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之禾这就比江寒朔操心的少了。
医馆已经贴出布告了,江之禾这几天看看医术,然后寻到贺大夫的新小院清教问题,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
中间杳清然也来找过她,陪着江之禾去过贺长延的小院好几次,然后大意被贺长延哄着帮忙理书。
杳清然一开始还挺感兴趣,后来抄书到烦躁,毛笔一扔,拉着江之禾和都越在江家后院凉亭打叶子牌。贺长延看着抄半拉的书独自叹息。
都越选好的日子慢慢到了,那天天朗气清,倒是最近多雨日子里少见的天气。
杳清然在宫中无意提了一嘴,被请安的李渝知晓了,便派着养好伤的靖琳和遭了几板子老实一段时间的靖莫跟着她们。
“表哥,我们是去护国寺祈福,不是去打人的……”
靖琳一个其实就够了,倒也不必派来靖莫。
李渝没听她的抗议。
杳清然看着靖莫消失在眼前,但她知道靖莫只是隐在了角落。她不想让靖莫跟着,靖琳还好说,靖莫喜欢告小状,这样她都不敢带着江之禾和都越往护国寺后山跑。
她可是无意间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的……
所有计划夭折在摇篮,杳清然脸色自是谈不上好。
杳清然是和都越一起来江家接江之禾,江寒朔一早出门了,是林福看着她上了马车。
杳清然和都越都带着侍女,护国寺前有一段山路,需要步行前往。也幸好四周尚有树荫避阳,也是顺顺利利来到了寺里。
早有僧人等候,三人跨过门进入寺庙,先是入了正殿参拜。
都越接过香跪在佛像前,神情虔诚。
江之禾以前陪着阿娘进过寺庙,需要做什么还是清楚一些的。她也没什么想为自己求的,她不信神佛,不信天命,只信事在人为。但这也算是求个心安和宽慰。
是以,她跪在佛前,只念家人安康即可。
依次参拜了庙中各殿,都越计划着在此用一次斋饭,那僧人引着她们来到一早安排好的客房。
穿过一个又一个院落,一个又一个拱门,终于到了。
僧人自行告退了,杳清然坐下接过文善递过来的茶水,细细品着,一旁的都越则是一口灌下。
“庙里的茶可是极好的,你怎么不品品?”杳清然一脸都越暴殄天物的表情。
都越倒不在乎这些,她品不出来,不都是一样的味道,带着苦味,有时还清淡的要命。她不懂杳清然有时的坚持,茶水,能解渴便是好茶水。
杳清然清楚她的性子,不再理,转身要和江之禾探讨,然后对上江之禾茫然的表情,和见底的瓷杯。
杳清然:……
她放弃了,放弃挣扎,加入两人,将杯中茶水饮尽。
“走,我带你们去后山。”
杳清然放下杯子,就要带江之禾两人出门。
被门口的靖琳拦下来。
“郡主要去何处?那僧人适才说挂红绶的时辰还早。”
“出去逛逛而已,待在此处,不免有些烦闷,散散心。”
杳清然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推开靖琳的剑柄。
“若是不放心,你跟着便是。”
靖琳拱手行礼后跟在三人身后。
她多虑了,杳清然本就没打算甩开她,这里不抵京城内,出了事情杳清然必不好交代。自然是想着要人跟着,尤其是,武功高强的人。之前和李渝的抗议,只是不想靖莫跟着,他汇报事情那可是事无巨细,万一自己有什么不经意间触到李渝霉头,就完蛋了。
都越和杳清然给第一次来此的江之禾介绍庙中建筑和分布。香客来来往往,前院的烟袅袅升起,足以见此处香火旺盛。
三人走在长廊上,远处两个身影一晃而过,江之禾甚是熟悉。
杳清然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徒留都越摸不着头脑。
“你们笑什么呢?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没有,我们刚刚看到两个熟人。”
“熟人,我认识吗?”
你在京城长大,你一定认识的。”
“谁啊?”
“谢掌柜的两个孙女,谢韵灵和谢韵澜。”
都越确实认识,但只限于认识两人的名字。
因为她爹曾在她耳旁念叨过两人的“斑斑劣迹”。
“怎可让一姑娘家抛头露面和商人打交道,这谢家当真是糊涂。”
“还有她们家二姑娘,天天不着调,女扮男装混迹京城,没有一点上进心……”
以上,是都越以前在她爹口中听到的。
她爹不喜,自是不允许她接近谢家人,再加上谢家无人入仕,更不可能熟识。
她一点也不认同爹的想法,但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祖母祖父再宠她,有时也得给爹一点立威的余地,她爹拧不过学武一事,自是在此处大做文章。
作者有话说:
滑跪,来晚了
有部分涉及专业的东西了,作者以前没研究过,下午扒来了两个小时的参考资料
算是赶上了
感谢观阅
第21章 庙啊庙啊
都越晃晃脑袋,将她爹极其古板的发言甩出去。
“不是说谢家二姑娘经常女扮男装吗?方才过去的是两个女子啊。”
都越身子探出长廊,似要离方才人影一闪而过的远处近些。
“概是来庙中参拜女儿身方便,适才望去,女眷众多。”
杳清然没太在意,毕竟那是人家的自由。她正要拉着江之禾二人前往别处,方才脚步匆匆的谢家姊妹在一僧人带领下越来越近。
看样子是专门朝她们走来的。江之禾看着杳清然突然端起来,微扬起下巴,对着带着妹妹行礼的谢韵灵微微一笑。
都越第一次认认真真看爹爹口中的谢家姊妹。眼底都是好奇。
姊妹俩人一前一后,都越最先注意到跟在姐姐后面的谢韵澜。
跟她不一样,哪怕谢家老二经常女扮男装,穿女装时却没不适,不像都越,她老是嫌长裙不便,衣裳少有穿碍事的长裙。
“方才听小师父说郡主在此,便带着妹妹前来拜见殿下,请殿下安。”
谢家姊妹站在阶台下朝着杳清然行礼。
几句寒暄,彼此都不太熟悉,没留着一起,谢家姊妹便告退了。
一旁的都越却托起下巴,眼神探究看着杳清然。
“清然啊,人已经走了,放松点。”
杳清然一反常态,都越一时摸不着头绪,不明白她怎么这样了……
“本郡主……摆一摆郡主的威风……”杳清然叉着腰,斜睨着都越,“不行吗?”
“行行行。”
都越抬头看了看天,道:“挂红绶时辰还早,清然不是说要去后山……唔……”
话没说完,被杳清然抬手捂住嘴:“我没说过,阿禾我没说过的吧?”
杳清然按住“唔唔”抗议的都越,拼命对着江之禾使眼色。
“……没有。”
“都小将军怕是记错了,我说带你们去后院下棋的。”
这话声音有点大,看着倒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
靖琳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杳清然却没看她,反是转动眼睛扫视着最可能藏人的角落。
靖莫要是能让她找到,就又该挨板子了。
一无所获,杳清然松开手,都越理着被弄皱的衣袖躲到了江之禾身后。
都越双手搭在江之禾肩膀上,脑袋从一旁探出,整个人站得离杳清然远远的。
江之禾默不作声:“……”
杳清然:“……”
她又不是白日鬼……
最后在杳清然盛情邀请下,都越言辞抗议下,江之禾夹在两人之间,这劝一句那摸一下,稀里糊涂来到了杳清然口中摆有棋盘的后院。
越过一拱门,正面便是一亭子,红柱灰瓦,有长廊连接至深处客房。亭子两侧种满了矮灌木,石栏石阶两侧花朵争相开放。亭子正中央摆放着一石棋盘,两盒棋子静静放在一旁。
“我们,手谈一局?”
杳清然抬手指着棋盘。
都越撩起下摆坐在一旁亭子的横板上,顺口一问道:“谁先来?”
“我和阿越先来?”杳清然询问的眼神看向江之禾,江之禾点点头。
都越可不客气,没推脱,起身又坐在杳清然对面。
“下什么?”
“五子棋。”
“五子棋……啊?”
“你不是说五子棋不够高雅吗?”
都越捏着棋子停在半空。
“我说过吗?”杳清然装傻不认。
都越:“……”
“速下。”
都越不欲纠缠,捏着黑子落棋催着杳清然。
杳清然收声落子。
两人一来一回,江之禾在一旁看着棋局若有所思。
“郡主殿下,你只算着把我堵死在角落里,要不要回头看看另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