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荣漆敏锐地从这话里品出了点别的意思,于是回头看过去,眯了眯眼睛,“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
关暮山语气如常,稍微后仰着下巴,幽黑的瞳孔半敛暗光,有种居高临下的冷静感。
“我在易感期,你还留我过夜......”他拖长了音调,听起来晃晃悠悠,“你要是真没那个意思,这时候就应该离我远点。”
说话的同时右手顺着腰畔逆流而上,若有若无触碰到荣漆的侧脸,又用屈起的指节轻轻刮蹭耳廓,看见了颤颤竖起的白色汗毛。
“而不是还像这样让我得寸进尺继续碰你。”
荣漆咳了声嗓子,挥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我是看你胳膊残废,好心帮你。”
关暮山无声笑了笑,重新坐直身体,前胸紧紧挨住荣漆的后背。右手胳膊也完全搭上他的肩膀,形成一个亲昵的环抱。
“那你要不要再好心一点。”
他贴着荣漆的耳朵,声音很低。
那拥挤的温度和连绵的气息几乎让荣漆咽喉哽咽,立刻就能猜到关暮山要说什么。
“荣漆”
他模糊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又格外清楚地感受到那人的嘴唇正在亲吻自己的耳朵、侧脸,然后一路蔓延至后颈,所到之处又烫又痒。
“要跟我做吗?”
懒散的音调像是银针落地,尽管早有预料,但还是让荣漆眼皮一跳,甚至冷不丁神经崩紧。
关暮山闭着眼睛亲吻他的脖颈,等不及回答就已经撩开上衣,像前一晚那样将掌心直白触碰到了胸前的皮肤。
他一边占着手头上的便宜,一边释放出更多的安抚信息素,诱导猎物上钩,“反正我俩都是第一次,匹配度还那么高,谁也不亏。”
荣漆倚在关暮山肩头急促喘了几口气,并没阻止任何冒犯的动作,只是嗓音发抖地调侃道:“是你|cao|我你当然高兴,换我|cao|你你看还愿不愿意......”
关暮山没接话,缓慢掰过荣漆的下巴,望进对方已然摇晃浸润的眼睛。
“所以,你愿意吗?”
他轻佻地扬起眉,比起询问,更像是势在必得的言语调情。
因为他笃定自己不会被拒绝。
【作者有话说】
荣漆:我知道我胸肌练得好,但你也不能太痴汉(笑)
关暮山:其实我也练得不错(掀衣服)
荣漆:(停顿,多看两眼)比我差点
周六更~
第17章 “我还不想坐牢。”
“今天不行。”
荣漆的语气还有些虚浮,他缓慢呼出几口气,偏头看向关暮山的眼睛,唇边若有若无的弧度显出几分幸灾乐祸。
“如果按腺体发育程度算,我还没有发热期,等同于未成年。渡野说为了腺体健康,暂时不能发生x关系。”
关暮山面色一滞,摸在荣漆胸口的手臂也骤然停了动作。
荣漆看着他霎时发懵呆愣的表情,不禁调笑出声:“有这么遗憾吗?”
关暮山没接这话,只把胳膊从衣服里抽出来,理好下摆重新揽住他的腰,把脸贴在颈侧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你之前对我反应那么慢......”
荣漆扬起眉,反手过去挠了挠他的下巴,温声道:“你要真憋得慌,那让你再摸两下?”
“算了。”关暮山摇了摇头,收拢手臂,又把鼻尖栽进他颈窝里,使劲嗅了嗅,“我还不想坐牢。”
“老实让我抱会儿就行。”
荣漆掀起眼皮切了声,盘腿坐上床,无视背后像是树袋熊一样挂着的关暮山,把手机翻出来继续设置投屏。
“那你就老实陪我看电影。”
*
关暮山的易感期持续了两三天,等他的胳膊也可以勉强活动时,休假也正好结束,和荣漆一起回了特勤组。
但考虑到毕竟有伤在身,局里短时间内并不会让他参与外勤工作。
如此一来,荣漆的调查计划就得换一个行动伙伴。
宁硕前几天给他的那份回访报告大部分是患者的后续医疗记录,并未包含太多个人现状,于是他便打算找白桦再去一趟。
白桦自两年前入职特勤组就一直跟在荣漆手下,尽职尽责、进步神速,算得上是半个徒弟,也是荣漆挑选出的在他作为omega期间最有能力填补自己位置的人。
无论是私交还是公事,都信得过。
“唐芸是我们发现的第一个阿莫尔幸存者,半年前确诊急性肝炎,在某次病发晕厥后注射阿莫尔试剂突然好转、甚至痊愈。”白桦留着短刺寸头,说话平声静气,连评价也没有太多情绪,“很离奇。”
他开车去往唐芸家,冷不丁朝副驾上正在看报告的荣漆问道:“荣队,你信吗?”
荣漆眼皮一顿,莫名想起了自己的omega腺体,淡声答道:“信,为什么不信?”
“生病是事实,注射是事实,痊愈也是事实,没有理由不相信。”
白桦没接话,只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道:“我觉得关队能这么快重启这件事,大概率是为了荣队你。”
荣漆精神一紧,听见他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字句,猛地集中了注意力。
“因为就算这件事确实没结束,他大可以等新线索出现后再立案,没必要现在就开始申请调查。”
“你想多了,他那燎火脾气又不是一天两天,只要有问题就一定会尽快解决。”荣漆淡定地看向车窗外,听见发动机低低的轰鸣,掩饰般强调了几句,“再说了,这件事对我也没什么特别作用。”
白桦嘴唇稍抿,视线始终看向前方,“你之前为了救关队,不是在雾化室里关了十来分钟吗?”
然后停顿片刻,定定说道:“我觉得他可能是怕你出事。”
荣漆哽了哽嗓子,扯出个一如既往的笑:“都过去多久了,能有什么事......”
“好好开车,别走神。”
白桦微微侧过脸,神情专注地静静盯着他脖颈上的丝巾看了一两秒,没再说话。
唐芸的家是在一个老小区里,装修布置停留在十多年前的复古风格,楼下花坛也尽是遛鸟的老人,叽叽喳喳,叫唤得热闹。
“两位警官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唐芸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beta,一边给两人倒茶,说话很客气。
白桦两手接过来,将其中一杯稍微晃了晃散热,然后递给荣漆。
“没什么,就是例行回访。”荣漆礼貌笑了笑,“因为您之前有阿莫尔的使用记录,所以来问问情况。”
他和白桦并排坐在沙发上,碍着空间比较小,距离也稍显拥挤。
荣漆并不在意,正要开口询问,却在白桦手臂端水经过的瞬间闻到了某种还算熟悉的味道。
是白桦的信息素。
他稍稍一怔,很快便若无其事地投入正事:“您是一个人住吗?”
“是的。”
荣漆点点头,让白桦打开录音笔:“您现在身体如何,对阿莫尔有排斥反应吗?”
“我现在挺好的,没什么后遗症。”唐芸音调亲和,“您也知道我当时是因为没钱才就去的那个小诊所。”
“我后来也看了新闻,媒体上都说阿莫尔是禁药,和毒品一样危险,副作用很大......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纯属是自己运气好才得救。”
“虽然我是挺庆幸的,但我现在病好了,已经不需要再用药,肯定不会也没途径再接触它了,两位警官一定放心。”
不等荣漆再次开口,唐芸就自觉回答完所有问题,甚至表达清楚了立场。
荣漆缓慢扬起个笑,语气如常:“唐小姐现在觉悟很高,看来也不需要我们再提醒什么了。”
唐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配合你们工作,应该的。”
荣漆没再说话,视线落在身前的茶几上想要喝口水,却无意发现中间的果篮底下似乎压着片颜色刺眼的黄布。
他下意识把果篮移开,在近似符纸的绢帛上看见了一只简笔画的眼睛刺绣,框在三角形里。
像是某种宗教信仰。
“这是?”
“害,”唐芸把那块垫布完全扯出来,摊平铺在茶几上,“这是我妈妈非要寄给我的,说是保平安......老人家,上了年纪嘛,就爱信些玄乎的东西,总归影响不大,我也就没管。”
“也是。”
两人从唐芸家里出来,荣漆刚打开手机,就看见了关暮山十分钟前发来的信息:有发现吗?
“关队?”白桦余光扫见眼熟的头像,立刻开口问道。
“嗯。”荣漆头也不抬地应了句,“视察工作来了。”
白桦张了张嘴,盯着荣漆低垂的眼睛,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荣漆没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小动作,飞快敲击键盘。
荣:说不上来,回来跟你细说。
关:好。
荣: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