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在自己亲人面前,他总是想把心中的委屈吐出来,“就在今儿早上,公爹还让我把他身边的连翘收在身边。”
  柳腰腰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了哽咽,柳父心疼坏了,急急的问,“什么连翘?”
  他细细的将在淮阳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选择性的隐瞒了他和姜逸在小阁楼的事情,还有自己那乌糟帕子被当众翻出来的事情。
  柳父听得直扼腕,“真真是作践人太甚,不就是欺负咱们家突逢大难,你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吗!”
  此刻到了别院,进了爹爹正寝,他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情绪。
  “呜呜呜”这么久了,终于有个人站在自己这一头,替自己说话,心疼自己的遭遇,他忍不住的伏在爹爹怀里低声哭泣,“怎么办呀爹爹,腰腰好难过。”
  柳父也犯了难,他虽也是女婿熬成了公公,深谙宅子里的阴私,但是他是为人正室,门当户对的姻亲。对于自己儿子这困境,他也是一筹莫展。
  只能搂着儿子哭。
  边上的秋叔烹好了两杯新茶,端起一杯奉给柳父,低声道,“侧君,老奴倒是有*个法子,可解您燃眉之急。”
  父子二人齐齐望了过去,柳腰腰脸上还挂着泪珠,抽噎着,不可置信的问,“秋叔,你,你有什么法子。”
  待柳父接过茶盏,秋叔又将另一杯茶奉到柳腰腰手上,才低声道,“老奴这个法子,是市井中用的,就是有些不入流,不光彩。”
  柳腰腰眨眨眼,“什么?”
  秋叔左右看看,确认桑菊远远的走开了,才躬身上前,在柳父和柳腰腰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了片刻。
  话毕,秋叔起身问,“公子和主君觉得如何。”
  柳腰腰摸着心口,看向父亲,面上都红了,支支吾吾的道,“这,这不太好吧,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柳父也是一脸尴尬,但他很快拿定了主意,“这,这也不是不行。”
  “啊?爹爹。”柳腰腰有些不可置信,“真,真的可以吗?”爹爹不是一向端庄持重,最讲究礼法吗?怎么会同意他做这样的事情。
  柳父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你现在境遇艰难,合该为自己多打算些。况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这公公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不使些非常手段,他怎会消停。”
  秋叔也在一边劝,“是呀公子,您是该贤惠大度,但至少也得等您平安生下一个女儿再大度啊。如今要是狠不下心,一等那些什么连翘,云峳爬了姜大人的床。万一,老奴是说万一,姜大人新鲜劲上来了,将您抛诸脑后,您着又没个孩子,以后的日子可就真难过了。”
  “届时,不说您公公,就是那个连翘,就能作践死您,这种擅钻营的人,可没有什么慈悲之心。”
  柳腰腰心中隐隐觉得姜娘对他不止于此,可还是不想冒那万分之一的风险。在二人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那,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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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腰腰在别院又陪父亲说了会话,等到太阳开始西沉的时候,才慢悠悠的回了姜府上。一进内院,就看到了极为刺眼的一幕。
  凉亭内,女子身着墨绿色的云锦长衫,一个一身娇俏的嫩绿色苏绣合身掐腰袍子。正坐在一处对弈。
  一个俊逸一个冷冽娇俏,坐在一处,仿佛一对璧人。反观自己一身暗紫色常袍,倒像是个外人。
  柳腰腰压下心底的不愉,快步走上前去,站在姜逸身侧,目光落在棋盘上,热络的唤了一声,“妻主”然后道,“我将父亲送回去了,又陪他说了会话。”
  谁料姜逸指尖捏着一枚白子,目光都不曾从棋盘上移开半分,淡淡的道,“嗯,好。”
  倒是对面的云峳公子,抬眸看向他,朝他展颜一笑。
  柳腰腰被这笑容挑衅的心中发赌,提高了声音,“妻主,太阳落山了,外面冷,不如改日再下吧。”
  姜逸这才若有所觉,抬头看向他,朝他温声一笑,“不碍事,就快结束了,今日这局下的尽兴,留个残局就可惜了。”
  柳腰腰心中闷闷的,没说话。
  姜逸的目光移回棋局,柔声道,,“你先坐会,等我下完咱们一起回去。”
  柳腰腰得了这话,心中才稍微好受些,他在姜逸身边找了个位置,静静坐下,刻意贴着她的手臂,靠的很近,假装在专心的看棋盘。
  对面的人看在眼里,只一味执棋不语。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云峳弃子,朝着姜逸笑道,“表姐,我技不如人,认输了。”
  姜逸也投了子,笑道,“云峳才十六吧,小小年纪有这般纵横已经很了不得了。”
  “我在山中闲来无事,就爱研究些棋道,让表姐见笑了。还要请表姐多指点呢,若表姐不嫌弃,等您有空了,咱们改日再切磋,可以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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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这章是二合一的双更哦[害羞]
  52
  第52章
  ◎半遮半掩◎
  柳腰腰冷眼望着云峳离开的背影,长发及腰,身形高挑,行走之时腰背格外直溜。广袖长袍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再配上那么一张冷若冰霜的美人面,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之气。和那个小家碧玉的连翘相比,他确实上得了台面的多。
  不过,看似谪仙般的人儿,眼眸里却沾染了世俗的名利,表里不一,徒有虚名罢了。
  “走了”姜逸来牵他的手。
  柳腰腰收回目光,另一只手顺势挽上了姜逸的臂膀,“好。”
  二人一路往正寝去,柳腰腰假作漫不经心的问,“姜娘怎么想着要和兰花表弟一块下棋的?”
  “兰花表弟?”姜逸无奈道,“你这是什么称呼?”
  柳腰腰瘪瘪嘴,“不是说是兰花转世吗,又是能旺妻主,又是能旺家族,是个贵人命呢。”
  什么兰花梅花转世,谁知是不是为了抬高身价,刻意找人杜撰的。柳腰腰心中嗤笑,教坊司的台柱子们就叫什么梅花公子,兰花公子,菊花公子,青竹公子。
  一想到此节,他的嘴角就有些压不住,到时候这位兰花表弟若知道,自己的名头和上京教坊司的官雀重了,面上该是怎样的精彩。
  “我在外书房会完客,回正寝时,在园子里遇到云峳摆了一局残局在研究。粗粗攀谈了几句,发现他在棋道上见地颇深,一时技痒,所以同他手谈了两句。”姜逸答了话,偏头叮嘱他,“还有,你叫人家表弟就可,唤什么兰花,奇奇怪怪的。”
  柳腰腰偏头对上姜逸的眸子,眨眨眼,“知道啦。”
  ‘唉!’柳腰腰在心中叹气,果然是他主动凑上来的。这般急不可耐,怎好意思说自己出尘绝意。他心中鄙夷,面上却不显,这些事情摆在明面上,肯定逃不过姜娘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这小兰花到底是她表弟,有着血脉亲情在,有些话虽是实话,但他不会傻傻的在姜逸面前去戳穿。
  回了正寝,二人在院中用了晚膳,姜逸手上拿了本棋谱,歪在小塌上看的入迷。
  柳腰腰叫了沐浴的水,他特意在内室多燃了几盏烛火,然后将日冕等人都打发了出去。在身后烛光的映射下,自己袅娜的身影映射在琉璃屏风上。
  他慢条斯理的抽开腰带,照着最好的角度,一举一动都完美的映照在屏风上。外间小塌上的姜娘,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到屏风上的倩影。
  赤足着地,腰带散落在脚边,他看着屏风上的身姿姣好的影子,满意的勾了勾唇。然后抬手松开衣襟,慢慢退下外衫。
  屏风上的身姿曼妙,脚边的衣裳堆成小山,他身上就剩一件小衣了。外面静悄悄的,那人愣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柳腰腰有些泄气,咬了咬唇肉,心有不甘,上前两步,靠近屏风,将身形还是影藏在屏风后面,只歪了脑袋往外看。
  一瞧更是生气,那人捧着那本破烂的棋谱,果真看的如痴如醉。
  柳腰腰指节在小衣的衣襟上捏了又松,松了又捏,侧颜在摇曳的烛光中明暗交叠,两息之后,他才低低埋怨,“真是呆子。”
  身上的小衣也不脱,转身,修长的腿一抬,就跨入了浴桶中。水花激荡这桶壁,余势不绝的溅到了青石地砖上。他故意弄出了些动静,然后侧耳去听,外面照旧没什么动静。
  柳腰腰百无聊奈,用手撩起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往肩头浇着。又等了片刻,他侧头瞧向外间。隔着一扇琉璃屏风,外面影影绰绰的瞧不清楚。他鼓起勇气,轻轻开口,“姜娘。”
  等了片刻,女子的声音才传来,“怎么了?”
  柳腰腰清清嗓子,“姜娘,我那盒海棠香膏忘记拿了,你能帮我递一下吗?”
  说罢,他脸就烧起来了,屏气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哦,好,在哪啊?”女子的声音还是从小塌处传来的,但是已经能听到她从榻上起来,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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