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她甚至想口嗨一下说,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好在,她第一次结婚,从没谈过恋爱,和男人相处的经验为零,也就残存了一点娇羞,没好开这个口。
陆青隐轻笑出声,声音低沉,像是带着回音,很好听,如大提琴般醇厚、深沉和温暖,能让人的耳朵怀孕。
林遥扯了扯自己的耳朵,觉得有些见鬼,刚刚觉得这男人生得很不错,人间极品,滤镜就有千丈厚了,现在连他的声音都有些着迷。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男人,如果华国让他来执行美男计,那不得不说,聂战英是个了不起的首长,挺会挑人,挺有眼光,他们成功了一半了。
“嗯,我是你的,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对我做什么就可以对我做什么!”
他牵过了她的手,两只胳膊肘放在桌上,在林遥不解的目光中,交握在一起,十指相扣。
林遥的手哆嗦了一下,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陆青隐握得很紧,他的沉静中暗藏着无边野火的眸子紧紧地锁着她的脸,危险、隐忍,又似乎急于想表达点什么。
要是别的时候,林遥会琢磨一下,会探寻他到底想干什么,但这会儿,她的脑子难得地成了一团浆糊,头一次,她连战意都没有,不战而败,略微低了头,想藏起烧得有些难受的脸,却不小心将红彤彤的,滴血一样的耳朵和侧脸送到了陆青隐面前。
他另一只手贴上了她的脸颊,手背微凉,林遥朝旁边歪了歪头,却没有避开。
门被敲响了,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喊,“青隐,在家吗?”
“是聂师长家的嫂子,我去看看!”
看到林遥收拾桌子,陆青隐道,“放在厨房,一会儿我来洗。”
“林连长呢,我还没有见过林连长,我总听我们家老聂说起……”
林遥从厨房后面进来,就看到了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看上去约有五十来岁的妇女,浓眉大眼,十分干练利落,看到林遥,瞪大了眼睛看过来,眼里闪动着惊喜。
“哎呀,是林遥同志,可算是见到你了,生得真俊啊,你们结婚那天我正好去市里开会,错过了。”史红霞极为热情地握住了林遥的手。
林遥对这人也很有好感,“嫂子,请坐!”
寒暄几句,史红霞就说明了来意,“我听说林遥同志今天在研究所累倒了,是你把她抱回来的,我就来问问,你路上都遇到了那些人,大家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话,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这话一听,陆青隐二人就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
“遇到了几个人,我那时候抱着遥遥,她睡着了,走得很急,大家遇到我也都避开,并没有多问。进大院的时候遇到了隔壁孙团家的马嫂子,她倒是拦着我说了好几句话。”
一般看到人抱着那么大个人,都会体谅辛苦,没谁这么没眼力劲儿地去问个什么,而马晓春的行为就很奇怪。
更何况,她是亲口对陆青隐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节哀”,“短命没福”啊之类的。
“她竟然当着你说了这些话?”史红霞也很震惊,她一向不太和马晓春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她也是农村来的,马晓春是少有的城里的姑娘,总是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倨傲,瞧不起他们这些农村妇女。
可人都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
随军之后,史红霞积极学习,又参加了一些培训,有了长足的进步,相反,马晓春积极当个家庭主妇,一贯的原则是把男人孩子伺候好,反而比她活得更加像个农村妇女。
饶是如此,马晓春依旧瞧不起人。
“是的,我也争辩过,我说我媳妇儿好好的,想必是我没有直接否认她的话,她误会了。这应该来说是我的不对!”
陆青隐说得十分诚恳,林遥大开眼界,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这还是一朵超级男白莲啊!
史红霞顿时就义愤填膺,“这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呢?你都说了林遥同志好好的,她都听不进去,非要造谣生事。难道她想你怎么说,你难道还要直接说林遥同志没有那啥?”
陆青隐摇摇头,“嫂子,这话我指定说不出口,我媳妇儿好好的,我干嘛要说那个字?我不是迷信,我是不忍心!”
“是这个话!换谁都说不出口。”她道,“行,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
她又拉着林遥的手说了几句,“你还年轻,以后奋斗的路还很漫长,就算再急着为国家做贡献,也要注意自己的身
体,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可千万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们还年轻,还没有孩子呢,身体熬垮了,将来怎么生孩子?”
陆青隐和林遥没有领结婚证,可这年头,还真没有多少人在乎那一张纸。
只要办了婚礼,在世人的眼里,他们就是夫妻,当了夫妻,他们就顺理成章地要生孩子。
孩子?
这两个字,从来与她不搭边的两个字,如上帝的手指,在她的心弦上轻轻地拨弄了一下。
不知道缩小版的陆青隐是个什么样子?
第162章 你心里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史红霞离开,时间已经不早了。
陆青隐去厨房,看到林遥已经将碗筷都洗好了,放在灶台上摆着,他收进了橱柜里,出来后,握住了林遥的手,果然,很凉。
“天气渐渐冷下来,水也会很冷,以后洗衣服洗碗这些事你都不要做,留着我来。”
陆青隐的手很大,很干燥,暖和。
林遥心头一动,残留在她这具身体里的原身的记忆,以及她亲眼目睹,这个社会的家庭里,家务活都是女人的,理所当然是女人的。
男人回家之后基本上不会插手,一个个躺着坐着就跟大老爷一样,哪怕女人也在外头上工挣钱,但她们回来之后,竟然会心甘情愿地继续操持家务。
就像一台上了发条,不知疲倦的机器。
“那这个家里,我需要做什么?”林遥问道。
“什么都不需要做,我来就行了。”
林遥看着他,微微皱眉,“陆青隐,我既然已经同意入伍,从今往后,我就是华国的军人,我会做到我发誓的那样,履行我的义务和职责。
我既然答应和你结婚,这个家里就有我的一份责任,我不可能把所有的家务活都留给你做,当然,我也不可能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家务活,我们共同承担。”
陆青隐道,“这些你不说我都知道。遥遥,在我的眼里,你首先是我的妻子,我忙的时候来不及做家务活,你来做这没什么。但,你比我还忙,你很累,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抬手,拇指指腹轻轻地划过林遥眼下的黑影,“不知道累吗?还有什么比你自己的命更重要?”
累?
林遥有些迷茫地愣了一会儿,旋即笑了。
她穿过来的时候,一心想的是在林家当一条咸鱼,目的是让林家一大家子不管是迫于淫威也好,还是心甘情愿也罢,好好伺候她,她在那里占山为王,过上养老生活。
但她终究还是热爱机械师这份职业,动起手来后,她就忘了疲倦,似乎回到了那个忙起来就夜以继日,哪怕累死也要赶时间的星际时代。
身体起了本能反应。
“以后不会了!”林遥自嘲一笑,“以前习惯了!”
陆青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堵得有些烦躁,又忍不住很心疼,“去睡吧,我收拾一下就去洗澡。”
林遥“嗯”了一声,进了新房。
陆青隐看着她的身影在房门口消失,门楣上还贴着崭新的,红色的对联,他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鸡毛掸子扫一遍,半点尘埃都不让沾。
这会儿,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是睡一张床,还是分开睡?
就好像有两头人儿,不停地拉扯着他的思想,一边说都结婚了,不管有没有领证都是夫妻,肯定要睡一张床。
另一个说,人家姑娘还小,没到十八岁,怎么能睡一张床?
一个说,睡一张床又不代表要做什么。
另一个说……
说不出来了。
陆青隐直接用冷水冲了澡,他一个糙老爷们,哪怕是冰冻三尺的腊月,也是直接汲取井水洗澡,哪里还需要热水。
今天,浑身燥热,恨不得直接用冰水泡一泡。
他进新房,一眼就看到了滚在里侧,贴着墙睡的林遥,一条腿翘着挂在墙上,悬老高她也不嫌累。
本来整整齐齐码放在里侧的几床新婚被被她踹到了另一头,堆在床角落里像小山一样。
她抱着自己身上盖的一床,像怀抱着金元宝,睡得很沉。
乌黑的头发铺在鸳鸯戏水的枕头上,露出一截白皙雪腻的脖颈,蝴蝶骨贴在薄薄的小背心上,露出的肌肤像堆着一层新雪。
陆青隐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一冲,冷水澡都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