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她已经不怎么在意了。
  眼下挺好的,她可以光明正大同江之禾喜结连理……
  不是吗……
  说开之后,两边都开始备起成婚之事。
  杳季派了人请了江之禾的生辰,拿去算八字吉时。
  其实她并不在乎这些,只是为了少被前朝挑些刺,便顺着一步一步走下去。
  就这样费了些时日,这边忙着,远在方怀的江大人终于收到了信。
  信是徐姝茹拿来的,信送来时,江大人外出视察民情了,天色黑时才回来。
  “江大人,有您的信,放在您书房了。”
  “多谢,有劳了,同你兄长尽快归家罢。”
  在外面跑了许久的江寒朔终于找到空隙打开这封家信。
  然后,手边纸张散了一地。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江寒朔拿着信凑近蜡烛,一字一字看去。
  不是眼花。
  这封家信,让他恨不得连夜赶回京城。
  可是,他不能……
  那张信纸一角在他手中变了形。
  过了许久,才慢慢松开,眼神懊恼拂过想要将其压平。
  同样不平静的不止他这里。
  杳清然从娘亲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都越的信恰巧寄来。
  都越在信中絮絮叨叨讲着京城之事,她说,清然的表哥亲王殿下如何如何算计她,她说,杳清然不在的京城多么多么无趣……
  除此之外,她还花了大篇幅讲江之禾同李渝的婚事,洋洋洒洒的,这笔力,不去写话本都屈才……
  信中暗戳戳都是在问她,如此大事,杳清然真不来京城吗……
  杳清然看着信,嘴角无意识勾起。
  她想,只是她实在没法厚着脸皮全当无事发生。
  李渝离开宿州前来找过她,她说带她见个人。
  那日,她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文霖。
  那人始终在骗她。
  他说可以借着发洪一事再留李渝一些时日,她默许了,可是那人却瞒着她,毁了坝口,又不知在何处搜罗来一患病者,趁着李渝外出时专朝她身前撞……
  听完一切后,杳清然只觉浑身发凉。
  她抖着手,举起从手心凉到指尖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那人脸上打去。
  “啪”清脆一声响在阴暗的地牢中……
  “你……”
  “好了,清然。”
  李渝拉开红了眼的杳清然,将她压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杳清然埋在李渝怀中语无伦次,泪沾了李渝前襟。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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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你要笑着走
  一早起身外出的江之禾路过前堂时,看着林福招呼着人一箱又一箱东西搬进前堂。
  尚不是很清醒的江之禾皱着眉走到林福身旁。
  “这是何意?”
  林福扯着笑脸向江之禾行礼。
  “小姐,这是王府送来的聘礼呀。”
  林福朝门口站着数着来来往往物件的人努努嘴。
  “您看,那人一早就来了,自称是王府的侍从,带着身后一群人和一堆箱子,二话不说就往家中运……”
  “林管家……”
  那边那人朝林福喊一声。
  “小姐,小的先过去了。”
  江之禾看着那个陌生的人,她好像没在李渝身旁见过此人。
  “猜猜我是谁。”
  忽地一黑,一双温热的手覆在江之禾眼前。
  李渝故意变了调,附在江之禾耳侧轻声道。
  江之禾轻笑出声,抬手摸上她的小指,捏了两下。
  “猜不到啊,怎么办?”
  “罚你亲亲我。”
  江之禾拉下李渝的手,李渝顺势垂下环在江之禾的脖间,下巴抵在江之禾肩上。
  “要看看礼单吗?”
  李渝看江之禾看得入神,问道。
  “不必了。”
  江之禾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日后再看也不迟,眼下如此繁忙,倒不必再找麻烦。
  “日子定好了吗?”
  江之禾收回眼神,拉着李渝朝人少处走去。
  “定在下月初九呢。”
  李渝回握上,晃两下。
  很仓促,仓促地不像是皇室该有的待遇。
  “过几日,文松会上门正式定下。”
  占吉时卜问拜庙一事,是杳季揽过去的,她跟大儿子提起时,那孩子劝她莫要过度操劳。
  “此事交给礼部便可,母后倒不必……”事事亲为……
  他的声音在杳季的注视下渐渐压低……
  他的心思,杳季心知肚明,只是他现在打着为李渝好的旗子,她也不好说什么。
  心大了,她能理解,但若是日后真不顾骨肉之情对李渝下手,她必然不会允许。
  “不要让我看到手足相残可以吗?”
  对面人垂着眼,杳季看不到他眼中情绪,她该说的都讲清楚了……
  “忙去吧,文松也要回来了。”
  杳季下了逐客令。
  “孩儿告退。”
  杳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胸中莫名一股烦意涌起。
  她坐着,良久才起身,拿起三炷香点燃,对着墙上一幅画拜了又拜。
  文松恰好进门,见此,接过杳季手中香插在画前香炉。
  杳季忽然有些茫然。
  “文松,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然,他怎么连亲妹妹都存疑防备……
  “也许是场误会呢?”
  文松扶着她坐下,杳季接过文松递来的温水,深深叹口气。
  “但愿吧……”
  “娘娘看看这个。”
  眼见杳季兴致不高,文松连忙转移话头,将折好的纸张展开递给她。
  “日子定好了?”
  杳季一口喝光杯中水,细细看着墨迹。
  “礼部拟的日子?”
  有点早了吧,这么仓促,一个月都没有,这事有那么急吗……
  不知为何,杳季脑中忽然浮现垂着眼的大儿子身影。
  “唉,终究是老了……”
  杳季突兀一句,放别人身上或许该摸不着头脑了。
  文松倒算懂她。
  “娘娘天生丽质呢。”
  “永远十八这话哄不了我了。”
  算了,免得夜长梦多,这样也好……
  “文松,走一趟王府吧。”
  把日子告诉李渝。
  日子就这样定下来,李渝倒无异议,拿到日子后就将一早备好的聘礼唤人送往江家。
  于是就出现了眼下这一幕。
  “这日子……”
  “如何?”
  “无碍……”
  只是她兄长绝对赶不回来。
  不过他也无法赶来。
  江之禾看着手中的纸条若有所思。
  舟车劳顿,江寒朔还有要务在身,不回也……
  “阿禾,有件事忘了同你交代了。”
  “你兄长前些日子告假了,眼下应在回京路上。”
  李渝没卖关子,没等江之禾催促便交代完了。
  江之禾猛地抬头看她。
  这事江寒朔没来得及送信来,只是他告假的折子,李渝见过了,这次来也有此事。
  “开心吗?”
  “开心。”
  在这之后又过了几日,文松携着太后懿旨同江母商量事宜,确定好日子。
  而那之后,第二日,风尘仆仆的江寒朔就赶了回来。
  黑着脸的兄长,江之禾急急跑到前院,见到人之后连忙转身,想要尽快跑走。
  然后就被脸更黑的江大人叫住了。
  “阿禾,站住。”
  江之禾能站住吗?
  不能。
  江之禾脚下更快。
  “阿兄,你先歇会儿,我过会儿再来。”
  “江之禾!”
  江之禾跑得更快了。
  “行了,为兄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江之禾又跑回来了。
  “阿兄,我方才强身健体呢。”
  江寒朔气笑了,屈指敲了敲江之禾的脑袋。
  “想好了?”
  只能说,不愧是兄妹,倒有些灵犀,江之禾懂他的意思,随后重重点头。
  “也好,若是受了委屈,只管来找兄长。”
  江寒朔操尽了心,江之禾却不能对他全盘托出。
  江之禾对瞒着家中人的愧疚感丝毫不减,只是也只能如此。
  “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又问了一些江之禾在京城的事情,江寒朔便赶着她去睡觉。
  江寒朔来时,据定下的日子没剩几天,李渝一有闲便躲着江寒朔黏着江之禾。
  只是有次没算好,被江寒朔撞上了。
  在江寒朔黑乎乎眼睛注视下,李渝松开握着江之禾的手,握手成拳抵着唇边,轻咳一声。
  江寒朔嘴唇微张似要说些什么,最后又选择不言,轻飘飘一瞥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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