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等我回去会给你买草莓吃的，但至少这次，实在是没办法了白川学长！
  十分有罪恶感的，矢巾秀用低头时垂下的刘海完全遮挡住了对方看向自己的视线。
  两个后辈都不理自己。
  白川七奈只能愤愤地低头，老实被检查了。
  及川彻一直看着白川七奈的动作，那双蜜糖色的眼睛眨了眨。
  手册其20条，表情类。
  兔子的眼睛完全眯住，豆豆眉紧紧往下皱着，嘴巴也不肯张开一点地抿着的时候，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不快点哄一下可能会长时间生闷气。
  时间大概在……1—2天？
  如果不是在握着兔子的毛爪爪，及川彻此时可能是抱臂轻挠下巴的闭眼思考状态。
  及川彻忘了自己记录的具体时间了，下次再记详细一点吧，具体到分，或者秒？
  就在他思考着的时候，岩泉一大致判断出来了，“6分饱，应该还没饿。”
  及川彻回道：“那就好。”
  再次把小兔子的球衣掖好，没露出一点肌肤后，及川彻把白川七奈整个抱了起来，手放在对方的后脑勺揉了几下。
  完全按照哄自己侄子的手法。
  “比赛结束我给七奈买草莓蛋糕怎么样，小七奈喜欢吃那个吧？”
  “……”
  啊，不回话吗。
  就在及川彻慢悠悠思考着，要再说些什么东西哄兔子的时候，怀里突然传来了闷闷的细弱声音。
  “……2个。”
  阿彻允许自己吃正餐和肉蛋白质以外食物的时候可不多，白川七奈觉得自己很机灵，得趁机要两个。
  “嗯……好哦。”有些愣神，及川彻最后又恢复了上扬的声调。
  第29章
  青城的球员们重新走到了教练的面前。
  入畑教练笑眯眯的看了眼因为被围观检查饱食度而不满的白川七奈。
  长相和蔼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
  不过对待『兔』的话,怎样谨慎都好。
  入畑教练睁开眼睛，黑色瞳孔往旁边一瞥。
  白鸟泽的休息区。
  鹫匠教练抱臂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他的助手教练齐藤明。
  虽然在第一局，第一分就叫了第一个暂停,这件事是挺难堪的。
  但没办法,仅仅刚刚那一分的来回,就已经能看出青城的很多东西了。
  那些东西所蕴含的巨大信息量让鹫匠锻治这位排球名将不得不叫了暂停。
  首先是那个兔子头在球技上的机敏和弹跳,确实一如既往的令人震惊，但这还是在预料之内的,他们六月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了。
  其次是岩泉一，那个青城的王牌，打法是不是比以前更从容了？鹫匠教练怀疑，能在右半场打出那个小斜线球的他，现在可能就算被天童拦网也能凭一己之力突破。
  右利手攻手能在优势的4号位打直线球已经很了不起了，而那个岩泉却在优势更小的2号位打出了更加极限的小斜线球。
  但最让人震惊的果然是……
  ——那个二传手及川彻。
  那个几乎能在空中‘停滞’一瞬的托球！
  说实话，那个托球既没有快速到让人应付不及,也没有完美托到攻手的打点准心的精准。
  有时候甚至慢悠悠的。
  既不是快也不是准,而是停。
  但是却是完美体现了‘何为二传’的托球。
  听说前不久名将布兰科来过宫城县,而身为白鸟泽这个曾经称霸全国的学院的名教练,鹫匠锻治自然和对方见过面,甚至聚了餐。
  听说布兰科和这个叫及川彻的球员谈过话了,而对方给予的评价是……
  『不是天才却极其喜欢冒险』
  能够从容地托出那种怪物球,还说不是天才？！
  布兰科那混蛋当时究竟拿酒笑着跟他说什么迷糊话呢！
  托那种球,可比一味的‘快’或‘精准’难多了好吧！
  而且如果对方能保证托这种‘停滞’的球速度提升上去，那‘天才’这个词就会被那个叫及川彻的球员彻底甩在身后。
  说一个人是否是‘天才’或是‘庸才’。
  这种话一般只会出现在初学者的兴趣爱好阶段吧。
  到了专业的领域，谁还管你是什么天才，既然已经来到了某地,站在专业赛场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按‘怪物’算。
  鹫匠教练气得露齿一笑。
  世人总是喜欢按照各种标准去筛选人们，包括他们这些顶级教练也是，国青营也是，奥运会征召也是，世界排球俱乐部也是……
  这些标准可能是身高，可能是力量，也可能是国籍……
  但是啊。
  总是会出现那么些不符合标准的，让人眼前一亮，感到困惑的家伙们。
  难道他们希望选择这些家伙吗？
  不，他们不希望。
  但是这些家伙却硬生生用实力改变了他们的选择，硬生生挤出了自己的位置来。
  相比于教练们〖主动〗选择的那些符合标准的‘天才’。
  阵容内的这些家伙，教练们是在标准之外〖被动〗选择的。
  ——及川彻吗……看来在布兰科眼里，他属于后者啊。
  也就是，所谓真正的‘怪物’。
  鹫匠教练的牙关咬紧了，双手抱着的动作更大了。
  他说：“还有你！天童！哪怕猜错了也给我起跳啊！你那脚是摆设吗！”
  天童觉乖乖立正了：“……是。”
  深吸了口气，鹫匠教练又看向众人。
  “对方拿出的又不是什么稀奇的战术，只是第一次在赛场上使用罢了！都给我冷静点去打！”
  随后，鹫匠教练微微一笑，看向那位白鸟泽的超级王牌：牛岛若利。
  “那种东西，用力量，用我们最擅长的东西给我碾过去！”
  牛岛若利握了握手中的宝矿力水瓶，点头：“是。”
  不管怎么样，经历过刚刚的那一球。
  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
  ——那个青城现在绝不是什么弱旅。
  暂停的时间结束，球员们又陆续上场。
  “都别给我偷懒，做好五局的准备。”鹫匠教练慢悠悠地从他们身后补了一句。
  在裁判的吹哨和示意发球的手势挥下后，第一局比赛继续开始了。
  白川七奈继续发球了，但白鸟泽到底是曾经称霸全国的强校，未能如他们所愿，顶多被打乱一传，机会球更是少中之少。
  看来已经调整好了啊，及川彻叹了口气。
  比分已经来到了22:23，青城领先一分。
  及川彻发球。
  花卷：“发个好球。”
  松川：“发不好的话请吃拉面哦。”
  兔子位于前排2号位，听见了同样在前排的两个队友的话，头发毛跳了跳。
  想着还有这种好事吗，白川护住了自己的头。
  赭发队长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将排球拿起，抵在自己的眉心。
  已经无需犹豫了，此刻就是最好的时刻
  ——让才能开花结果的时刻。
  球从眉心的位置放下，及川彻原地等待着哨声。
  期间，他漫无目的地思考着。
  如果一直认为自己没有才能的话，那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了……
  所以，现在要做什么呢？
  哨声响了，“哔——”
  及川彻那蜜糖色的眸子猛地扬起，长睫毛的阴影打下焦糖色的底色。
  蜜金色的流光似乎晃过他的瞳孔。
  手臂因抛球动作而上挥形成的阴影打在皮肤偏白的高大少年的帅脸上。
  ‘い(i)——’
  高度很好。
  得到这个信息的同时，他的大腿动了。
  目光追逐着球，及川彻在发球线外助跑，而后在那道白线后一跃而起，滞空的身姿完全进入了球场。
  深吸一口气，腮帮鼓起的同时，及川彻眼神中的专注力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手掌从视野的侧边后来居上，仿佛是带着浓重阴影线的推进一般，击打那蜜糖色瞄准的点位之上。
  球面几乎是不堪重负地扭曲了一瞬。
  嗓子中带着一声闷吼，球几乎是在击球点的位置消失了一样！
  短短几瞬，又或是一刹那，就抵达了山形隼人的面前。
  うそ(uso)！——
  开什么玩笑！
  完全缩小成针的瞳孔，山形隼人的面部僵硬，被球的阴影笼罩，手指几乎动弹不得。
  ……已经，到眼前了。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动作，球的阴影骤然从他的眼旁离去，山形隼人的手指得以因为震惊而堪堪动弹。
  他猛地扭头看去，那个球，随着一记暴力的弧线，竟然精准砸向了他们球场的边角！
  ——分毫不差啊……
  好恐怖的控球力！
  一滴冷汗从山形隼人的额角落下，他的嘴角扯开，紧咬的牙关露出。
  边裁放于腰后的手‘唰’地往身前下方一摆，握着的旗子微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