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吻娇骨 第62节
他点了根雪茄,靠在观景台的窗,拿手机拨打了舒忆的号码。
数字敏感的男人,删除号码毫无作用。
响起来的是忙音,反复提示正在通话中。
他唇角划过一抹苦笑,被拉黑了。
舒忆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去了拉萨,拍摄一部献礼电影。
她演一个藏区的小姑娘,要会打猎,会骑马,还要学会在草原上放羊。
那段时光是舒忆19年多人生里最艰苦的一段日子。
高原空气稀薄,日照强烈。舒忆高原反应特别严重,几乎24小时和氧气瓶为伴。
只在拍戏的时候拿下来,每次拍完,就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干呕,大脑眩晕混沌,翻江倒海的难受。
非得把胃里的苦水吐出来,吐到浑身颤抖甚至有轻微抽搐,吃了安定才罢休。
水泱泱心疼的时候就嚷着不拍了,这破戏爱谁谁,开车就带舒忆走。
带着氧气瓶的舒忆,手里拿着驱赶羊群的鞭子,面罩后的桃花大眼淡淡望向北京的方向。
她说:“总要有人拍的,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泱泱,这种一步一步的努力,我觉得踏实。”
很多时候,水泱泱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自从和贺家那位男人断了后,舒忆眼见的成熟了很多,话里总透着股子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沈听澜中间来探班一次。
英俊的男人坐在大型越野车的车顶上,看着远处拍摄的镜头,整整坐了一上午,一个字没说。
男人下午就走了。
剧组意外收到了卡车运输来的鲜活海鲜。
舒忆笑问导演:“高原上也有海鲜大餐吃吗?”
导演大笑着说:“这是资方犒劳的,觉得咱们拍摄辛苦,以后每天都有活海鲜吃。”
舒忆眨了眨眼,没说话。
那天她史无前例吃了不少,却在临睡觉的时候,又全部吐了出来。
她自嘲自己:“果然没那福分。”
御林苑。
距离舒忆去藏区拍戏,已经有两个多月时间。
贺君衍难得回家,正在客厅里指导母亲叶落英选购基金。
正门打开,红色的大奔风一样开进来。
那颜色让贺君衍皱了眉头,再看到驾驶座下来的痞里痞气的贺子谦,眉心凝成了隐约的“川”字。
贺子谦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贺君衍沉声:“情绪稳定四个字,你有必要到家法祠堂跪着写一万遍。”
“稳定不了一点,”贺子谦到叶落英跟前:“三伯妈,已经给您申请了,借用私人飞机。”
叶落英有冠自己名字的私人飞机。她弯了唇:“去吧,救人要紧。”
救人?贺君衍眼皮突然跳了几下。
他在贺子谦去找管家的时候跟过去:“救谁?”
“舒忆,您不一定记得,拍戏时马群受惊,她又高反厉害,听说连同群演十几人,被冲撞到悬崖下,生死未知,正在搜救呢。”
第71章 藏区相会1
当天中午,一架印着字母“y”的私人飞机,从京城某私人停机坪起飞。
字母y有特别的意思。
是叶落英女士的姓氏首字母,也是儿子贺君衍尾字的首字母。
叶落英对儿子贺君衍寄予厚望。
明明有一儿一女,她在欧美那段时间,大女儿君青留在国内接受传统教育,小儿子君衍则一直带在身边,接受贵族精英教育。
贺君衍从2岁开始,出行从不低于6人跟随,衣食住行都有专人安排。
他则只需要根据兴趣和安排,把时间放在学各种本领。
2岁的君衍,每天会学不低于十种课程,单是语言类课程就有3种,还有各种社交礼仪、贵族运动等等。
这样的男人优秀的可怕。
get各种新事物易如反掌。
除了爱情。
他学会了怎么征服这个社会,唯独没参透爱。
飞机上,贺子谦偷瞄那位在机长位置开飞机的男人,向来傲慢不羁的眼神里,带着弱小、无助,甚至些许卑微。
“小...小叔?”贺子谦弱声。
驾驶舱的男人,俊逸的浓眉皱了下,声音淡淡:
“怕?我在伦敦时,到飞行员基地特训过。”
贺子谦尬笑了几声:“小叔最牛了,可您去藏区?”是为了什么?
但他不敢问,问了贺君衍也可以不搭理。
“你和舒忆谈多久了?”贺君衍俊脸没什么表情,像在闲聊。
贺子谦眼睛转了转。
“说实话。”三个字抛过来,贺子谦莫名抖了一下。
可贺子谦不惧。在对尤物女人的追逐上,他有原始动物的独占本性。
贺子谦清了清嗓子:“我和舒宝半年多了,暧昧阶段呢,就差捅破了。”
飞机突然剧烈颠簸了几下。
捅破两个字,太有杀伤力。
贺君衍生了把他从飞机上扔下去的冲动。
贺子谦脸色苍白,手下意识去摸降落伞位置。
声音颤抖:“小叔,叔,您还成吗?要不我紧急呼救?”
贺君衍唇角勾了丝笑,意味不明的声音传来:
“子谦,就这点胆子?那你一辈子捅不破了。”
贺子谦听不明白自家小叔在说什么。
他发现,自己说什么话都是错。
索性窝在座椅装死,默默祈祷小叔福大命大,平安抵达。
飞机抵达藏区的时候,已是黄昏。
11月份的拉萨,早晚温差大,带着入冬的凉意。
贺君衍眉头锁的很深,他担心舒忆会失温。
当地市政的朋友早就在等候贺君衍。
在贺君衍得到舒忆遇险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当地的朋友,出动了最好的救援队。
见那个天神一样的男人从飞机上下来,马上笑着去迎接。
贺君衍和对方简单寒暄后,果断道:“带我去搜救。”
“人都已经送到医院了,有重伤的,幸好没意外死亡的。”
贺君衍长舒了口气,抿着的唇角终于挂了抹笑意:“事后重谢,我先去医院。”
他从来没这么担心过。
来的路上,贺君衍甚至觉得笑都是让人介意的东西。
他甚至会想,如果那个女孩在这次意外中没了,那座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而建的爱情童话布达拉宫,他也许真的会控制不住地去毁掉,并永生不再踏进藏区一步。
藏区医院。
舒忆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大眼睛闭着,白嫩的额头上有几道骇人的血痕,身子瘦了十几斤,蜷缩在宽大被子里,越发弱小。
母亲林淑敏握着她手,一句话说不出来,只一直不停的掉眼泪。
舒怀安沉默着叹息。
舒忆只告诉家里签了大公司,有戏要拍,一切都好,从没说过一次拍摄环境的苦。
乔松穿着规整的白衬衣黑西裤,从外面进来,把煮好的茶递给舒怀安,又给林淑敏递了温毛巾:
“林姨,问过医生了,轻微脑震荡,养养就好。”肋骨还断了一根,乔松没说。
乔松一直和舒忆淡淡联系。
在舒忆说到藏区拍戏后,他就每天关注拉萨的天气,并给在当地政府上班的同学打了招呼,让他隔三差五去剧组那边看看,通融一下,拍些照片回来。
所以,他手机的私人相册里,存了不下百张偷拍来的舒忆的渣画质剧组照。
他和舒忆家境相当,父母都是岛城体制内的公务员。父亲是处级,母亲是副主任科员。
自己是刚上班的小科员,没多少话语权,连贺君衍的冰山一角都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