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听贺旭说，长道医馆是王爷的情报线，就这样闭馆……”
话有未尽之意，见李渝前一日，江之禾在心中独自斟酌许久，方决定问出口。
“换成别的也可以，不必忧心。”
李渝知晓她的心事，宽慰她。
无论是医馆还是其他，只要能保住情报线，什么都可以，只是她觉得要帮江之禾走下去。江之禾习过医术，自是要找她擅长的事情，人是她带来的，得帮着走到底，半途不管不顾扔下她，可不是君子作为。
江之禾看着李渝的眼睛半响。
李渝眉眼弯弯。
江之禾最后答应了。
许多事情是李渝吩咐人做成的，选址、采买、报备、招人手，她没让江之禾费一点心力。
但一天，江之禾再来王府时带来一个小布包。
李渝不解，指着布包问道：“这是？”
“银两。我攒下的银两。”
江之禾笑着解开布包。
这是她前段时间在长道医馆的月薪，家里有着江寒朔的奉例，兄妹两人也不是张扬之人，她攒下的银两倒一时无用武之地。她便想着拿来出一份力。
看着江之禾认真的眼睛，李渝心知若不接受，江之禾定坚持到她接受。
是以，李渝没在此事上坚持，接过后交给靖琳去安排。
后来一切都很顺利，李渝在暗中控制着这事，医馆很顺利挂上牌子开张。
不过，医馆没江之禾告知江寒朔那样简简单单换了条街，所在地离长道医馆极远，相隔半城之远，却是离江家近了许多。
那之后，江之禾便忙起来，早出晚归，回家后也是用过晚膳就钻在房间苦读医书，温习在王府同贺长延学习的知识。
江寒朔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阿禾，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你吃得消吗？”
趁着用膳，江寒朔担心问她。
江之禾从碗中抬起头，笑得明媚，摇摇头：“我可以的！”
江寒朔释怀了，他胡乱操心了，江之禾可是孤身一人在老家和京城混得开的姑娘。
江寒朔忽觉担忧的自己走进了死胡同，这样，他就放心了，放心留江之禾在京城。
“阿禾，兄长前些日子送了家信给娘。”江寒朔舀了一碗汤递给江之禾，“娘她们答应来京城了。”
“真的？”
江之禾惊喜万分，放下筷子，瞪大眼睛看着江寒朔：“什么时候来呀？娘不是说不愿来的吗？阿兄你怎么说服娘的呀？”
江寒朔抬手拍拍她的头，一脸宠溺：“你问这么多，兄长该先回哪个？”
“什么时候来？”
“在路上了。”
江之禾猛地起身，吓江寒朔一跳。
“坐下，吃饭。兄长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江寒朔要离开京城了。
“什么？为什么要……”
江之禾方才愉悦的心情，一落千丈。
江寒朔摆手让她冷静，将前些日子老师和他的对话告知江之禾。
“所以，娘她们同意来京城，接下来就是娘她们陪着我们家阿禾了。”
江之禾再不愿接受，此事也成定局，她只能依依不舍送走兄长。
庆幸的是，江寒朔走的前一日，阿娘和阿爹到了。
看去倒像是江寒朔算好了一切。
江之禾站在江寒朔身边，两人等在门口，江之禾开口抱怨：“你也不和我提前说说……”
“阿禾在忙啊，忙医馆的事情，肯定很多很多，这种小事，兄长不想让它误了你。”
“哪里会误……”
江之禾话音未落，江寒朔抬手打断，指向远处一辆马车让她看去。
“娘她们到了。”
江之禾只得按下不言，跟着江寒朔迎上去。
马车停稳，先是江父走下马车，随后转身扶下江母。
“阿娘！”
江之禾喊了一声，便扑进娘亲怀里，细听之下，还带有哭腔。
这边，不善表达的江父抬手郑重拍拍江寒朔的肩膀。
安顿好娘和爹，江寒朔这边却要收拾着行囊。
“兄长不带走林福吗?”
“林福留在京城，帮衬着你们，他照顾你许久，换个人怕你不习惯。”江寒朔推着江之禾坐下，“好了，早些休息吧，你明日还要去医馆不是？”
“我不去。”
“这是怎么了，今日要耍赖吗？”
“我要送你走。”江之禾犟着不答应江寒朔不让她送。
江寒朔：“……”
妹妹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阿禾！”
江寒朔故作严肃看着她，江之禾也不怕，犟着顶着他的眼睛。
两人对峙着，最后江寒朔先败下阵来。
“你明日不去医馆可以吗？”
见有转机，江之禾飞快道：“我已经和药童吩咐过了。”
“好。”
翌日一早，江之禾跟在江寒朔身后，寸步不离。
江寒朔读书，她跟着；江寒朔放行囊，她陪着；江寒朔去茅房，她……
“阿禾。”
江寒朔一脸无奈赶走她。
到了江寒朔该走的时辰，江之禾看着他踏上马车，拉着袖子道：“兄长，我送你到京城外吧？”
“兄长还要去辞别老师……”
“听阿娘的话，在京城好好的，保护好自己，若有事，定要给兄长写信……”
江寒朔絮絮叨叨交代了许多，江之禾依依不舍。
“我走了。”
江母将江之禾搂进怀中，看着江寒朔渐渐离远。
杳清然早就得知江寒朔要离开京城的事情，她担心江之禾，那天便拉着都越说要去陪江之禾。
两人直接去了医馆，谁知被告知江之禾不在。
“你看，我们本就应去江家的。”
都越在杳清然身后事后诸葛亮。
“你们掌柜没说何时来？”
杳清然无视都越，问着面前的药童。
那药童正要回话，越过杳清然的肩膀看到了进门的江之禾。
“掌柜的来了。”
杳清然和都越转身，看到神色恹恹的江之禾慢慢进门。
“这是怎么了？”
杳清然担忧地看着江之禾，伸手扶住江之禾的双肩。
江之禾看到她们，勉强撑起精神，道：“无事，有些累，缓缓就好。”
“我和落落听说你兄长……欸，清然你踩我干什么？”
江之禾看着欢喜冤家般的两人，没忍住笑出声，拉着两人朝后院走去，在大堂太引人注目了，旁边有几个抓药的人正看着她们。
“你兄长离开了吗？”
江之禾倒给两人煮好的茶，三人坐在小院屋檐下，看着院中树叶摇晃。
江之禾点点头。
都越再一次一口灌了茶水，拍着江之禾的肩膀宽慰道：“还有我们陪着你，你兄长不在，谁要是欺负你，只管告诉清然，她罩你。”
“那你呢。”
“我在后面呐喊助威。”
“……”
第23章 幕后之人
兄长离家之后，江之禾第二日就想通了。
又不是生死离别，不是大事。
加上杳清然和都越两人的“插科打诨”，时不时得给她们断官司，伤感什么的全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最近杳清然又起了心思，非要缠着都越说学武，日日念叨，念叨到都越生厌。
“你找王爷啊，王爷身边能人将士众多，都比我来得好……”
都越费力拔出自己被杳清然死死抱住的胳膊，生无可恋。
“我不敢啊。”
杳清然脸不红心不跳，都越转身躲她，她紧紧跟着。
“你教我，我自保，说不定以后还能保护你。”
此事只是杳清然一时兴起，加上都越抗拒的表情太好玩了，她忍不住逗她。
但凡都越二话不说应下，她就自己告辞了。
小时体弱，娘亲对她，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宠上了天。姨母曾提过让杳清然跟着李渝学武，说是强身健体，都被她眼眶红红细声细语推远了。
找她表哥?那她必定会被严格要求，生不如死的哇……
她只是贪玩点，还不想“自寻死路”。
“郡主大人另请高明吧。”
都越坐的离她远远的，但江家后院的小亭子，再远也远不到哪去。杳清然一探身就又抓住她的衣袖了。
杳清然正要开口，一旁静静拨着算盘的江之禾停下手，抬头看着杳清然。
眼神平静，杳清然却被她盯得后背发毛。
奇怪……
“怎么了阿禾?”
甩掉那诡异的不合时宜的想法，杳清然松开手问她。
“为何不找王爷，王爷武功一流，应是最合适的。”
杳清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事。
“我表哥，超凶狠的，在他手下学武。轻则卧床不起，重则昏迷不醒。当初王府就是这么训靖久和靖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