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但他别无选择,还是只能答应,毕竟在他看来莱伊是个非常纯正且邪恶的组织成员,跟他打好关系没什么坏处。
不停、不停、不停地前进,别给自己留下空闲的时间去过多思虑。诸伏景光拧动了车钥匙,引擎嗡鸣作响,他踩下油门,迅速驶离了这里。
*
宾加终于是明白自己着了什么道。
当组织的boss乌丸莲耶让人把自己扭送到这里,问他最近在查什么东西,他第一个就想到了琴酒那张阴险恶毒的脸。
“是琴酒引导我这么做的。”他咬牙切齿,但乌丸莲耶只是阴沉地陈述说,“试图攻入组织网络查看资料的人是你”。
宾加无可反驳,咬紧牙低下了头:“我不知道坐在琴酒车上的那两个女人涉及到组织的秘密。”
当初他在琴酒的后座看到了两个陌生女人的脸,一心想把两个人的资料查出来好抓住琴酒的把柄,他在公共网络却怎么也找不到相关的信息,最后想到回过头去往组织内部查,他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一份加密资料,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看,他的入侵痕迹就被发现了。
啧,他还以为自己逃脱后将尾巴扫得很干净,没有人会发现呢。金发脏辫男人低下的脸上仍漫着不甘的表情。现在想来,难怪当初琴酒没有跟他纠缠,向来睚眦必报的毒蛇又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原来是早就给自己设下了陷阱,他明知道这两个女人身份不一般,却——
“宾加。”乌丸莲耶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那装着他椅背的小小屏幕里似乎都能溢出他的愤怒。宾加身后的一个黑衣人踢上了他的膝窝,金发脏辫男子双手被捆在身后无法维持平衡,“咚”得一声,他的膝盖砸在了地上。
“如果你将私人恩怨放在组织利益至上,那组织就留不得你了。”
这就是你乌丸莲耶的权威吗。宾加屈辱地扭曲了表情,蓝绿色的瞳仁里染上疯狂,他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boss,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屏幕静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良久,经过变声器变调的声音才重新从扬声器中传出来。
“组织里向来有不少老鼠......”
“不久的将来或许能揪出几个,到了那时候,我希望你的表现能亮眼一点,可别让人逃了。”
让他先一琴酒等人上去把他们抓起来全杀光是吗。疯狂的笑意扩大了些。很有意思的投名状。
“这是组织给你的最后机会。”
“是,boss。”
话音落下,身后的黑衣人上前来,用小刀割开了他手腕上的绳索。而宾加重获自由的第一时间便起身,抬脚狠狠踹在刚才踢他膝盖的男人的胸膛上,男人飞出去撞在坚硬粗糙的水泥墙上,闷哼着滑落。另一个黑衣人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屏幕的方向,那里的老人没有对这一幕作任何评价,便只是缄默地站在原地,待同事重新站起后,给宾加戴上眼罩和耳塞,引他原路返回。
狭窄的房内只剩下屏幕的荧光闪烁,片刻后,又一个人走了进来,反身关上了门。
第60章 路途中的二三事1
孩子们, 我正在越狱。
香榭丽舍的眼睛抵在猫眼上,另外一边只能看见她夸张变形的右眼,她探头探脑, 背在身后的手中攥着一件亮闪闪的东西。
很好, 没有人!她从板凳上跳下来, 鬼鬼祟祟地跑到了窗边。
网格状的铁栅栏后是一条边缘长满杂草的小沟渠, 看起来只要翻过去就能轻松逃走,但她赌吃一辈子的香菜这栅栏上绝对通了能把她烧焦的电。
更何况这窗子根本打不开,门也是。邪恶的fbi已经把这间屋子封死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拿到了十分好用的工具。一把锃亮的勺子出现在手中。
——而且,她有非常丰富的越狱经验!香榭丽舍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是时候让fbi看看训练有素的组织成员(x)的业务能力了!
越狱天赋发动!她跑到角落拽高袖子准备开始行动,但——
“你在干什么呢?”
门突然毫无征兆地开了, 茱蒂·斯泰琳站在门口看着她,她反应过来立刻三两步跑上去打算从门缝里溜走, 但算得上是真正训练有素的探员小姐轻松地抓住她的后领把她提了回来。
“哇呀呀呀呀,你们这群邪恶的怪物,放我出去!!”
“哪里来的勺子,餐具不是检查过全部交还了吗?总之我没收了。”
金发女子无情地从她手里拔走了越狱工具, 女孩乱蹬乱挥,起到的反抗效果为0, 茱蒂小姐把她放下后毫不拖泥带水地闪身出去重新关门, 女孩扑到门板上大喊:
“我——一——定——会——出——去——的——!”
*
你出不去的。
降谷零心想。哦别误会他这不是在跟香榭丽舍说,他根本不知道那边的情况, 他现在是在说尤里尔。
“......你倒是帮一下我, 是你说要从这里进的。”
“对不起, 我也没想到这个缝隙对你的身材来说......这么狭窄。”
自然国家公园里漆黑的精致铁门中间落了锁, 这里本是不允许进入的地方,里面坐落着一些大人物偶尔来歇脚的公馆,但他们要找的人恰好就在里面。
两人正琢磨怎么溜进去,却意外发现铁链留出的门缝很大,大概是锁门的管理人员疏忽了,甚至可以直接钻过去,降谷零用了点巧劲轻松穿过,但身材高大的尤里尔......正正好好卡在了中间。
降谷零试图对同伴保持尊重转过头去,但嘴角抽搐的笑意实在难忍。应该维持冷漠人设的男人沉默望天,四十五度的黄金角度让他看起来带着几分忧郁。
“早知道就应该走上面。”
“对不起......”降谷零提议,“要不然我给你报个火警吧......”
“不,别报,我是个通缉犯。”尤里尔持续冷漠脸,“你先进去吧,我能自己脱身的。”
真的假的,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被通缉这事啊。心里虽这么想,降谷零还是点点头,转过身去:“那我真去了,如果回头你还卡在这儿,我就找里面的人帮忙。”
“嗯。”尤里尔点点头,用手握住最近的栏杆,肌肉发力鼓动,被黑漆包裹的金属也颤抖起来。但人力与工艺结构胶着比拼了一会儿,如梳般的栏杆还是没有要变形的意思,男人只好松开手,随意往降谷零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金发青年的背影都缩小到快消失了。
“无情。”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要说他凭自己跟降谷零相处短短一天的交情,信任他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或许是直觉,他在这个青年人身上的确感觉到了一种旁人无可比拟的魄力,一种敢于将自己的全部牺牲献上,只为争夺更为完美的胜利的心态。
这种魄力包裹着他身体中不知其数的秘密,让他愿意跟这人短暂同行。路上对方也没跟他讲明白自己打算去做什么,只是透露了部分关于洛杉矶的地方情报,诸如哪里的集团跟哪里的会社有牵连,哪个政客正在接近组织。
这就让他更神秘了,没人知道他这些情报都是从哪来的。
他还是没有说清楚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又为了自己的目的打算做些什么,唯一跟他自己有关的是一个叫“安室透”的名字,但就连这个名字,他都觉得是假的。
他是个跟自己一样为实现夙愿长期独身游离在组织周围的复仇者,还是被哪个势力推出来引发大动静的导火索,又或者是......突获上天的恩赐,决定从过去的步调中脱离出来寻求新路的独行者?
嘶,会不会做错决定了?就这么跟着一个不清不楚的人真的好吗?尤里尔低头用脑袋碰了碰卡住他的铁杆。他独自在洛杉矶这一片行走时可从来没被什么东西卡住。
但他最好快点把自己弄出去,先不说这样丢不丢人,被发现卡在进入公馆的大门口,总是引人猜疑的,要是人多起来就......
“啊,奶奶,那个哥哥卡住了!”
——说什么来什么,这种乌鸦嘴能放到好点的地方吗。尤里尔将头扭向见不到人的一边,虽然通缉只是在内部流通,但回避一些没坏处。
那发现他卡住的小男孩拽着头发花白的奶奶噔噔噔走上来,指着他说:“大哥哥你为什么在这里,你需要帮助吗?”
“我不需要,我等会儿就自己出去了。”
“诶?所以你是故意卡住的吗?”
“......”尤里尔沉默了一下,“对。”
“哦......”小男孩别过头去切了一声,小声嘟囔道,“肯定在嘴硬。”
还没等听力灵敏的尤里尔反驳,那男孩又天真无邪地重新放大声音说起来:“那我把我的充气小马放进门里吧,这样你能好受一点。”
尤里尔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男孩从奶奶手里抱起了小孩子喜爱的充气小马玩具,吭哧吭哧走到了栏杆前,红色的橡胶小马正正好被小孩塞进进了缝隙之间,他拍拍手:“让小马帮你撑开点栏杆,这样你就不会被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