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那些都是过眼云烟了,柳腰腰早不在意了,他只求能陪着宝宝长大,供养父亲终老,姜娘身边有他一席之地,别的都不重要了。
  彩云又道,“公子您要防着那个青枝,满府上谁不知道,他一门心思想爬家主的床榻。”
  柳腰腰挥着锄头使劲挖一株长得极为茂盛的一株杂草,“我现在哪有资格管他呀,再说,这事说到底还是看主子的意思,她要是默许我再防着也没用,她要是没兴趣,那个青枝自然也就消停了。”
  “但是奴才最近在荷花池看到他几次,觉得他最近的穿着打扮,行走做派有刻意学您的意思呢。”
  “学我?”柳腰腰转眸看向彩云,“学我干什么?我都混成这样了,他还学我啊?”姜娘现在天天指着鼻子骂我笨,偶尔提起青枝,还夸他乖觉。
  “什么叫混成这样呀,以前满上京谁不羡慕您,独得咱家大人欢心。家主可是时时事事都将您记挂在心上的。”
  “你也知道是以前的事情了,时过境迁就不要再提,免得惹人笑话。”回忆起姜逸以前种种对他的好,柳腰腰心中不免唏嘘,拿着锄头烦躁的挖着花圃里的土。
  “就算不提以前,现在您也是大小姐生身父亲,别人求还求不来这个福分呢。”
  一提起宝宝,柳腰腰手里的锄头挥的更快了,那颗最大的杂草已经被他一锄一锄挖的稀巴烂。“他想学就学呗,他想怎么打扮,我也管不着。”
  “他没有公子您漂亮,更学不来您的知情识趣,东施效颦学个皮毛,嘻嘻,肯定会贻笑大方的,家主才不会喜欢呢。”彩云还笑嘻嘻的,忽然反应过来,‘知情识趣’这几个字不是什么好词,平时在心理说习惯了,嘴上怎么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
  小心翼翼偏头去看柳腰腰脸色,果然木着脸,手上的捏着锄柄也不继续挖了,便着急的想找补,“我。我的意思是想说性子好,能讨家主喜欢……”好像这么说也不对啊,彩云着急的整个人都结巴了起来,“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不用说了,没事的,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柳腰腰将手里的锄头递给他,“你当值的差不算清闲,出来太久也不好,回去的时候帮我把锄头还了吧。”
  “哦好……”彩云接过锄头,对自己刚刚说错话万分后悔,“那过两日我再来替您修花圃?”他知道柳腰腰的脾气,不高兴了喜欢一个人呆着,除了家主,要是有人在他边上聒噪他会更烦。还是下次再来好生赔礼道歉吧。
  “嗯”柳腰腰点点头。
  彩云轻声带上了院门,院子里又只有他一个人了,熟悉的孤寂涌上心头。心中又酸又涩,他抱着膝盖在屋檐的台阶上坐下,呆呆看着花圃。不是早就有自知之明了吗?还难受个什么劲,姜娘也说了,没遇到她,自己早不知烂到哪里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是呀,还矫情个什么劲。
  他安慰了自己许久,日过中天的时候照常用了膳,沐浴更衣,然后去正寝等着,只是看着昨天的纱衣,他实在不想穿,正常收拾了一番就过去了。
  姜逸回了正寝的时间还早,用了茶脱了管帽准备往外走,柳腰腰估计她肯定是要去看宝宝的,能让她衣服都不换就出去的,就只有去看宝宝了。他呆呆看着他的背影,也张不开口说自己也想去,说了她估计也不会理会。
  走到门口的姜逸总觉得今天有点怪,他平时叽叽喳喳的在自己身边献殷勤,今天怎么一直杵在那。转身看了他一眼,他站在平时小侍儿候吩咐的角落里,耷拉着个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姜逸下意识的想张口问他怎么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指不定又在装可怜,他惯会如此,不要上他的当。
  等她从梧桐榭回来的时候,柳腰腰又像之前一般,笑盈盈的迎了上来,温婉的问她,“主子是想先沐浴还是先吃饭呀?”
  刚刚抱着孩子玩,沾了一身奶气,姜逸觉得有些别扭,“先沐浴吧。”
  “好,水备好了。”他知道姜逸沐浴一向不喜欢边上有人,以前都没让他伺候过,现在就跟不可能了,便也识趣的没跟过去。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自不必提,顺利成章的上了塌,他还是殷勤周到,姜逸却觉得他眼里像是丢了魂。以前他眼里有股劲儿,相见孩子,想出府,想和自己重修旧好。所以不管自己再怎么骂他,拿言语戳他肺管子,他焉了一会之后又能重新打起精神。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笑的还是那么美,眼里却没魂儿。
  “主子今天怎么没什么兴致,是奴才伺候的不好吗?”他睁着美丽的大眼睛问着她,被下的拿小腹贴着她腿根研磨,“那我们换个花样如何?”
  说吧便将被子掀开一*条小缝,滑着身子想往里面退,这种感觉太过怪异,姜逸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脖颈,将人提溜了出来。
  柳腰腰根本不敢对上她审视的双眼,四目一碰便立马将目光移向了帐顶,面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
  “你怎么回事?今天又玩的什么花招?”
  看吧,果然是前期作孽太多,柳腰腰闷闷的摇头。
  这就委屈上了?姜逸松开他的手腕。他腕间的镯子在光洁的肌肤上格外抢眼,姜逸目光随之而至。柳腰腰将手缩进被中,小声解释,“手没完全好,怕镯子摘一半又卡住了,所以还没来的急弄,明天大概就能取下来了。”
  谁问你这事了!
  姜逸没说话,起身披衣下榻。窝在被子里的柳腰腰惊慌的抬了眸子,看着姜逸冷脸穿衣服心里开始慌起来了,“我,我真的没有作妖。”
  姜逸已经披系上了腰间的带子,立在榻边没动,等着他的下文。
  “我,我就是想宝宝了,也有点担心爹爹的身体,所以……”柳腰腰觉得自己刚刚自己将情绪已经隐藏的很好了,怎么还是被一眼看穿了。
  “你爹已经知道你回来了,这几天身体好多了。”
  床上的人猛然瞪大了眼睛,里面的魂瞬间回来了,眨眨眼不可置信的问她,“真的?”她怎么知道,她暗中留意了?
  一瞬间,柳腰腰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信息从脑子里滑过。姜逸却不想和他再说下去,转身走了。柳腰腰脑子里囫囵冒出个答案来,又不太敢相信,就见她很快去而复返,抬手将一个小东西扔了过来。事发突然,他没来的急接住,那东西滚到了被子里。
  等柳腰腰捡起来的时候,放在眼前一看,认出是姜逸那枚私章,耳边同一时刻也响起了女人的声音,“明天我回府之前还回来,要是敢做他用,你自己掂量后果。”
  “好的,好的。”柳腰腰手中捧着那方小印,看着姜逸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在梦中一般。这就拿到了?他甚至还没开口呢。
  姜逸收拾妥当回来的时候,见柳腰腰还窝在榻上,寝衣倒是换了,抱臂冷冷的问他,“怎么,今天不会又说腿软吧?”
  柳腰腰拥着被子坐起身子,面上尴尬万分,以前老拿这事耍赖皮不回去,今天恐怕不能了。磨蹭着从塌上下来,站到了脚踏边上。姜逸错眼瞥了他一下,然后抬步上塌。
  柳腰腰手里攥着那枚小印,小声道,“谢谢。”可床上的人已经闭了眼睛,明显不想搭理他了。柳腰腰识趣的往外走,回了胭脂苑攥着手中那枚小印,睡了个难得的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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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将放亮的时候,柳腰腰就醒了,爬起来收拾妥当,带着那枚小印,从偏门畅通无阻的出去了。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敲了别院的大门。
  此时路上都没什么人,好一会里面才传来桑菊迷迷糊糊的应门声,“谁呀,一大早的。”
  “是我。”
  门一开,柳腰腰顾不上桑菊呆愣的样子,拔腿就往里去。
  “公子回来了?”桑菊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确认是柳腰腰的背影,极快的关上院门,转身跟了进去。“公子您可算来了,等等我呀。”
  柳腰腰脚下不停,几息之间就进了内室,床上躺着那个自己日夜挂念的人,此时也醒了,偏头看向了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柳腰腰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泪水,几步上前跪到了床边,“爹爹,孩儿不孝。”
  “好,好,太好了。”柳父激动的掀开被子下榻,后跟进来的桑菊见状赶紧上前来搀扶,“主爷您慢些,起猛了您容易头晕的。”
  柳腰腰也够着身子去扶父亲的手,着急的问,“爹爹病了吗?怎会头晕呢?大夫看过没有?”
  “上了年纪了,大起大动头晕是正常的,大夫来看过了,说不是什么大毛病,开了些滋补养元的药膳,说补一段时间就好了。”柳父拉起儿子的手,“快,快坐到爹爹身边来,让爹爹好好看看。”
  抚上儿子的眉眼面颊,“受了很多苦吧?呜呜呜,我的儿。”
  柳腰腰抓住父亲的手,握在手心里,“爹爹,我都胖了一圈了,哪有受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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