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看来,自家哥哥是真的瞧上了楚若兮,不自觉地按照她的标准来挑选未来的妻子。
  “父亲好不容易意思松动了一点,不再那么坚持,谁知道又多出一杠子。现如今这形势逼人,你可以另娶,但是楚姑娘就未必能嫁了。
  实在不行,我找人去探探那楚夫人的口风吧?这楚姑娘能在关键时候还你清白,看来也不是自私自利的任性人。又这样有主见,性子利落,是能当起相府的家的。”
  这话说得冷清鹤面皮一红,没再吭声。
  冷清欢还没有想到合适的中间人,楚家人先登门了。被楚夫人派来探听冷家人的口风。
  楚夫人明白自己女儿心思,又听说冷清鹤为了自家女儿心甘情愿地领了这污名,觉得这孩子人品是真的不错,女儿眼光挺好。可是关键是人家冷家人不稀罕咱,咱也不能腆着脸上跟前推销,有点犯难。
  现如今又流言四起,自己女儿几乎是走投无路,若非那不够坚强的,只怕寻死的心思都有了。
  她少不得将楚老将军一通埋怨,嫌弃他做事莽撞,不管不顾,如今闹腾得几乎人尽皆知,毁了自家女儿。
  楚老将军凶狠地责骂楚若兮,可背地里长吁短叹,也后悔不迭。
  楚若兮的大嫂孙氏主动毛遂自荐:“上次中秋宴上,儿媳见过麒王妃,觉得她性子通透,是个利索人。这事儿,听说她也知情,倒是不如,我去拜访拜访麒王妃?”
  楚夫人也实在没招,就应了。
  孙氏向着冷清欢递上拜帖,入内磕头,落座,上茶,然后就直接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前几日我家小妹一时情急,胡说八道,给府上公子带来了麻烦,我们实在抱歉。今日此来,一是向着您赔个不是,二来,小妹偷偷地让我向着冷公子表达一声谢意。”
  冷清欢等着对方先将话挑明了,因此不动声色:“若兮虽说有点任性,但也是事出有因,我们也不怪。谁知道竟然节外生枝,生出这么一摊子事情。只希望,能早点澄清这流言,事情过去了,若兮也能寻个称心如意的佳婿。”
  话说得滴水不漏,孙氏一时间都有点犯难,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就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话说出口被人家驳回了脸面。
  “如意这孩子脾气倔,我作为大嫂,最懂她的心思。如今她说什么都不肯嫁,天天愁眉苦脸的,茶不思饭不想,愧疚拖累了冷公子,令他名誉受损,实在不应当。也不知道怎么能弥补?”
  这话已经意思很明显,冷清欢也递个台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着急也没用。”
  孙氏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听说,冷公子在跟詹士府上姑娘议亲?这事闹腾得这样热闹,人家姑娘不怪理儿吧?”
  “父亲有这个意思,但是恐怕做不了我哥哥的主,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孙氏更高兴了:“不怕让王妃娘娘您笑话,今儿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咱们两家府上虽说两位老爷子不对付,见面就吵,但是,什么过节也没有,更没有什么仇怨。我们对于冷相大人一直是心存敬佩的。冷公子同样是貌比潘安,才比子建,无可挑剔。
  这件事情,若兮不对,我府上老爷子做法更是欠妥当。可我瞧着,若兮跟贵府公子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天作之合,就是碍着家里两位老人,孩子们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如今这流言沸沸扬扬,我们倒是索性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了两个孩子。”
  冷清欢见人家肯低头,并且退让一步,也不拿架子:“我跟若兮有交情,两家又门当户对,自然乐见其成。就是我爹如今是一门心思瞧上了人家詹士府上的千金,这事不好办。还要从长计议。”
  这话有软有硬,给了楚家人希望,可是又卡在了冷相这里。毕竟,人家才是一家之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孙氏回去就将冷清欢的话跟楚家人说了。楚夫人背着家里不省心的一老一小,召开了紧急家庭会议,商议怎么能让两个老顽固前嫌尽释,握手言和。
  毕竟,这事儿如今还就是自家求着人家相府,一是自家女儿清誉毁了,二是,自家女儿就是认准了人家不嫁。
  倒贴的不是买卖,更何况人家冷清鹤还有一个备胎,随时都能换上跑路。
  情势对自己很不利,一家人一筹莫展,大眼瞪小眼。
  最后,二哥吞吞吐吐地给出了一个损招。
  反正自家小妹都已经这样了,冷家那小子又对自家小妹有那么一点意思,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让楚若兮直接拿下冷清鹤,来一招私定终生。
  只要冷清鹤也坚定不移地非自家小妹不娶,冷相那里也硬气不起来,咱们才能占据主动,赖上相府。
  法子有点损,大家众口一词表示鄙夷。但是除了楚夫人不答应,几乎是全票通过。
  少数服从多数,就这么办!
  第396章
  今日一大早,谙达王子就跟随慕容麒前往军营,看慕容麒练兵去了。
  他早就识趣地搬出朝天阙,但仍旧住在王府客房里,没有返回驿站。说话,做事看起来冒冒失失,好像缺根弦一般。但是慕容麒与冷清欢都已经心生警惕,命于副将派人暗中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
  谙达王子对于慕容麒一直赞不绝口,很崇拜地提出要去军营里一睹长安军队的风采。这个要求有点冒失,但慕容麒一口应承了。演戏,谁又不会呢?有必要让他见识一下长安士兵的威武与霸气,狠狠地打击一下漠北人的贪婪野心。
  两人前脚刚走不久,府上就来了客人,齐景云与沈临风。
  两人怀里抱着酒坛子,一看就知道是过来找慕容麒吃酒的。来了之后方才从侍卫口中得知,慕容麒不在。
  两人有点失望。
  “原本这奔波许多时日,好不容易结了飞鹰卫的案子,想要找表哥好生吃一杯庆功酒的,谁知道他竟然成了大忙人。”
  “过两日谙达王子回了漠北,应当就清闲了。如今他负责谙达王子的守卫,片刻都松懈不得,几乎是寸步不离的。”
  冷清欢扭脸问沈临风:“飞鹰卫的案子结案了?那两位侍郎遇害一案,可果真与飞鹰卫有关联?”
  沈临风点头:“应当八九不离十,此案交给了刑部与大理寺联合审讯。只不过那教主一死,有许多事情都无法下定论。如今只知道,他们两人的确是为飞鹰卫做事,那么两人的死飞鹰卫应当是逃不了干系。”
  冷清欢心有疑惑:“那日被捉的那人真的是飞鹰卫的教主吗?”
  “审问过银鹰卫,说看身形与外貌应当是没错。他们谁也没有见过金鹰教主的真实面目。”
  “那他们若是有事需要联络教主怎么办?”
  “有专门的暗语,飞鹰标记印章,还有经过训练的八哥负责传信。”
  “这样小心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冒冒失失地自投罗网,主动跑到你们跟前送死呢?”
  “表嫂这是何意?难不成怀疑那金鹰教主是假的?”沈临风虚心地请教。
  “我倒是觉得,更像是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有人前来替死,那真正的金鹰教主就可以全身而退,高枕无忧。难道在审问时,就连一点破绽都没有吗?”
  沈临风摇头:“后期的审讯我没怎么参与,也不能每一个人都亲自审问。这其中,我想表嫂应当是明白的,他们只是想早点将案子了结交差就好,至于什么疑点之类,没有人会深入细查,更不想再生枝节。”
  齐景云笑着调侃:“表嫂怎么对这个飞鹰卫这样上心?听临风说,当初还是你最先推测出来,两个侍郎的死与飞鹰卫有关系,你是怎么知道的?”
  “误打误撞呗。”冷清欢心虚解释:“不过是随口一提,谁知道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一语中的。”
  这令齐景云有些哑然失笑:“表嫂太谦虚了,你是一直运筹帷幄,心里早就有谱吧?你说你如今身怀有孕,不去欣赏那些花花草草,偏生每天就喜欢打打杀杀,将来这孩子,还不一定是什么暴戾脾气。”
  沈临风不好意思地道:“是我一直在麻烦表嫂,这几日联手查案,受益匪浅。”
  冷清欢也不好意思一直刨根究底,坏了二人吃酒的兴致:“案子破了就好,不提也罢。”
  沈临风突然想起今天前来还有正事:“恰好今日来了,表嫂,我能不能见见府上侧妃,有几句话询问?”
  “见冷清琅?关于方品之的案子?”
  沈临风点头:“这一阵子,关于方品之的案子我也没有松懈。向着他平日里交好的几个狐朋狗友打听,说方品之近日里出手十分阔绰,明显是发了横财。大家向着他打趣,他神神秘秘地说攀上了有权有势的大户,靠倒卖凝香丸狠赚了一笔。
  而且听方品之前几日还曾吹牛,说在对方府上吃过御膳,如此说来,必然是朝中权贵。这令我不由想起了冷侧妃,与表嫂先前的怀疑不谋而合。所以,我想从冷侧妃这里了解一点情况,寻找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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