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来这里找向导,是要去哪里,找什么东西,或者找什么人?我的时薪可是很贵的。”
“我找人,感觉他会躲在这一带,先来打探点消息方便我堵他。”香榭丽舍先回答了前半个问题,而后又伸出指头疑惑地挠挠脸颊,“时薪很贵吗?能有多贵。”
“一条消息一百美元,每百平米地图五百美元,让我直接跟着你一起找的话,包天六千美元。”
?
你讹谁呢?
香榭丽舍转头就走,他要去找刚才那个走掉的流浪汉。
“额等等,价钱可以再商量。”
香榭丽舍头也不回。
“额七折也行,毕竟我最近比较闲。”
香榭丽舍开始小跑。
“诶那五折?我都打对半了差不多了吧。”
香榭丽舍张开翅膀飞了......
“??等等你这算作弊吧有点超脱世界观了啊。”年纪渐长的老家伙气急败坏地追上去,“呃你现在年纪还小我不碰你那三折总行了吧要不然我倒贴你算了?!”
他真跑不过年轻气盛的小姑娘,香榭丽舍跑了一段见钓得差不多了,假装找不见人遗憾地回过头来。
“你刚刚说三折?但你赚个十分之一就差不多了吧,你穷得连个被套都换不起。”给你脸了?香榭丽舍指指他挂在门前晾衣杆上飘飞的富贵牡丹棉被踩人痛脚。
“我就是喜欢那种鲜艳图案,三折已经是底线了。”老约翰双手握拳咬牙切齿。
香榭丽舍又张开翅......很久没谈上一笔新生意的男人只好立刻尔康手挽留她,愿意再次降低价格。
香榭丽舍跑过去,香榭丽舍跑过来,香榭丽舍回头,内心隐隐激动。
不会吧,雾刀给的那本《菜市砍价一百招基础版》真有用?
老约翰走到门前伸手将其推开,表示进去说,香榭丽舍最后望了一眼进来时看见眼睛的屋子,那里静悄悄,没什么动静,这才跟他入内。
老约翰的屋子内部比外表看起来体面的多,她咀嚼了一下他方才有意表现出的退让模样,遗憾地叹了口气。
看来不是奇怪地杂书知识起了效果,而是他们有意把自己引进去。
理由嘛,总不会是他们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价值,而是与那个他们认识的“琼斯”
有关。
老约翰点了点屋中心的木头桌椅,示意她可以坐下,自己则到了柜台边,从抽屉里拿出烟斗装入新的烟草和香料,含到嘴里啪嗒啪嗒抽起来。
“纽约这样的区域不止这里一处,你想要什么,只要价钱到位都能卖给你,当然,如果因此出了什么事也没人会负责。”
“我知道,先给我拿张分布图吧,我看看大概什么布局。”香榭丽舍抱起手臂。
老约翰进里屋,找出一张大地图,那本是一张行政分布图,现在上面被人做上了黑色或红色的笔划标记。
香榭丽舍将其在桌上铺展细细端详一番,指着几处点位向老人询问具体信息,地方势力、人口密度、详细路径,她无所不问,对方无所不答,香榭丽舍疑心于他的配合,而老约翰只是抽着他的烟,装作没看见她的眼神。
“你就不怕我是哪个政府机构里过来打探消息的?”
“哼。”老约翰笑了笑,连着烟斗中的灰渣也掉落下来,面目下隐着深谙此道的老练成熟乍泄一瞬。
“认识琼斯的人......可不会良善到哪里去。”
第39章 纽约云雨3
香榭丽舍从老约翰家的门里走出来时, 手机正好振动了一下。后面的人没有送客的习惯,任由她独自把门关上隔绝。
她按动键盘查看消息。
【宾加】:
[你找到琼斯了吗?]
【香榭丽舍】:
[没,但有些眉目。]
她回复。
【宾加】:
[嗯。最近波本说找到了什么新玩意儿, 他打算邀请你也一起的, 怎么不回信。]
【香榭丽舍】:
[以为是垃圾信息全删了......]
她想到当时批量删除的“朗姆牌小广告”有些心虚。
[我最近不回东京了, 找到人再说。]
【宾加】:
[行, 我会跟他们也说的。]临走前,他又嘱咐道:[记得也帮我找琼斯。]
【香榭丽舍】:
[知道了,好啰嗦。]
女孩收起手机,望了望天色。头顶阴沉下来,正巧在这时开始落雨, 连线的雨丝坠落的频率逐渐加快,她用手简单挡了挡, 快速跑出了屋檐之下,打算先回到大街上去。
*
远处东京, 飞行棋四人组小窝点正在开展日常活动。
由于香榭丽舍不在他们三缺一,所以几个人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斗地主。
“对三!”库拉索气势如虹甩出两张牌,降谷零一脸深沉摇摇头,说要不起。
“对三你都不要?你行不行啊。”宾加从手牌里挑出两张五压回去, 一边嘴上说着,“香榭丽舍说她这几天不回来了, 我们得骑好一段时间三轮车了。”
“唉, 游戏人多才好玩啊。”库拉索遗憾叹气,手中辣手摧花把宾加获得下轮出牌权的计谋堵了回去。宾加瞪眼看着牌桌最上方那两张j, 低头专心在手中挑选起来。
“她没说雾刀到底因为什么突然全世界各地跑吗?不听从命令会被认为是背叛吧。”降谷零看着库拉索和宾加打来打去, 作壁上观。
“当然会了, 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虽然雾刀平常不跟我们一起玩,但我们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容易突变想法的人,更别说他在组织里还有香榭丽舍这个小拖油瓶,照理说不会轻易做出这种意义不明的事。”宾加回答他,偷看了库拉索余下的纸牌数还是遗憾停手,让她继续出牌。
“朗姆那边现在只是暂时没有公开说雾刀背叛组织而已,他存着让香榭丽舍把人找到再处决的心思。”牌桌上多了一张单牌,下一顺序轮到降谷零。
“但如果那两个人真的都齐齐回来,恐怕讨不着好吧。”降谷零直言不讳,出牌后看向其余两人,“无论香榭丽舍接到的是什么样的命令,朗姆给的承诺如何,最可能的事实就是这样。”
“嗯,所以我跟宾加说好,如果确切得到香榭丽舍找到人的消息,就告诉她不要回到东京了。”库拉索抬起眼来,注视着降谷零,缓缓开口,“你跟我们是一边的吧。”
......
空气一时陷入寂静,降谷零愣住了。
“我们......现在是在商量公然包庇叛徒吗?”
“对。”宾加将手里的牌全摊到桌上,他认输了,嘴里念叨着再来一把,一边眼神牢牢锁定在降谷零的脸上。
“虽然你是后来的家伙,但我们不打算排除你。两个小鬼而已,哪懂什么叛徒不叛徒的,我们两个不是朗姆真心实意忠诚的狗,组织里也不可能真的出现这种关系,所以早就这么决定了,你呢?”
你也站在我们这边吧。
宾加眼里分明就写了这句话。
降谷零看着坐在他斜方的两人,他们三个围着这桌像是固定成了一个三角架,他被两个人的信任串在钢筋上,明明肌肤冰冷,却觉得有火焰在下炙烤。那火烫开了他表层那块伪装用的皮,燎烧其下涌动的红粉的血管与心脏,让他无法挣脱。
良久,他才略显呆愣地回答:“我当然也不希望他们被处死......不过,看来我对他们两个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为什么你们说香榭丽舍是雾刀的拖油瓶,香榭丽舍又为什么会在这个风口同意去找他?”
分明怎么想都是百害无一利的事,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要待在一块呢。
“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组队了,听说是boss亲许他们两个绑定。”库拉索是最先知道他们存在的,她是朗姆的第一心腹,进入组织的时间也比他们都要早。
“我关注的确实少,之前对自己同事是什么人没兴趣。”然后是宾加接话,“但根据他们的做的事应该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吧,一个做工具造赝品的,一个搞暗杀盗情报的。”
“所以这两个人更难想象会有什么契机遇得到吧。”库拉索洗了牌放在桌子正中心,却任谁也没有拿第一张。
“雾刀不太爱说话,职责就是帮忙杀、杀,除掉所有挡在组织路上的人。朗姆曾说他是个天才,杀人的天才,手里有多少人命也没见他改过脸色,所以是个像琴酒一样冷酷的好苗子。这次发了疯,或许是不想再继续以前的生活了,连带着朋友也不想再顾及,只想跑的越远越好。”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降谷零的思绪飘荡起来,回到在流光大厦他就着月光仔细打量少年的那个夜晚,冷风带来的簌簌颤抖,目光的平静和迷幻,意味不明的话,和主动让他捏住把柄后露出的清浅的笑。
他们认识的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就像萩原“死而复生”,不同的过去片段与现实重新拼接的断层一样,或许他们所知道的“过去的雾刀”和他在流光大厦里见到的那家伙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