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阿慎
  他收回手,不欲再这样輕浮地对待他,可文慎却将他的话当真了,要让他当个风流鬼潇潇洒洒地去死。
  文慎又哭了。
  这次哭得是真的很傷心。
  虞望马上收起那些秽.乱的想法,将他好好抱在怀里亲吻安慰:怎么了?怎么又哭了?不舒服吗?哪里痛吗?
  文慎哭得更厉害了,似乎要把浑身的水都流干净,虞望以为他是因为那处被磨才哭的,本来想为自己辩解一下,毕竟是文慎先动手的,可又觉得没有必要,让文慎讨厌成这样的事他下次不做就是了,当务之急是不要让文慎再这样哭下去,再哭下去真要成小瞎子了。
  慎儿乖,慎儿不哭。虞望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裹在文慎满目狼藉的身上,抽走他手中的匕首往地上一扔,抱他去浴池仔细地清洗。文慎埋在他肩上,乖乖地岔着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哭,虞望含住他唇瓣吮咬两下,低声哄道,娇气包,别吓哥哥了,你这么哭,哥哥这里好痛。
  他带着文慎软热的掌心摸到他剧烈跳动的心口,侧首啄吻文慎泪濕的臉。
  虞望什么时候抱怨过痛呢?其实他也有大少爷脾气,最开始学射箭时才三四岁,手皮全部磨烂,常常血流不止,那时候他就时常回来抱着文慎骂骂咧咧,把屋子里的东西踹道一大片,骂教弋射的师傅不是人,手心好痛好痛,要文慎吹吹才能好。
  但后来,他就不怎么和文慎谈起校场上的事情了。七岁时从马背上重重地跌下来,跌进满是箭矢的石堆里,八岁时差点被弓弦绞断半根手指,现在右手中指上还有一圈深深的白痕,十岁时被剑锋砍中腰侧,深可见骨,脏器都流了出来其实都是很痛的事,但他总是处理好身上的伤之后才回来,等到文慎自己发现血腥味,问他时,他却总是笑着说小伤而已,还反过来安慰垂泪不止的文慎。
  他们分别的这八年,虞望不是去游山玩水寻欢作乐的,而是去打仗的,十五岁到二十三,他有过多少九死一生的时候,有过多少生不如死的痛苦,如今都已成为过往,都成为不值一提的小伤。
  可文慎还是会因此垂泪不止。
  他松开紧紧抱着虞望的手,稍微撤开身,牵住虞望糙热的大手,半张臉潜入浴池温热的水中,没有再持刀,只是用苍白的亲吻固执地想要抹去心口所有的裂痕。
  虞望靠在池壁,头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叫嚣着奔流着,俊臉比方才抵着文慎那处时还要红。他的慎儿像是水中勾魂摄魄的精魅,给他在心口处捎来细密而珍重的亲吻,暗流一阵激颤,一股腥浊直接打到文慎雪白泛粉的小肚子上,虞望艰難地喘着气,垂眼看着身前湿发雪肩的爱人,终于体悟到这世上还有比激烈房事更令人舒爽万分的事情。
  慎儿。
  他托起人的后臀,将人稳稳当当地托在臂弯,而后很温柔、很炙热地贴过去,和文慎接了个无比纯洁湿缓的吻。
  哥哥对不起。
  道什么歉呢?你又没有错。虞望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凑近和他的前额輕輕碰在一起,垂眼看着他浅色湿润的双眸。
  这个动作,他也已经很久没对文慎做过了,上次做好像还是六七岁的时候,记忆特别遥远,甚至稚童绵软的鼻梁如今也长得秀美挺翘,手感大不一样了,可心中满溢而出的怜惜和疼爱,和当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文慎痴痴地、呆呆地望着他,长睫上的水汽凝成了细密的雾珠,微翘的眼尾泛着桃花般的粉晕,他浅色的眼珠里什么也没有,只满满当当地倒映着一个虞望,倒映着他二十年来借以熬过漫漫长夜的满室月光。
  哥哥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像是撒娇,又像是哽咽。
  虞望伸手抚过他湿润的脸颊,大掌轻轻托着他漂亮的下巴,戴着扳指的手在他侧脸上轻轻地磨:嗯。
  你不要纳妾。
  虞望轻轻侧首,在他鼻尖上轻啄一口:不会的。我只要慎儿一个。
  你不要、喜欢沈白鸥
  虞望温柔地舔掉他眼角的泪痕: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慎儿乖,少吃点儿醋,看你,都变成小醋包了,眼泪都酸酸的。待会儿还有你爱吃的蜜渍樱桃和梅花牛脍,方才我看见她们碗里有山药排骨粥,厨房里应该还煨着有,我待会儿让永吉一并盛两碗来。
  文慎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
  其实很小声,咕噜咕噜的,跟小动物肚子闷响没有太大区别。但虞望就是听到了,听到了还不算完,还要伸手去摸他平坦而微有肉感的小肚子,五指屈起,很坏,却又还算温柔地捏了捏:好软。是不是饿了?走吧,先带你吃点东西。
  文慎却隔着晃荡的水波,怔怔地注视着他的手,神色似乎有些難过。
  要怎么才能生呢?
  哥哥、你方才说的多弄几次就有了,是不是真的?
  虞望:
  阿慎,我看你是已经怀了吧!常言道一孕傻三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是男人,带把儿的男人,来,你自己摸摸,这是什么,好,再往下,这里的缝也掰不开,里面也没有能让你怀孕的东西。
  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文渊阁大学士吗?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虞望湿淋淋的手又摸摸他的额头,很担心道,要不要让府医给你看看啊?变成小傻子了怎么办?
  文慎的手被他任意摆弄着,仿佛自渎一般懵懂地摸索。听着虞望熟悉的讨打语气,文慎那早已离家出走的理智才渐渐回笼,整张脸不由得蒸红一片,急声道:我随便说说的!你才傻呢!不是你先说让我给你生小世子的?!
  小声点儿,外面有侍卫巡值。
  文慎立刻噤声,很警惕地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小声道:是虞七吗?
  虞望眯了眯眼:是虞七又如何?不是虞七又如何?你什么时候跟虞七有接触了?
  文慎抱紧他的脖子,脸颊红扑扑的,故意气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一般世家子弟是很忌讳自己的私卫和旁人有秘密来往的,私卫是他们手里的底牌,是不容任何人染指的底線,所以哪怕是至亲,也没有调动私卫的权力。
  但虞望一想到虞七那木讷老实的模样,料定文慎不会喜欢那样的,也就由他们去了。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虞望心里并不很在意,但嘴上却和他打得有来有往,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他也会这样摸你么?
  文慎夹住他摸过来的手,长睫轻颤,很艰难地思考了半天,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完全听不懂。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好像被羞辱了,本能地屈膝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王八蛋!去死!
  第69章 寡妇
  虞望大笑起来, 搂住文慎深深浅浅地香了好几口。文慎心里虽然气闷,但还是乖乖地闭上眼睛,张开口有些生涩地回應, 他喜欢虞望嘴唇薄而热的触感, 喜欢虞望粗蛮而强势的舌头。其实虞望第一次强吻他的时候,他就很喜欢。
  方才那种话, 以后不要再说了。文慎輕喘着伏在他肩上, 抱着他精悍有力却又伤痕累累的肩臂,有些委屈地说。
  知道了。虞望垂眸看他, 心想自己或许真如阿慎所言,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掰开文慎使用过度的地方,爱不释手地揉, 他无法想象如果旁的什么人,比如甘密,比如虞七,要是他们摸到这个地方、使用这个地方,要是文慎对着他们也像方才那样发骚□□,他会做出多少不可挽回的事来。
  他虽然总爱这样说这样的话来逗弄文慎,可事实上他并不打算给任何人可乘之机。文慎是他的, 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 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只能由他来碰,最好是连文慎自己碰都要经过他的允许, 要是文慎哪天真的喜欢上了旁人,真的和旁人做了方才他们一起做过的事
  疼。本来就肿得厉害的地方被他狠心一掐,差点又要充血流水了,文慎气得咬住他的鼻尖, 含糊不清地骂道:王哇蛋!
  虞望扑哧一声,单手托抱着文慎的雪臀,笑得那叫一个快意恣肆,等文慎发泄够了,才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尖上深深的、圓圓的咬痕,心口满涨得仿佛要开出淌蜜的花儿来:宝贝儿,你怎么这么乖啊。来,哥哥亲一口。
  文慎真的生气了,不给亲,扭头轉移话题道:我饿了,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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