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这小伙子那叫一个漂亮,一身红衣,美的张扬而又放肆,只不经意的举手投足,衣摆上的曼陀罗花活灵活现,映衬得他有点妩媚而又妖艳。
  红衣,曼陀罗。
  哎呀,熟人,这不是自家王爷前一阵子,命画师画像,四处缉拿的藏剑阁阁主仇司少么?
  他竟然跟王妃娘娘在暗地里保持着来往?感情酒楼的伙计送菜也都是幌子?
  王妃娘娘怎么可以这样?王爷对她情深义重,一心一意,不对,一心二意,那她也不能背着王爷跑这里来跟别的男人约会啊?
  真是错看了你了!
  于副将心里虽然对冷清欢不满,但是还是有一点犹豫,要不要告诉自家王爷知道?
  这玩意就跟你见到闺蜜的老公出轨,说不说一样的纠结。反正于副将挺为难,暂时间按兵不动,没有派人告状。只不过眼巴巴地瞅着鸿宾楼的门,替冷清欢捏了一把汗,暗自心焦。
  仇司少进去没一会儿,冷清欢就出来了,跟仇司少一块出来的。头上戴着头蓬,遮住了整张脸。仇司少则换了一身不那么骚包的衣裳,两人一块上了门口的马车,扬鞭走了。
  于副将一看就着急了,王妃娘娘应当不会是一气之下,要跟别的男人私奔吧?这可大事不妙。
  马车跑得挺快,他要是骑着马在后面追,目标这么大,铁定是要暴露。
  于副将吩咐那个侍卫,立即回麒王府向着慕容麒汇报,然后自己暂时跟在马车后面,看看他们究竟要去哪?可千万不能把人丢了。
  马车穿过川流不息的人流,径直出了城。于副将跑得气喘吁吁,结果,人家一出城门,上了官道,人流稀少,就快马加鞭,速度快了起来,将他甩得远远的,直到最后…跟丢了。
  怎么跟麒王爷交差啊?于副将挠挠头,感觉很忧伤。
  冷清欢与仇司少出了城门,径直去了南山尼庵。
  冷清欢一时间心里多少有点复杂,五味杂陈。想想,自己的厄运应当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假如没有那荒唐一夜,自己与慕容麒之间,将会是另外一种相处方式。最起码,两人之间不会有隔阂,不会有隐瞒,也可能没有欺骗。
  可惜,没有如果,自己如今怀着别人的孩子,与慕容麒之间,始终隔着一道无形的障碍。别说慕容麒,她自己都因此而变得敏感。
  真想一把火烧了这地儿,免得睹物伤情。
  玄机子是个五六十岁的干巴老头,留着一绺山羊胡子,面皮紫红,貌不惊人,就像个普通的庄稼人。他穿着羊皮袄,戴一顶破毡帽,乔装改扮成车夫模样,手里拎着布施的灯油香烛,三人拾级而上,直接到了尼庵门前。
  刚刚下午未时,尼庵的大门却是紧闭,门前清冷,连个香客也没有。
  两人纳闷地对视了一眼,直觉定然是有什么变故。
  玄机子假扮的车夫上前拍门,半晌也不见里面有人回应。于是从头上拔下簪子,伸进门缝里轻轻一挑,里面落着的门栓就开了。
  三人一块迈进门里,四处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已经是人走楼空,寻遍整个尼庵,竟然也不见一个人影。柴灶冰凉,香灰也是冷的。
  仇司少一直派了人隔三差五地过来留心尼庵的动静,现在还未收到消息,说明应当是刚刚离开不久。
  上次朝廷围剿,这尼庵里尚且留了两个老年尼姑,一问三不知,装傻充愣。现在却走得干干净净,说明,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价值!
  既然没人,三人也大胆,四处寻找搜索。
  这些人撤退之前,肯定是有过周密的部署,尼庵里除了衣服被褥,佛经锅碗,什么也没有留下,更不用说有用的线索了。
  最后,还是玄机子厉害,在一处不起眼的偏殿佛像上,真的发现了机关,打开之后,有密道直通地下。
  三人打着火把一路向下,下面有几个上锁的书柜,打开之后,里面空空如也。根据灰尘痕迹,可以看得出来,里面的东西刚刚被清空。
  一切全都印证了仇司少的猜想,飞鹰卫将这个尼庵当做与南诏人的交易秘密地点,就是因为,这里藏匿了所有的机密资料。
  而飞鹰卫的教主之死,无疑就是虚晃一枪,使的金蝉脱壳之计。
  可惜,对方又快人一步,全都转移了,这令冷清欢瞬间又有了危机感。
  对方很有可能会卷土重来1
  第417章
  三人转悠一圈,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只能出了尼庵,按照原路返回。
  这一通忙碌,冷清欢心情倒是平复了一些,不再那样气怒。
  等马车进城,仇司少询问:“用不用我将你送回王府?看你累得快要顶不住了。”
  冷清欢挺着个肚子的确挺累,但若是让慕容麒知道,自己竟然跟仇司少暗中还有来往,估计又要炸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只能硬撑着坐起来:“算了,我自己回去吧。”
  撩帘下了马车,斗篷早就摘下来丢在了一边。掸掸身上的褶子,她有些纳闷。
  “这一路,我都在想,为什么每一次行动,总是被飞鹰卫快人一步?上次皇上下旨,捉捕那些官员,结果就被飞鹰卫捷足先登,那些官员死的死,逃的逃,来了一个釜底抽薪。这一次,又扑了一个空。”
  仇司少漫不经心道:“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若是巧合多了,那就是你们身边出了内奸。”
  “内奸?”冷清欢有些诧异。
  “飞鹰卫有可能在你们的身边也安插了眼哨,你们的一举一动他们全都掌控在手心里,所以每次都能快人一步。”
  “可这些事情机密,除了慕容麒与沈临风,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起过。”
  仇司少“嘿嘿”一笑:“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有可能,慕容麒就是那个金鹰教主呢?”
  冷清欢眨眨眼睛:“不得不承认,你的脑洞很大。出卖自己家的江山,跟南诏人换取银子,他二吗?”
  “你想啊,掌握着这些人的把柄,他就可以要挟这些官员听命于他,帮他篡位啊。至于跟南诏人合作,那更好解释了,不就是安插几个南诏奸细吗,大不了派一个人盯着,让那些奸细也没有用武之地。就算是有战事,先处理了这些人,一点隐患都没有。”
  不得不承认,仇司少这猜测很有道理,否则,慕容麒为什么对于飞鹰卫一向讳莫如深呢?
  她摇摇头:“当初吏部魏大人被害的时候,慕容麒不在上京,即便当时皇上下令剿灭飞鹰卫的消息是提前泄露风声,他远在定州也鞭长莫及,所以不会是他。”
  “那可能就是沈临风了。左右你身边也就这么几个人。”
  “国公府门风清正,沈临风一门心思只有破案,他的人品我也信得过,不是这种唯利是图的人。”
  仇司少轻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情说不准,你自己留个心眼吧。我有没有银子赚无所谓,可是你可别哪天让人家给卖了。到时候眼泪都能阉了我。”
  “这事儿我回头跟沈临风合计合计,尤其是上次之事,那么机密,是在皇帝的御书房里商议的。若是走漏消息,定然也是他那里出了什么岔子。你自己忙去吧,我回了。”
  仇司少瞥一眼她的肚子:“都快临盆的人了,换成别人,这时候出个门都要前呼后拥一堆丫鬟婆子跟着,你倒好,天天上蹿下跳的,跟只窜天猴一样不安生。这种事情交给你的慕容麒去解决就行了,自己操什么心?就跟那飞鹰教主对你始乱终弃了一般,非要刨根究底把人家揪出来鞭尸才解恨。”
  冷清欢讪讪地咧咧嘴,自己这杀人灭口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她就不能是忧国忧民,身怀大义么?
  不过,飞鹰卫将自己始乱终弃了是真的,而且他是威胁到了自己跟娃的生命安危啊。不刨根究底自己睡觉都不香。
  再说了,飞鹰卫灭亡,那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跟自己没多大关系,自己顶多就是推波助澜而已。
  她抬脸45度仰望天空,有点忧伤:“没办法,我没有那个富贵命,所以不能得这个富贵病。飞鹰卫的事情,我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还没有感叹完呢,有人在身后打趣:“这一次,我可抓到了表嫂你的把柄,若是不给我封口费,我就告诉表哥去。”
  冷清欢扭脸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齐景云。不知道是不是刚与别人吃酒回来,满面红光,还些微带着一点酒气。
  呃,果真,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不过是偷偷摸摸地约个会,竟然也被人发现了。
  “景云,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在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会跟别的男人在这里?”齐景云瞥一眼仇司少,压低了声音打趣:“今儿封口费给的少,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冷清欢从袖子里随手摸出一个小元宝,塞进齐景云的手里:“可别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里。就比如上次中秋节在宫里,小心我,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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