听到隋烨的道歉道:“不用注意。”
隋烨一愣,不解的看向贺临雪。
“我的意思是。”贺临雪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很满意你的粗鲁。”
顿了一下,贺临雪又补充道:“我是指,在床上。”
隋烨被贺临雪直白的话语震惊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他拿起贺临雪放在一边的衬衫,动作温柔的为他套上,仿佛这种温柔的照顾可以稀释刚才的粗鲁。
他一颗一颗的帮贺临雪系着衬衫纽扣,然后有些害羞的开口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尽量,不过是在不伤害你身体的前提下。”
贺临雪无言看着隋烨温柔的照顾,他垂眸,任由隋烨帮他穿着衬衫。
隋烨在床上的表现很让他满意,他身上的侵略感与野性,可以完美的贴合他的癖好。
比如被用领带束缚住双手。
这种完全被另一个人掌控,被攻城略地的侵略感,能最大限度的满足他的快感阈值。
但他同时又很温柔,即使在最上头,最失控的时候,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行为。
此外,在平时的相处,事后的照顾上,隋烨更是做到了无比的细致跟温柔。
这种温柔对待,让贺临雪有种想要退缩的感觉,这是一种陌生的,让他觉得有点恶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