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王盈雪还从未见过如此华美的料子,忍不住想问价钱。
赵清仪抢在她前头开口,“一匹浮光锦,价值五百金,店中仅剩两匹,王小姐的喜欢的话,给您打个折,九百金。”
听到的价钱的刹那,王盈雪的心肝都颤了一下,这么贵……
可对上赵清仪笑吟吟的视线,她又不甘心被比下去,忍痛咬牙,“两匹我都要了!”
两月后她要进宫拜见太皇太后,届时太皇太后还会撮合她与陛下,她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所以再贵,她也要拿下。
掌柜笑得合不拢嘴,赶紧让绣娘过去给王盈雪量身,信誓旦旦的保证半月完工,就让王盈雪先下五百金的定钱。
王盈雪出门从不带这么多钱,只能让人跟她回府去取,她走之后,掌柜冲赵清仪竖起大拇指,“还得东家亲自出马,几句话的事,就将三百金的浮光锦,卖出五百金的价钱。”
赵清仪的铺子不难分辨,王盈雪特意来找茬,她不宰一顿岂不是太便宜对方。
“好好干,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平白多赚一笔钱,赵清仪心情甚好,让俏月抱了账本回赵宅。
刚走出不远,赵清仪便察觉有人盯着自己,可每次回头,四周只有零散几个赶路回家的货郎,并无异常。
该不会是她讹了王盈雪,对方反应过来后,要来找她算账?
赵清仪不由加快了脚步,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出门还是带些护卫为好。
赵宅在内城最外围,走回去需要小半柱香,且越往外走,路上的行人越少,经过的街道小巷也越来越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丝余晖西沉,四周黑暗又寂静。
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赵清仪在拐进府学胡同的瞬间加快脚步,与俏月两人几乎是跑着回去的。
然而她刚拔腿跑了几步,便有数支暗箭从背后袭来,破风声凛冽作响。
俏月被群被绊倒尖叫一声,怀里的账册哗啦啦掉了一地。
赵清仪伸手去拽俏月,却抓了个空,俏月看到身后出现的黑衣人,一把甩开她,“别管奴婢了,县主快跑!”
话音刚落,冷箭悄然而至。
赵清仪瞳孔倏地放大,脚下踉跄朝后跌去,一截有力的臂膀及时揽过她的腰肢,带着她朝旁躲开,另一只手广袖翻飞,将袭来的暗箭一一甩落。
俏月惊喜不已,是郡王!
赵清仪惊魂未定,就被男人抱着闪到角落里。
楚元河将她放下,“在这等着,别乱动。”
飞快撂下一句话,转身没入夜色,与跟来的黑衣人缠斗。
暗卫们见此情形,面面相觑,平常这些人,陛下都会叫他们去杀,今日怎么迟迟不下令?
那他们还要下去帮忙吗?
对方就是几个武功平平的江湖刺客,应该很好解决,暗卫们蠢蠢欲动。
为首一人拦住兄弟们,指了指楚元河,示意兄弟们仔细看,那就是几个不入流的刺客,陛下愣是招架了盏茶功夫都没拿下,这不像陛下的水平。
有心者多看两眼,发现陛下每一次出招,都是从姿态最美的角度出发,而非考虑实用性,暗卫们顿时了然,又默契地看向县主。
主仆俩躲在角落里,紧张兮兮地关注着面前的混战。
赵清仪从一开始的紧张不安,渐渐到双目发亮,显然是在楚元河的一招一式间沦陷了。
暗卫彼此对视一眼,撤吧,他们的存在碍事了。
暗卫离开不久,楚元河才将最后一个刺客踩在脚下,从头至尾,他手里就一柄玉骨折扇,端是的风流俊逸,不费吹灰之力。
赵清仪按捺不住面上的欣喜,小跑着扑进对方怀里。
楚元河如愿以偿收获了心爱之人的崇拜,正准备安抚赵清仪几句,先前被他踩住又踢飞的唯一活口,忽然甩出一枚袖箭。
楚元河俊脸陡沉,侧身将赵清仪挡在身后的同时,折扇甩了出去,原本是想击落那枚袖箭,又临时改了主意,将折扇砸在刺客头上。
被砸中的瞬间,刺客整个身体倒飞出去,重重落地,彻底断了最后一口气,与此同时,那枚袖箭擦着楚元河的胳膊划过,没入漆黑的夜色里。
“你受伤了?”
楚元河冷峻的面容顷刻软化,捂着胳膊渗血的伤口,虚弱无力地倒进赵清仪怀里。
“般般,我疼……”
第65章 “要像我方才那样,往死……
楚元河大半身躯压在赵清仪肩上,赵清仪勉力搀着,准备把他扶到他自己的宅子里,左右就百步路的距离。
经过赵宅时,楚元河却停下了,附在她耳畔气若游丝,“我没带钥匙……”
他现在受伤了,也施展不出轻功,翻不了墙。
“你能不能……收留我一夜?”
“你为救我受的伤,还说这些客气话。”别说一晚了,她可以养到他伤势痊愈。
赵清仪把人安置在揽月阁的抱厦里,“我去拿金疮药,你忍一忍。”
将他小心翼翼放倒在软榻上,在他身后放了一只金丝软枕,赵清仪才匆匆离去,俏月也赶紧去打水,一会儿好为郡王清理伤口。
主仆俩前脚刚走,暗卫们后脚从梁上跳下来,楚元河一改先前的虚弱,坐直身子,“去查,是谁放的冷箭。”
暗卫抱拳应是,接二连三跳出阁楼,无影无踪。
楚元河脸色阴沉,独自凝神片刻,听到了赵清仪的脚步声,当机立断躺了回去。
赵清仪一路小跑着回来,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握着紫檀木灯台,她将灯台搁在桌子上,暖融的光迅速蔓延,在这方寸天地间流淌。
方才扶人回来,衣衫难免褶皱,玄色外袍松垮得不成样子,歪歪斜斜,敞着半边肌肉虬结的肩,此刻楚元河半倚着,呼吸沉沉。
赵清仪思忖过后,抄起一柄银剪子,准备剪下他的衣袖即可。
楚元河握住她的手,微抬起脸,烛火在他过分肆意的眉眼间镀上一层柔润的金辉,“把我衣裳剪了,我穿什么?”
看着赵清仪逐渐泛上红晕的粉颊,他沉声笑,“我是不介意光着晃来晃去……”
“好了!别说了。”
该庆幸俏月识趣,打了水就放下,没往这儿来,不然听了这话估计能羞死。
赵清仪放下剪子,让他自己脱。
“我受了伤,没力气……”楚元河艰难抬起受伤的那只胳膊。
尽管是一身玄色不甚明显,可伤口处的还是泅开一团刺目的暗红。
赵清仪赶紧让他躺好,“那你别嫌我笨手笨脚。”伺候人的事她还真没怎么干过,她红着脸,双手顺着男人两侧的腰滑下。
楚元河呼吸微滞,垂眸看着她的脑袋朝自己胸口而来,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体香,淡淡的,似有若无缭绕鼻端。
嘴角不自觉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耳朵,便察觉到环过他后腰的小手颤了颤。
赵清仪瞪他,“老实一点。”
解开他的外袍,又到中衣,最后剩里衣时,泛着蜜色光泽的紧实胸膛袒露大半,赵清仪捏着他的衣襟,柔软的丝绸顺着男人微微隆起的肩头滑落。
仿佛是一块精心雕琢的美玉现于人前,线条分明,沟壑起伏。
衣料褪至臂弯时,被血浸染的部分与皮肉相连,赵清仪极力稳住手,屏气凝神,一点点将它们分开。
压抑的闷哼猝不及防从男人喉间溢出,低沉而短促,带着不易察觉的震颤。
赵清仪原本挺稳的手又开始抖了,那一瞬间,滚烫的触感猛然锢住她的手腕,男人的掌心热意惊人,直烫进她的骨头缝里。
“疼……”楚元河缓缓吐出一个字,声音哑的厉害,尾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又近乎刻意的勾缠。
赵清仪呼吸一紧,抬眸撞进那双情愫翻涌的桃花眼里,那双眼睛先前还晕着慵懒的笑,此刻却好似覆上一层溟濛的雾气,疼痛,忍耐,说不清道不明。
赵清仪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嗓音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我轻一点……”
那只攥住她细腕的大手这才慢慢松开,赵清仪移开视线,继续为他剥离粘着伤口的衣料,分离的刹那,她低头在伤口处轻轻吹气。
那口气似乎顺着伤口钻到了血肉深处,又麻又痒,楚元河的胳膊险些按捺不住,要把她按倒在榻上。
等他再缓过神时,伤处已经上好了药,赵清仪正在包扎,包完了,准备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
楚元河倒在一旁,又开始哼哼喊疼。
赵清仪起初信以为真,耐心问他哪里疼,被他捉着手四处摸了一遍。
那日颠倒好似一场大梦,具体的她记不太清了,脑海里只剩支离破碎的画面,但他带给她的触感却记忆犹新,她抚摸过他的每一寸。
楚元河这做作的姿态,赵清仪还有什么不懂,红着脸嗔他,“……受伤了还不消停?”