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舒桐见他感兴趣,便也起身走过来,“是呀!书是舍不得扔的,每次搬家都只能带着。”
  周盛东俯身细瞧,她的书分类驳杂,经济学、英语、马列、哲学,这些应该是大学教本,此外还有食谱、插花、茶道,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最多的是文艺小说,卡尔维诺、黑塞、张爱玲、汪曾祺、福克纳……周盛东除了翻过几页汪曾祺,其他人的书一本没读过,光看这些名字就让他望而却步了。
  直起腰时,他发现桌边还散放着一本,于是拿在手上翻阅起来,书名叫《焚冬》,看介绍,是部推理小说。
  他把书朝舒桐一扬,“这本好看吗?”
  舒桐兴致勃勃说:“好看!作者是国内的新锐推理小说家,可我觉得他文笔相当扎实老练,完全不输资深作家。故事写得也很精彩。”
  周盛东低头翻着书,“我读书的时候除了课本,看最多的就是推理小说,好多年没读了——等你读完,能借我么?”
  “你拿走吧,我读完了!正好今天刚刚读完!”舒桐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是想放松的时候看的,结果拿起来就放不下了,专业书都没翻几页。”
  周盛东笑道:“都一样。我上学的时候也是拿起课本就打哈欠。”
  他看了眼腕表,居然快凌晨了,心里顿时过意不去,占用了舒桐太多时间,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理智提醒他,是时候离开了。
  “太晚了,我该走了。”
  舒桐就站在他旁边,这时冷不丁向他靠过来,一股温凉的少女馨香骤然萦满鼻息,周盛东没有提防,周身一热,正窘迫,舒桐已退后,脸上带点稚气的得意。
  “嗯,闻不出酒气了,可以放行!”
  周盛东失笑,“今天耽误了你好多时间。”
  “没关系,你不来我也是磨洋工,再说,我不是还欠你一杯茶的吗?”
  “现在还清了,以后我是不是不能来了?”
  “能来,但要另外算账。”
  她这副淘气爽朗的样子把周盛东给逗乐了。“好吧,我记下了。”
  他坚决不让舒桐送自己,一个人慢悠悠下楼,才走到二楼半的平台上,舒桐忽然追出来。
  “周总,您要的书!”
  周盛东把那本《焚冬》接在手上,仰头叮嘱,“谢谢!你回去吧!”
  他看着舒桐回屋,关门,才又继续往楼下走。
  出了门,让冷风一吹,他陡然清醒了几分,想起自己刚才的某些言行,不说有多出格,也是够冒险的,暗觉羞愧。可舒桐那双盛满崇拜的水汪汪的眼睛在心底浮起,又让他觉得这样的冒险值得。难怪有人说,年轻女孩的崇拜是中年男人最好的兴奋剂。他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无法免俗。
  其实这种酒后的心猿意马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真正让他警醒的是不该那么随便地给舒桐机会,在工作场合放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女人,终归不是明智之举。看他现在和葛丽莎的僵局就应该懂得。
  幸好舒桐像一块天然水晶,明净单纯,换作葛丽莎那样精明的女人,只要他肯给机会,必定牢牢抓住。
  这么一想,他对舒桐的印象更好了,还带一丝感激,如果今晚她答应了,自己清醒过来又后悔,不是自找麻烦么?
  这一晚,他又回了长安里,洗完澡躺在床上,把那本借来的推理小说抓在手上,翻开第一页——
  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听说纹身可以驱走魔鬼,便在后腰纹了一句梵文,翻译出来是:“恣行淫欲堕入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才读几行,他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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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盛东在青屿会所顶楼的露台上抽烟,露台背阴,也看不见湖景,楼下是小树林的入口,一条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着没入林间。天气炎热,没有风,树林静止着,像画中景物。 一根烟刚抽完,任彬的电话就来了。 “周总,
  比克到了。” “嗯,我过来。” 周盛东处理掉烟蒂,走进建筑物内,沿步梯往下到三楼走廊,走廊两边都是用餐间,现在是上午,还没到饭点,房间都空着,门紧闭,只有最顶头那间的门开着,比克的大嗓门从里面传出来,整条走廊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小子就是太端着!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喝酒泡妞对你来说很难吗?还是有谁管着你呢?” 周盛东缓步走去,出现在门口,里面的两人马上察觉了。比克的抱怨戛然而止,任彬本就站着,立刻迎上来招呼。 “周总!” 周盛东笑着跨进门去,“在聊什么?这么热闹,还喊打喊杀的。” 比克嘎嘎笑着解释,“全是我一个人在热闹啦!任彬连个屁都舍不得在我跟前放!非得等周总您来了才肯抬屁股!” 比克只在周盛东进门时稍稍欠了欠身,很快又坐下,餐桌在窗边,桌上是一壶新泡的清茶,周盛东看成色便知是特级龙井,给比克这样不懂茶的人喝,实在是可惜了。 这间房窗外就是湖景,上午白光过盛,望出去很是耀眼,要等到了傍晚才能品出其中的妙处,夕阳金辉,鹭鸟滑翔,真正的人间胜景。 不过比克对窗外的景色并无丝毫兴致,他双目炯炯,全部心思都在怎么从任彬身上挑点毛病出来上,以供他自己消遣。 周盛东进来后就在沙发上坐下,留比克一人坐在桌边。任彬先去把门关了,回来后很自然地走到周盛东身后,依旧是站着。 比克显然能感觉到这段相隔的距离所带来的敌意,但也毫不在乎。他多年来跟着高信在公司横行惯了,连周盛东也不怎么放眼里。但能看出来,他对自己被无端端请来青屿还是相当好奇的。 “周总一大早就把我叫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吩咐我吧?” 周盛东翘起二郎腿道:“那天在碧海蓝天你不是问过我,能不能来青屿喝杯茶么?” 他一指桌上,“茶我是请…
  周盛东在青屿会所顶楼的露台上抽烟,露台背阴,也看不见湖景,楼下是小树林的入口,一条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着没入林间。天气炎热,没有风,树林静止着,像画中景物。
  一根烟刚抽完,任彬的电话就来了。
  “周总,比克到了。”
  “嗯,我过来。”
  周盛东处理掉烟蒂,走进建筑物内,沿步梯往下到三楼走廊,走廊两边都是用餐间,现在是上午,还没到饭点,房间都空着,门紧闭,只有最顶头那间的门开着,比克的大嗓门从里面传出来,整条走廊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小子就是太端着!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喝酒泡妞对你来说很难吗?还是有谁管着你呢?”
  周盛东缓步走去,出现在门口,里面的两人马上察觉了。比克的抱怨戛然而止,任彬本就站着,立刻迎上来招呼。
  “周总!”
  周盛东笑着跨进门去,“在聊什么?这么热闹,还喊打喊杀的。”
  比克嘎嘎笑着解释,“全是我一个人在热闹啦!任彬连个屁都舍不得在我跟前放!非得等周总您来了才肯抬屁股!”
  比克只在周盛东进门时稍稍欠了欠身,很快又坐下,餐桌在窗边,桌上是一壶新泡的清茶,周盛东看成色便知是特级龙井,给比克这样不懂茶的人喝,实在是可惜了。
  这间房窗外就是湖景,上午白光过盛,望出去很是耀眼,要等到了傍晚才能品出其中的妙处,夕阳金辉,鹭鸟滑翔,真正的人间胜景。
  不过比克对窗外的景色并无丝毫兴致,他双目炯炯,全部心思都在怎么从任彬身上挑点毛病出来上,以供他自己消遣。
  周盛东进来后就在沙发上坐下,留比克一人坐在桌边。任彬先去把门关了,回来后很自然地走到周盛东身后,依旧是站着。
  比克显然能感觉到这段相隔的距离所带来的敌意,但也毫不在乎。他多年来跟着高信在公司横行惯了,连周盛东也不怎么放眼里。但能看出来,他对自己被无端端请来青屿还是相当好奇的。
  “周总一大早就把我叫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吩咐我吧?”
  周盛东翘起二郎腿道:“那天在碧海蓝天你不是问过我,能不能来青屿喝杯茶么?”
  他一指桌上,“茶我是请你喝了。”
  比克挤眉弄眼,“周总,当时您可不止请我一个,也请了高总的哦。”
  周盛东笑笑没接话。
  “哎,我说任彬啊,你怎么就请了我一个?”比克又想挤兑任彬,“居然连高总都敢漏掉?”
  任彬面无表情站着,一声不响。
  周盛东说:“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比克嘴一歪,露出坏笑,“我懂了!一定是那天我在宗总面前说错什么,合作谈不下去,所以周总把我叫过来,要好好训我一顿!”
  “哦,那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周盛东不在意地挥一挥手,“我们跟宗先生已经在谈了。”
  比克神色一僵,“这么快?怎么高总不知道啊?”
  周盛东不屑回答,朝任彬做了个手势,任彬就把一封准备好的文件放到比克面前,是那封威胁信的复印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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