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现在心里也高兴,但再没别的想法了。
  姜逸心情复杂,温声道,“书房桌案上有个碧色的玉镯,是我前几日得的赏赐,你爱穿绿色的衣裳,戴着肯定好看,拿去玩吧。”
  “真的?”青枝高兴的跳了起来,“谢谢主子。”
  “嗯,去拿吧。”
  看着欢欢喜喜离开的青枝,姜逸轻笑了一声,抬步往正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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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三章[化了]
  73
  第73章
  姜逸大步进门,就看见柳腰腰坐了个小小的绣凳,在屋子里等着,日冕等人随侍左右,见了她之后起身行礼。姜逸于窗边的小塌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棋谱,连多余的眼神也没给他,只冷冷吐出两个字,“说吧!”
  柳腰腰刚刚亮起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咬咬唇小声道,“能不能屏退左右。”
  日冕乘着这空当给姜逸奉上了菊花茶,然后垂手立远了些,等着吩咐。姜逸一摆手,他松了口气,招呼着其他人退下去了。
  柳腰腰轻轻跪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姜逸皱了眉头,冷声道,“如果你又要扯以前的事情,反反复复说你那套说辞,就不用开口了。”
  “不不不,我没有。”她声音那么冷,脸色那么难看,柳腰腰心像被冰锥扎穿,眼里也酸酸的,到嘴边的话也不敢说出口。
  姜逸也不知怎么了,一见他这副怂包的样子就火大,喝了口凉茶,也没觉得消。
  柳腰腰已经感受到她的怒气,纵使心里害怕,也不敢再磨蹭,袖中的手握紧,跪的更加端正,小声道,“我生产的时候可不可以让父亲进府来陪着?”
  姜逸失笑,“柳腰腰,你是怎么好意思,三翻四次的向我提要求的?”
  “是吃准了我面活心软好说话,还是你觉得你这副低三下四的样子又能博得同情了?又开始卖弄那些拙劣的小聪明。”
  “不是的,不是的。”她的嗤笑刺耳至极,他宁愿她骂他一通,打他一顿,也好过这样既嫌弃又厌恶的嘲弄,“是我听说爹爹因为担心我病倒了,我,我想见见爹爹。再一个大夫也说,有长辈陪在边上,生产或许会顺利些。”
  他心里难过,说出的话便有些颠三倒四,“我没有要谋划什么的。”
  “起来!”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冷冽裹挟着怒火。
  砸在柳腰腰身上,肚子仿佛抽了一下,他不敢在惹姜逸生气,忍着立刻爬了起来,又垂着手站好。想说些什么平息一下她的怒气,脑子就像被吼蒙了,怎么都转不动。
  “滚出去!”
  这下不用再想别的说辞了,眼里的泪再也憋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下,柳腰腰也不敢擦,胡乱的行了个礼,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青枝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刚好遇上柳腰腰捂着嘴,哭着从正寝跑出来身形还有些踉跄,他抬手扶了一把,关切的问,“这是怎么了?”
  刚刚家主还在自己这打听他的事情,虽未挑破,但他看的出来,家主心里是惦记他的啊,怎么一转眼闹成这样子了。
  手腕被一个圆润的东西硌的一凉,柳腰腰胸闷腹痛,本就弯腰垂眸,目光顺势就转了过去。一条碧绿清透的玉镯落入眼中,极好的成色,为这双手又添了光辉了。
  柳腰腰忍着痛推开了青枝的手,冷声道,“用不着你管。”
  青枝呆住了,怎会有人这样不识好歹。彩云上前来接人,他也就愤愤的放了手,扭身进了正寝。
  姜逸喝完了一盏凉茶,转念一想,何必生那么大的火气,马上都要生了,他再也烦不着自己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刚放下茶盏,就见青枝气鼓鼓的进来了,甚少见到他这模样,姜逸起了兴趣,招手将他唤到身边来,问“怎么了?”
  “那个,那个柳公子,我刚刚见他脚下踉跄,扶了他一把,关心他怎么了。谁知他不但不领情,还推我,说用不着我管。”青枝一口气说完,心中还是觉得不快。
  姜逸笑了笑,牵过他的手,“好啦,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他就这么个性子,你以后不用理他。”
  手被人握住,青枝的心思立马被转移了,咬了唇瓣,半天从嘴里嗯哼出一句,“好的,主子……青枝知道了。”
  姜逸握着他四个指节,大拇指在手背上轻轻摩挲,轻轻转动着他的手,碧绿的镯子在莹白的手腕上转动,“好看。”
  “‘素手青条上,红妆白日鲜’这镯子戴在你手上,相得益彰,交相辉映,喜欢吗?”
  主子的声音好温柔,青枝觉得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可是他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那诗文的意思。红着的脸庞眼中滑过一丝尴尬,没敢对上姜逸的眸子,胡乱的点了好几下头。又想起自己还没谢恩呢,于是又在主子脚边跪下,手倒是还放在姜逸手心,只是使手高于头顶,轻声道,“奴才很喜欢,谢主子赏赐。”
  真乖顺啊,一个镯子就高兴的更什么似的,不像柳腰腰,狼心狗肺的玩意,俸禄都让他花了大半,还将人气的肺管子疼。
  “起来吧。”姜逸顺手将人拉起来,又捏了捏他软乎乎的手,才将人放开。
  手上一轻,青枝失落的垂了眸子,他刚刚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想要往主子身上靠呢。这半年主子对他很好,将他调到书房里面伺候,满府上下独他一人有这样的殊荣,比经年在正寝伺候的哥哥们都要有体面。就连日冕总管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主子赏赐了他许多东西,贵重的有像这样成色好的镯子,普通的有她随手递过来的糕点。她允许他穿好看的衣裳,不同于府上其他侍儿的打扮。
  可他总觉得得缺了什么,曾经在和宴楼后厨的时候,听厨下那些中年男人扯闲白。都说女人要是要是惦记谁,起先肯定出手阔绰,今儿送吊坠,明儿送胭脂,总之各种献殷勤,等时机成熟更是猴急的厉害,嗷嗷的想要上塌入巷。
  前面的能对上,后面的什么猴急,入巷,在主子身上可从来没有过。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青枝心里总没个着落。
  人就是这样,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要是被忽然打断,又要重新酝酿。可还没等他重新酝酿好,日冕就急匆匆的进来了。
  “主子,公子回到胭脂苑腹痛的厉害,怕是动了胎气要生了。”
  “去请大夫。”姜逸霍然起身大不就往外走,日冕爬起来跟在主子身后,低声回禀“已经派人去请了,早早请进府的稳公也过去了。只是公子疼的厉害,声声如啼,奴才实在是有些担心呢。”
  声音随着二人急匆匆的步伐渐渐远去,青枝看着身前空荡荡的位置,心头一酸,吸了吸鼻头,还是跟了上去。
  离着胭脂苑还有一箭之地,姜逸就已经听到了那一声声的哀叫。
  姜逸三步并做两步进了院子,小小的胭脂苑已经站了许多人,门房大开,小侍儿端着热水进进出出,何大夫提着药箱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见了她进来,面上诧异,满院子的人又都停下手上的动作行礼,姜逸大手一挥,“各自忙你们的去。”
  “是”
  日冕接受到了主子的眼色,亲手扶起了老大夫,就听姜逸来问,“何大夫,情形如何了?”
  “回大人的话,贵宝眷是受了惊吓刺激,才骤然临盆。”
  怎么这么不禁吓啊,不过吼了他两句,姜逸面上烦躁,心中已隐隐后悔,“那现在怎么办,大人孩子有什么危险吗?”
  “好在产期将至,若能顺利生产,应该是能无虞的。”
  姜逸心中稍安,又听里面柳腰腰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心又悬了起来,转头问大夫,“那怎么还喊得这么凄厉呢?”
  “这,男子生产,就是辛苦异常,万般受罪的,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何大夫和姜府打了不少交道,他也是男子,柳腰腰孕期受罪拜谁所赐他一清二楚,对这个心硬如铁的姜大人腹诽已久。此时也是忍不住在心中暗骂,早早的将人折磨成那个样子,这会子又开始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又见一个容貌姣好,穿戴不俗的男子过来,站到姜逸身侧,轻声行礼,请她去边上的藤椅上稍作。
  何大夫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忙出声道,“姜大人。”这柳公子着实可怜,老夫还是多帮他说说话吧。
  “怎么了?”姜逸自然将注意力移到了大夫这来。
  何大夫拱拱手,将柳腰腰需要用的药材,以及刚出声孩子需要用的东西详细交代了一遍,和着柳腰腰凄厉的叫声,夸大其词的将生产的凶险说了一遍,末了补上一句,“贵宝眷是受了惊吓才早产,只怕胎位不正,生产的时候更加遭罪艰难。”
  急的这位平日冷静自持,万事了然于胸的姜大人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才心满意足的仰头看天,数着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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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一声婴啼响起,紧接着出来了七八个人,为首的稳公手上抱着孩子,姜逸快步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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