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谭夫人气势汹汹,上官府报案,谁知官府根本不敢受理,百般推辞。
  赵家也在当日得知此事,冯氏最高兴,笑到大腿都拍疼了,“活该!这谭家活该!朝三暮四的狗东西,合该遭此报应!”
  接着第二则好消息接踵而至,司礼监秉笔黄内侍,亲自带着赐婚圣旨来到赵家,当众宣布赐婚。
  冯氏捧着圣旨的手一个劲儿地抖,高兴得险些昏过去。
  陛下赐婚,还给自家女儿定了永宁侯世子萧寒玉!
  虽说萧寒玉此人孤僻,沉默寡言,极少现于人前,可冯氏多年前见过一回,记得那孩子生得也是眉清目秀的,不比谭尹差。
  关键是家世,人家可是有侯爵要继承的,赵温仪嫁过去,直接就是有诰命的世子夫人,将来的永宁侯夫人!
  而且名义上的婆母还是自家亲姑姑,婚后婆媳关系自是没得说,小姑子又是天真憨厚的小表妹,亲厚得很。
  冯氏越想,越觉得这桩婚事好啊,关键还是陛下赐的婚,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看重她们赵家呀!
  冯氏也有自知之明,估计多半还是看了大房的面子,可实在的好处是落自己头上了。
  思及此,冯氏再看老夫人,再看孟氏,甚至看赵清仪,都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还好还好,上回去侯府相看时赵清仪也去了,直接把赵谭两家的婚事搅黄了,不然那日真把女儿定给谭家,哪儿还有今日的赐婚啊。
  冯氏决定了,从今往后,赵清仪就是家里的福星!
  谁敢说赵清仪半句不是,那就是个她这个当二婶的对着干!
  冯氏笑得见牙不见眼,扭扭捏捏走到赵清仪跟前,“清仪,先前二婶有诸多不对之处,还望你多担待,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
  十足的谄媚姿态,孟氏都快没眼看了,不过转念一想,也能理解,这些年她们与冯氏并无恩怨,先前几番冲突,也是因为冯氏着急女儿婚事,同样是做母亲的,孟氏可以理解。
  冯氏也确实放下了,她唯一在乎的就是赵温仪,现在女儿婚事尘埃落定,她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主动过去冰释前嫌,不丢脸。
  赵清仪暗想,楚元河本事还真大,居然都能说动陛下,让陛下给赵温仪赐婚,听到二婶的话,她才回神,含笑道,“二婶客气了,这是二妹妹的造化。”
  赵老夫人欣慰不已,赵家和侯府本就是姻亲,过去她倒没想过让孙女嫁去侯府,现在赐婚了,她想想,觉得也不错。
  只是……
  想到侯府男丁宿命般的结局,赵老夫人不免担心,怕将来战事一起,萧寒玉要肩负起侯府重任,奔赴沙场。
  她的亲女儿年纪轻轻守了寡,可不希望自己的孙女也步守寡的后尘。
  但现在都已经赐婚了,多想无益,赵老夫人只能多盼些好,让孟氏与冯氏赶紧准备准备,再清点一遍贺礼,看是否还有疏漏,晚些得去张家送嫁。
  这才让冯氏消停,不过走时她还笑吟吟的,热络地与赵清仪闲话,一直夸赵清仪是个有福气的,连带着底下的妹妹也有福气了。
  可不是福气嘛,当初的赵漫仪给李彻做外室那三年,也是沾了赵清仪的光,那三年荣华富贵没少享。
  冯氏一语双关,笑得更开心了。
  方姨娘躲在暗处,咬牙冷笑,就让赵清仪再得意半日,等她身败名裂了,看看还有几人能围在她身边打转恭维。
  与此同时,李衡也得到了上头的赐婚圣旨,不过场面就不如赵家热闹了,他独自接过圣旨,看到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方茹的名字。
  李衡瞬间如坠冰窟,他不明白,陛下何故要为他赐婚?
  来传旨的内侍无奈叹气,怕他听不懂,还提醒一句,“李大人曾求娶县主,但陛下认为,你与县主并非良配,倒是这方姑娘,虽出身不显,却胜在痴心一片,故特下此旨意。”
  李衡仍不敢置信,捧着圣旨的手隐隐颤抖。
  “陛下宽厚,顾及大人心思,没让这道圣旨昭告天下,大人若是不愿……婚事可以拖着。”
  说白了,这道密旨仅仅是起个敲打的作用,只要他不再惦记不该惦记的,这密旨就是摆设,没人会强迫他必须迎娶方茹,可若是……
  李衡很快从内侍的话中品出了深意,握着圣旨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屈服了,缓缓跪地。
  “微臣……叩谢陛下圣恩。”
  第61章 被方姨娘戴了绿帽……
  内侍见他明白了上头的意思,满意点头离去。
  李衡缓了许久,苦涩一笑,将圣旨收起,小厮上前提醒他,该去乔家赴宴了。
  他与新郎官乔文柏是同科进士,交情匪浅,故乔文柏此次娶妻也邀请了他。
  “知道了。”李衡应了一声,回屋更衣,朝廷已经分派官职下来了,他昨夜便搬离李宅到官舍住着。
  想到今日或许还会在婚宴上遇到县主,他还是选了新做的一身湛蓝圆领袍,临走时,不由多看了床头的匣子一眼,脑中回想起那日方姨娘与他说过的话。
  只要他照做,他是不是就能与县主……
  “李兄,走了。”
  与他同住一间官舍的袁四郎嘻笑着拍了他一下,“发什么呆呢?”
  李衡回神,扯了扯嘴角,“没什么,走吧。”
  黄昏时分,二人随着乔家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去往张家,彼时赵清仪还在张婉琰的闺房中,柔声安抚她紧张的心。
  于张婉琰而言,这是她这辈子头等要紧的大事,她又是初次成婚,紧张忐忑在所难免,有赵清仪这个“过来人”相伴,多少缓和了她的不安。
  张夫人悄悄进来,往女儿怀里塞了一本小册子,叮嘱她快些看完。
  张婉琰只翻开一页,便羞得脸红心跳,赶紧丢开。
  张夫人嗔她,“再不好好学学,新婚夜可是要吃苦头的。”知晓女儿害羞,当着她这个娘亲的面不好意思,索性让她不懂的去问县主。
  忽然被提到的赵清仪愣了一瞬,随即低头——张婉琰方才害羞,把小册子丢到她这里了。
  捡起来一看,竟是避火图。
  张婉琰怕污了她眼睛,劈手夺下,“哎呀清仪姐姐你还是别看了。”紧张之下,她都忘了赵清仪是嫁过人的。
  赵清仪失笑,“你是该听你母亲的。”
  避火图是女子出阁必看之物,她出嫁前,母亲身边的华锦姑姑也曾来教导她新婚夜诸多事宜。
  只不过对赵清仪来说,这些琐事已然隔了一世之久,记忆都模糊了,想到上回在宫里与楚元河那次,她就是吃了不懂的亏。
  思及此,她的脸又热了。
  张婉琰听她说得情真意切,到底还是扭扭捏捏翻开,认真观摩学习。
  但也没看多久,喜婆急急忙忙跑进来,“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一大帮仆婢跟着涌了进来,七手八脚为张婉琰整理衣冠,准备送她上花轿。
  张婉琰刚津津有味地看进两页,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慌乱之下,她把避火图塞给了离她最近的赵清仪。
  一切来得太过急促,赵清仪也没多想,下意识将避火图揣进自己的袖兜里,便慌忙搀着张婉琰出阁,随着接亲队伍,一路将人送到乔府。
  乔文柏出身不高,本要入赘张家,临到婚期,张家又改了主意,在张首辅看来,乔文柏是后起之秀,有大好前程,只要他待自家女儿好,是否入赘也不打紧了。
  乔文柏也争气,承诺婚后十年之内不纳妾,并拿出婚前积攒多年的积蓄,置办了一座三进的宅子,宅子算不得阔气,但能在京中靠自己安置宅子,已经说明了他的能力与担当。
  况且他许诺了十年不纳妾。
  十年听着不多,但在张家人看来,一个男人愿意守着发妻十年,且无论是否有子嗣都不纳妾,已经远胜京中不少世家公子。
  张婉琰对这桩婚事并无过多期待,十年就十年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便欢欢喜喜嫁了。
  乔府张灯结彩,乔文柏上头只有一个憨厚老实的母亲,此刻也在府门外高高兴兴迎接儿媳,还有许多人看在张家的面子上前来观礼,其中就包括长公主。
  送张婉琰进了新房,赵清仪准备去前厅与长公主叙话,便是在这一段路,她明显察觉到来来往往的路人,总会朝她投去异样的目光。
  等她到了前厅入席,一同前来赴宴的二婶冯氏与赵温仪也古古怪怪的,冯氏好几次欲言又止。
  赵清仪没理会,低头准备用膳。
  谭夫人笑呵呵地凑上来,“不知何时能吃到县主的喜宴?”
  谭夫人的音量不低,一开口,闹哄哄的宴席安静了片刻。
  赵清仪抬眸,冷冷扫向谭夫人。
  谭夫人丝毫不惧,故作惊讶地问,“县主不是要和李榜眼定亲了吗?早听说县主还在李家时,李榜眼便倾慕嫂子,县主和离后,他就巴巴地登门提亲去了,先前县主拒绝我谭家亲事,我还以为,县主已经答应了李榜眼的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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